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玩得那叫一个嗨！
第二天早上，林筱筱是在一阵剧烈般的头痛中醒来的。
她呻吟了一声，眼皮沉重得几乎睁不开。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刺进来，让她下意识地抬手挡住了眼睛。
大脑里一片混沌，像是塞满了湿透的棉花，又沉又胀，完全无法思考。
昨晚的记忆支离破碎，只有一些模糊闪烁的画面。
她用力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试图将这些碎片拼凑起来，但稍微一用力回想，头就更疼了。
就在这时，床头柜上的手机像是催命一样，不知疲倦地响了起来，尖锐的铃声更是加剧了她的头痛。
她摸索了好一会儿才抓到手机，眯着酸涩的眼睛看向屏幕——是苏苏。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按下了接听键：“喂……苏苏……”
一开口，她就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
电话那头，苏苏的声音立刻像连珠炮一样砸了过来，带着浓浓的担忧：“醒了？！你怎么样啊？头是不是疼死了？你昨天真是……真是吓死我了！”
林筱筱被她的语气弄得更加茫然，心里的不安感逐渐扩大。
她揉着额角，虚弱地问：“我……我昨天怎么了？我好像……是不是喝了很多酒……我不太记得了。”
“你不记得了？！”苏苏的声音猛地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我的大小姐！你昨天晚上的壮举，简直让我大开眼界！”
林筱筱心里咯噔一下：“……我干什么了？”
“干什么了？”苏苏像是找到了宣泄口，语速快得惊人，“一个人在酒吧买醉，一个人干掉了好几杯烈酒，然后，还跟一桌小屁孩玩到一起去了！玩得那叫一个嗨！”
林筱筱的脑海里闪过一些模糊的喧闹画面，脸颊有些发烫。
苏苏继续道：“季南辰找你都找疯了！电话打到我这儿，好不容易找到你，你猜，你在干嘛？”
林筱筱的心提了起来，有种极其不祥的预感。
“我们看到你被那群小年轻围在中间，玩得那叫一个开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你小弟呢。林筱筱，我认识你这么多年，头一回见你这样。我真后悔，我应该拿手机给你录下来，让你好好看看。”
苏苏叹了口气：“你都没看见，季南辰当时那个脸色啊……我当时就觉得要出大事了！”
林筱筱的呼吸屏住了。
经她一提醒，一些比较清晰的画面开始冲击她的大脑。
“然后呢？”她声音干涩地问。
“然后？然后季南辰上去就要拉你走，你还不愿意！那个皮夹克小子还敢拦着！两人差点打起来！”
苏苏说得甚至能演起来，“我一看情势不对，赶紧把你从那小子手里抢过来……我的天，当时那气氛……”
林筱筱听到这里，心沉了下去。
“再然后呢？”她几乎不敢再问下去。
“再然后？季南辰直接把你抱起来就走了！你还在那儿跟人家喊‘下次再喝’！我的祖宗诶。”
苏苏简直要无语问苍天，“你都没看见季南辰当时的表情……我坐在车上，大气都不敢出！”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苏苏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后来呢？你们……到家以后……没再吵吧？”
到家以后……
林筱筱想起，逼仄的车内、他压抑的怒火、还有那些关于八年前的真相……
“离婚吧。”
“不可能！除非我死！”
……
她的脸色瞬间变了，心脏突然很疼，疼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原来……都不是梦。
那些争吵，那些撕开伤疤后血淋淋的真相，都是真的。
“筱筱？你还在听吗？你没事吧？”苏苏久未听到回应，担心地追问。
林筱筱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
她猛地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扔到一边，整个人蜷缩进被子里，用被子死死蒙住了头，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掉所有令人痛苦的声音和记忆。
可是没用。
头痛欲裂，心更是疼得像要碎掉。
昨晚的一切，如同潮水般汹涌地冲击着她，让她无所遁形。
她在他面前丑态百出，就连分手也那么不体面。
被子底下，传来压抑不住的、细微的啜泣声。
林筱筱在被子底下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感觉胸口那股憋闷的胀痛稍微缓解了一些，眼泪也好像流干了，只剩下眼睛的酸涩和脑袋里一阵阵抽着的疼。
她吸了吸鼻子，慢慢地从被子里钻出来。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她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阳光比刚才又亮了一些，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清晰的光影。
她呆坐了一会儿，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明晃晃的天光，脑子里依旧乱糟糟的，像一团理不清的麻线。
昨晚的记忆开始清晰得让人无处可逃，每一个画面，每一句话，都带着刺，扎得她心生疼。
又坐了几分钟，她终于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体，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地板上。
她走到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才轻轻地拧开门把手。
门开了一条缝，楼下厨房里传来的声响就钻进了她的耳朵，是油烟机运作的声音，还有平底锅里油煎着什么的滋滋声。
她的动作顿住了，握着门把的手微微收紧。
她悄无声息地走出房间，来到二楼的走廊栏杆旁，向下望去。
开放式厨房里，季南辰背对着她，正站在灶台前。
他穿着一身深灰色的家居服，身形挺拔，但肩膀似乎微微垮着，透出一种难以掩饰的疲惫。
他手里拿着锅铲，正专注地看着锅里，偶尔翻动一下。
料理台上放着几个碗碟，看起来像是在准备早餐。
他是……一夜没睡？
还是很早就起来了？
林筱筱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那些争吵的话语，他偏执的疯狂，又一次涌上心头。
恨吗？怨吗？好像都有。
她站在原地，没有下楼，也没有出声。
看了大概十几秒，她默默地转过身，没有惊动他，拿出换洗的衣服径直走向了浴室。
她需要先洗个澡，洗掉一身酒气，也洗掉昨晚那些令人不适的记忆和情绪，或许……也能让混沌的脑子更清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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