第56章 血案构陷现端倪
第五十六章 血案构陷现端倪
顾娇娇的话音刚落，御书房侧帘就被轻轻掀开。
皇后身着绣着鸾凤的朝服，缓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温和却不容置疑的笑意。
“皇上，娇娇这孩子一路追着沈峒笙回京，风餐露宿的，脸色都熬得发灰了。”
她自然地走到顾娇娇身边，抬手替她理了理微乱的衣领，转头对皇上柔声道。
“沈峒笙本就薄情寡义，当年悔婚在先，如今又临阵脱逃，可见心性凉薄，这事怎好怪娇娇？”
皇上看着顾娇娇眼底的红血丝，又想起她呈上来的赈灾账本，紧绷的脸色缓和了几分。
他揉了揉眉心，挥了挥手。
“罢了，你先回太子府歇息，沈峒笙的事朕会让人追查，不与你相干。”
顾娇娇躬身谢恩，退出御书房时，恰逢贵妃带着宫女从长廊走过。
贵妃斜睨了她一眼，眼神里的轻蔑混着一丝阴鸷，冷哼一声拂袖而去，裙摆扫过石阶的声响格外刺耳。
顾娇娇心中了然，自己算是彻底将贵妃跟二皇子给得罪了。
回到太子府，她洗漱更衣后，却毫无睡意。
坐在窗边，她摩挲着夜莫离留下的玉佩，指尖触到冰凉的玉纹时，突然想起方才在御书房外，似乎瞥见韩芸汐的身影闪进了偏殿。
那眼神里的兴奋，绝非看热闹的模样。
她立刻唤来心腹侍女。
“去查查沈峒笙最近的行踪，还有韩芸汐府里的动静，一有消息立刻回报。”
侍女领命而去，顾娇娇却依旧心绪不宁，总觉得有一场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太子府的宁静就被一阵急促的叩门声打破。
来的是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语气恭敬却带着不容推辞的意味。
“太子妃，皇上有请，沈夫人在御书房外跪了半个时辰，说有天大的冤情要告您。”
顾娇娇心头一沉，怕什么来什么。
她不及细想，迅速换好朝服，坐上宫里来的马车。
御书房外的丹陛上，韩芸汐一身粗麻孝服，正伏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
见顾娇娇走来，猛地抬起头，眼底满是血丝，却透着一股胜券在握的光。
“顾娇娇！你还我夫君命来！”
她挣扎着要扑过来，被侍卫死死按住，声音凄厉却字字清晰，显然是练过的。
她的发髻散乱，孝布上却没有半分污渍，连哭出来的眼泪，都恰好落在脸颊两侧，衬得那张脸越发楚楚可怜。
“沈夫人，”顾娇娇停在丹陛之下，语气平静无波。
“昨日我还在向皇上禀报，沈峒笙半路弃我潜逃，怎么一夜之间，就成了我害了他？”
“潜逃？”
韩芸汐凄厉一笑，双手拍打着地面，哭声却突然收了半分，眼底闪过一丝算计的光。
“你半路拦他，逼他跟你回京做‘证’！”
“转头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首，不是你杀人灭口，还能是谁？”
她匍匐在地，朝着御书房的方向磕头，额头磕得红肿。
“皇上！顾娇娇与沈郎有旧怨，当年沈郎悔婚，她一直怀恨在心！”
“如今她成了太子妃，更容不得沈郎这个‘污点’存在，定是她设计害了沈郎！”
周围的宫人侍卫皆屏息不语，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游移，显然被这桩“血案”牵动。
“进殿回话。”
御书房内传来皇上沉冷的声音，打破了丹陛上的僵持。
踏入御书房，顾娇娇身姿挺拔如松，与韩芸汐哭哭啼啼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
皇后与贵妃竟都在殿内，显然此事已惊动后宫。
“父皇明鉴，”顾娇娇先一步躬身行礼。
“儿臣前日与沈峒笙一同离了平泽县，行至京郊驿站时，他借口如厕，从此没了踪影，驿站掌柜与随行侍卫皆可作证。”
她抬眸直视韩芸汐，目光锐利如刀。
“我连他逃去了哪里都不知，如何能害他？沈夫人这般笃定是我所为，可有证据？”
韩芸汐抹了把眼泪，挺直脊背。
“他跟你走后就没了消息，除了你谁还能碰他？”
“你定是怕他在路上说出你不想让人知道的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这是替夫申冤，不是空口白话！”
“更何况，”她看向皇上，声音带着刻意的颤抖，却条理清晰。
“你顾家家风严谨，顾文道大人更是疼我如亲妹，你这般对付沈郎。”
“一是为了泄当年的私愤，二是为了帮你堂弟扫清障碍，好让他安心娶我！”
这话一出，殿内众人皆是一愣！
顾文道与韩芸汐的传闻虽有，但从未有人摆上台面。
贵妃立刻接话，语气带着偏袒。
“皇上，臣妾倒觉得沈夫人所言不无道理。”
“顾娇娇与沈峒笙早有旧怨，如今沈峒笙身死，她确实嫌疑最大。”
“再说顾文道与沈夫人交好，她帮着堂弟筹谋也合情理。”
“嫌疑不能当罪证，交好更不能作杀人的依据。”
顾娇娇寸步不让。
“贵妃娘娘执掌后宫，当知‘无凭无据不定罪’的道理，沈夫人空口白牙，怎能定我的罪？”
“谁说我空口白牙？”
韩芸汐突然抬高声音，从怀中掏出一封折得整齐的书信，高高举起。
“这是顾文道大人写给我的信，皇上您看！”
太监将书信呈给皇上，韩芸汐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字字清晰。
“信里说，他心疼我被沈郎拖累，还说‘娇娇懂事，定会帮我解决麻烦’。”
“这‘麻烦’，不就是沈郎吗？”
她顿了顿，适时落下两行泪。
“顾娇娇定是得了顾文道的授意，才对沈郎痛下杀手，既报了私仇，又卖了顾文道人情，一举两得！”
皇上捏着书信的指节泛白，信上的字迹确实是顾文道的，语气也满是对韩芸汐的关切，那句“娇娇懂事”更是耐人寻味。
他抬眼看向顾娇娇，目光里的审视重了几分。
“这信你可知晓？”
“堂弟与沈夫人有书信往来，我并不知情。”
顾娇娇从容不迫地开口，
“更何况，我若真要帮堂弟，何必选在与沈峒笙同行的路上动手？这不是自引嫌疑吗？”
“反倒是沈夫人，”她话锋一转，直指核心。
“你今早刚听闻尸首消息，连身份都没确认就直奔皇宫告我。”
“这般急切，是怕晚了就没人信你这套‘受害者’说辞，还是怕自己错杀夫君的事败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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