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东方梦碎，药堂风波
京城的黎明，总是带着一种别样的肃穆。当第一缕阳光刺破晨雾，洒在后海那条古老的胡同时，一场无声的审判，已然落下了帷幕。
东方家的车队，在众目睽睽之下，狼狈地驶离了胡同口。
没有了来时的嚣张，只剩下满载的屈辱与萧索。
东方朔那张苍老的面容，在车窗的倒影中，宛如一尊风化的石像，失去了所有的神采。
他亲手在那份协议上盖下的印章，不仅终结了东方家在京城数百年的基业，也彻底碾碎了这个家族最后的尊严。
消息如野火般，在京城各个看不见的角落里疯狂蔓延。
“听说了吗？东方家完了！”
“一夜之间，所有资产全部捐赠，全族被驱逐出境？这简直比杀了他们还狠！”
“那个四合院里住的，到底是什么神仙？先是慕容家俯首，再是司马家吃瘪，现在连最霸道的东方家都连根拔起了？”
“嘘，小声点，那个地方，现在是京城最大的禁忌，提都不能提！”
一时间，后海那座看似普通的四合院，成了所有人心中一座不可直视，不可揣测的巍峨神山。
曾经那些还抱着各种心思，想要一探究竟的家族，此刻都偃旗息鼓，噤若寒蝉。
而风暴中心的四合院内，却是一片与世隔绝的宁静。
楚尘正在厨房里，手法娴熟地烙着葱油饼。
金黄色的面饼在锅里滋滋作响，浓郁的葱香混合着麦香，飘满了整个院子。
“哇，好香啊！”秦雅和林晚秋两个小丫头，像两只小馋猫，趴在厨房门口，使劲地嗅着鼻子。
客厅里，柳如烟斜倚在沙发上，一边涂着指甲油，一边用脚尖轻轻碰了碰正在看财经新闻的苏倾城。
“我说倾城啊，你看看我们家小尘尘，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还能顺手拆了几个不听话的家族。这种绝世好男人，你到底还在等什么？”
苏倾城头也没抬，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等他先把葱油饼烙好。”
柳如烟被她噎了一下，随即又咯咯地笑了起来，她凑到苏倾城耳边，吐气如兰：“我可提醒你，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你看他给小丫头们讲故事的耐心，看他做饭时的专注，这要是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
苏倾城翻动报纸的手指，不易察觉地顿了一下，耳根处悄然漫上了一抹绯红。
吃过早饭，外面的阳光正好。
“楚尘哥哥，我们今天出去玩吧，我想去买新的画笔！”林晚秋拉着楚尘的衣角，满眼都是期待。
“好。”楚尘对两个小丫头的要求，向来有求必应。
一行人收拾妥当，离开了四合院。
经历了昨夜的变故，街上的气氛明显有些不同。一些平日里总在胡同口附近游荡的各家探子，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去琉璃厂吧，那里的文房四宝最是齐全。”苏倾城提议。
琉璃厂是京城有名的文化街，古色古香的建筑，琳琅满目的古玩字画，充满了浓郁的京味儿。
两个小丫头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看什么都觉得新奇，像两只快活的蝴蝶，在人群中穿梭。
楚尘跟在她们身后，脸上带着一丝难得的放松。
苏倾城和柳如烟一左一右地走在他身边，一个清冷如月，一个妩媚如火，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他们走进了一家名为百草堂的店铺。
这家店不卖古玩字画，而是京城最负盛名的药材行。
店面不大，却装修得古朴典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沁人心脾的药香
。据说，这里的每一味药材，都是由专人从原产地精心挑选的，品质极高，价格自然也非同凡响。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柳如烟有些好奇。
“晚秋前几天不是说膝盖有点痒吗，好像是被院子里的蚊虫叮的，来这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用的药膏。”苏倾城解释道。
一个穿着长衫的年轻伙计，很有眼色地迎了上来：“几位想看点什么？”
“有没有治蚊虫叮咬，不留疤的药膏？”苏倾城问。
“有有有，我们百草堂的紫玉膏，是祖传的秘方，用三十六种名贵药材炼制七七四十九天而成，别说是蚊虫叮咬，就算是刀伤剑创，只要抹上一点，保证药到病除，不留一丝疤痕。”伙计口若悬河地吹嘘着。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傲慢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了出来。
“小王，什么人都在这里大呼小叫的，不知道我正在给贵客看诊吗？”
话音落下，一个穿着一身白色丝绸唐装，面容俊朗，但眼神却带着几分倨傲的青年，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他手里拿着一把金针，身后还跟着几个一脸恭敬的中年人。
他叫姚天华，是这百草堂的少东家，也是京城姚家的嫡系传人。
姚家以医术传家，几代人都是御医出身，在京城权贵圈子里，地位超然。
无论是谁，都难免有个头疼脑热，谁也不敢轻易得罪这个掌握着救命本事的家族。
姚天华的目光在店里扫了一圈，当他看到苏倾城和柳如烟时，眼中瞬间闪过一抹惊艳与贪婪。
这样绝色的两个女人，在京城也属罕见。
可当他的目光，落到站在两个女人中间，气质平平的楚尘身上时，那份惊艳立刻就变成了毫不掩饰的鄙夷。
“原来是苏总和柳会长。”
姚天华显然是认识她们的，他脸上挂起一抹自以为迷人的笑容，主动走了过来：“两位大驾光临，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我好扫榻相迎。”
他完全无视了楚尘，仿佛他只是个透明的空气。
“姚少客气了，我们只是随便逛逛。”苏倾城淡淡地回应。
“哦？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姚天华的目光，在苏倾城那玲珑有致的曲线上，肆无忌惮地游走着。
“苏总日理万机，想必是劳心过度，气血两亏。我这里正好有一剂祖传的养荣归脾汤，最是滋补，我亲自为苏总熬制如何？”
“不必了。”苏倾城的声音冷了下来。
姚天华也不在意，他将目光转向了楚尘，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番，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
“这位是？”
“我弟弟。”柳如烟笑吟吟地替他回答。
“弟弟？”姚天华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绕着楚尘走了一圈，鼻子还凑近闻了闻。
“我看这位先生，面色发白，气息虚浮，脚步轻飘，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他摇了摇头，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年轻人，要懂得节制。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要是根基亏空了，就算用再多的千年人参，万年灵芝，也补不回来的。”
他这话里的暗示，已经露骨到了极点。
苏倾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柳如烟那双桃花眼里，也闪过了一丝危险的光芒。
在场的人，谁都听出了他话语里的羞辱与挑衅。
然而，楚尘却像是没听懂一样，他只是看着那个年轻伙计手中，那一小盒所谓的紫玉膏，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你这药，配方错了。”
他开口了，声音不大，却让整个药堂瞬间安静了下来。
那个伙计愣住了。
姚天华也愣住了，他随即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夸张地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我听到了什么？他说我姚家的祖传秘方，错了？”他指着楚尘，笑得前仰后合：“小子，你读过几本医书？认识几味药材？就在这里大放厥词？”
“我姚家行医三百余年，救人无数，紫玉膏的药方，更是经过了历代先祖的千锤百炼，岂是你这种黄口小儿，能随意指摘的？”
“你这药膏里，是不是加了七叶一枝花和半夏？”楚尘没有理会他的嘲讽，只是平静地问。
姚天华的笑声戛然而止。
这两味药，确实是紫玉膏里，最关键也最隐秘的两味辅药，除了姚家的核心成员，外人绝不可能知道。
“是又如何？”他强自镇定。
“七叶一枝花性寒，半夏性燥，两药合用，确实能起到快速消肿止痛的奇效。但以你的配比，药性相冲，短期内看不出问题，可一旦长期使用，寒毒与火毒便会在体内郁结，损伤经脉，轻则气血不畅，重则半身不遂。”
楚尘的话，像是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姚天华的心上。
因为他忽然想起，自己的爷爷，姚家如今的定海神针，当代医圣姚步蟾，在三年前，就莫名其妙地半身不遂，瘫痪在床。
他们遍请天下名医，用尽了各种手段，都查不出任何病因。
难道……
一个恐怖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一派胡言！”姚天华色厉内荏地怒吼，试图用声音来掩盖自己内心的慌乱。
“我爷爷那是早年为病人试药，伤了元气所致，跟你说的这些，根本毫无关系！来人，把这个满口胡言的骗子，给我轰出去！”
几个身材魁梧的药堂护卫，立刻围了上来。
柳如烟刚要动手，却被楚尘一个眼神制止了。
楚尘看着姚天华，那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
“你爷爷的病，我可以治。”
“不过我有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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