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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洗劫马场


“射!”扎哈乃旧一声令下,百余支羽箭如飞蝗般腾空,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直扑武安君阵中。夕阳的金光洒在箭簇上,折射出森冷的杀意,仿佛要将这支冲锋的队伍撕裂。​

武安君猛地伏低身躯,头盔与铠甲瞬间成了最坚实的屏障。“噗噗”几声闷响,羽箭射在甲胄上弹开,金属碰撞的脆响在耳边炸开。

其余人也学着他的模样埋头冲锋,铁蹄踏得草原烟尘滚滚,黄尘蔽日间,那股一往无前的气势竟让对面纵横多年的草原骑兵有些发怵,握弓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再射!”扎哈乃旧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勒住躁动的战马,看着越来越近的敌军,喉结剧烈滚动。

这些汉人的骑术拙劣得可笑,马背上的身影摇摇晃晃如同醉汉,可这种不计伤亡的冲锋却让他胆寒——敌军数量远超预期,而且每个人眼中都燃烧着悍不畏死的火焰,战斗意志旺盛得惊人。​

第二波箭雨落下,又有十几骑栽倒在血泊中。但此时双方距离已不足三十步,武安君猛地起身,腰间肌肉贲张,手中长枪如灵蛇出洞,疾风枪法裹挟着破空之声刺出,枪尖精准地挑中两名草原骑兵的咽喉,鲜血顺着枪杆滴落,在阳光下划出两道猩红的弧线。

他身后的三百骑兵紧随其后,如同一把钝刀狠狠撞进对方阵型,甲胄碰撞声、兵刃交击声、战马嘶鸣声混杂在一起,在广袤的草原上炸开,惊起一群飞鸟盘旋哀鸣。​

武安君的枪法快如闪电,枪尖每一次闪动都能带起一串血花。枪杆在他手中旋转、突刺、横扫,仿佛有了生命,不到五个呼吸的功夫,竟硬生生凿穿了草原骑兵的阵型。身后的骑兵虽不善马战,却借着这股冲击力将敌军分割成两段,原本整齐的骑兵队列瞬间变成两股混乱的洪流。

武安君调转马头,战马似乎也感受到主人的杀意,人立而起嘶鸣一声,前蹄在空中划出残影,随即再度提速,如同一道黑色闪电,直扑阵中那个穿着华丽皮甲的身影——扎哈乃旧。​

扎哈乃旧眼中闪过狠厉,他从对方的冲锋中看出了端倪,此人正是敌军的灵魂,杀了他,这支乌合之众必溃!他手中弯刀带起一片寒光,刀风凌厉得割面生疼,与武安君的长枪重重磕在一起,“铛”的一声震得两人手臂发麻,虎口隐隐作痛。

就在此时,他左手突然多出一把短刀,刀身窄而锋利,借着战马交错的瞬间直刺武安君腹部,这是他纵横草原多年的压箱底杀招,不知多少敌人命丧此招之下。​

武安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沙场搏杀多年,他早已预判到对方的后手,竟与对方想到了一处。他左手短刀骤然出鞘,刀光如流星赶月般磕飞短刀,刀刃相碰的火花在眼前闪过,随即手腕翻转,顺势一抹,锋利的刀刃在扎哈乃旧脖颈上划出一道细细的血线。

扎哈乃旧瞪大双眼,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喉间发出嗬嗬的声响,鲜血顺着伤口汩汩涌出,最终无力地从马背上栽落,沉重的身躯砸在草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首领一死,草原骑兵顿时乱了阵脚,如同无头苍蝇般四处冲撞,有人调转马头就想逃向后方的帐篷。可武安君早已搅乱了他们的阵型,加上两翼的步兵迅速合拢——刀盾手在前竖起紧密的屏障,盾牌上的铁环碰撞作响,长枪兵在后组成密密麻麻的枪林,枪尖斜指天空,泛着冷光,轻骑兵根本冲不出去,几次冲击都被枪林挡回,留下数具尸体。​

“降者不杀!”武安君的声音在战场回荡,带着金属般的质感,穿透了所有嘈杂的声响。他勒住战马,长枪拄在地上,枪尖还在滴着血,看着四处逃窜的草原人,目光如电,“反抗者,格杀勿论!”​

接下来的清扫如同摧枯拉朽。敢于拔刀的草原人尽数被斩杀,那些放下武器的则乖乖下马投降,蹲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抬头看一眼这支如狼似虎的队伍。武安君让断雨带人收拾战场,清点伤亡、收缴兵器,自己则带着骑兵直奔马场深处——那里才是此行的真正目标,是支撑他未来计划的基石。​

吴班早已控制了马场中枢,见武安君到来,脸上的兴奋抑制不住,快步上前指着成片的马群:“公子您看!至少一千匹!个个都是好马!”​

夕阳下,上千匹战马在围栏里昂首嘶鸣,鬃毛在风中飞扬,马蹄踏得地面咚咚作响,充满了野性的力量。武安君翻身下马,走到围栏边,伸手抚摸着一匹枣红色战马的脖颈,感受着它肌肉的颤动,心中涌起一阵狂喜。

他不知道的是,北元入主中原后,对草原人施行的轻徭薄赋政策,使得他们的牲口与人口在短短数十年间飞速增长,这才是南迁部落敢于在汉人地盘上横行的底气。

按照北元朝廷的长远策略,只要持续优待草原人,不出三十年,扎哈部落的人口就能从现在的数百膨胀到数千,凭借战马和武力,将彻底成为比阳县的绝对主宰,而汉人则会被逐渐边缘化。​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武安君看着帐篷边那些瑟瑟发抖的草原妇孺,她们眼中满是恐惧,怀里的孩子哭哭啼啼,心中闪过一丝狠厉——斩草除根才能永绝后患,可终究迈不过自己心底那一关,那些孩子是无辜的。“杜老三、断雨!”​

“末将在!”两人快步上前,甲胄上的血迹还未干涸,脸上带着征战后的疲惫,却难掩兴奋。​

“带本部精锐,把所有人口、牲畜、粮草全部运回泌阳马场,动作要快!”武安君沉声道,语气不容置疑,“泌阳有现成的马场,把这里的草料也全部拉回去,足够支撑到过冬了。”​

断雨看着那连绵数里的草料堆,面露难色:“寨主,这数量太多了,光靠咱们的人手,短时间根本运不完啊!”光是那几千只羊,就得需要多少人手驱赶。​

“去周遭村镇招募人手,给钱!”武安君斩钉截铁,他知道时间的重要性,“到衙门支取银两,或者用这里的皮毛、布匹抵账都行。我只要结果,天黑之前,必须开始启程!”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关系到义军能否真正崛起,能否在未来的大战中拥有自己的筹码。​

杜老三拍着胸脯应道:“寨主放心!眼下农闲,老百姓正愁没活计,咱们有兵马镇着场子,又肯出银子,还怕没人来?我这就去办!”​

“好!”武安君点头,目光扫过身后的骑兵,“其他人原地休整,杀羊做饭!吃饱喝足,一个时辰后,目标方城!”​

抢劫的甜头让他斗志更盛,也让麾下的士兵士气高涨。原本的三百骑兵一下扩充到九百,加上斥候营的一百多骑,俨然一支千骑精锐。趁着落日余晖,这支骑兵如同一道黑色洪流,卷起漫天尘土,朝着方城方向疾驰而去,马蹄声在寂静的原野上远远传开,如同闷雷滚动。​

方城距离比阳足足有百里路程,按骑兵的行进速度,后日才能抵达。武安君知道时间紧迫——按王渊的估算,开封的北元大军明后日就会南下,他必须抢在前面,否则就会陷入腹背受敌的险境。​

青台镇的哨探躲在远处的土坡后,远远就发现了这支疾驰的骑兵,刚想转身报信,就被身后悄无声息摸上来的斥候营士兵捂住口鼻,锋利的短刀瞬间划破了喉咙,尸体被拖到灌木丛后掩藏。

镇上守军见哨探迟迟未归,心知不妙,立刻关闭城门,城头燃起的烽火如同一个警示信号,在黄昏的天际格外醒目。​

武安君却毫不在意,烽火传信又如何?等援军赶到,他早已得手离开。队伍径直冲向城外的马场——这一次,竟没遇到像样的抵抗,围栏里空荡荡的,只有几匹老弱病马,显然对方得到消息后打算逃跑。​

原来方城的草原部落见了青台镇的烽火,早已派人探查。他们骑术高超,借着地形掩护避开了武安君的斥候,远远看清了这支骑兵的规模,哪里还敢迎战?部落首领当机立断,带着能战的青壮和所有牲畜,朝着方城县城方向撤退,只留下几个老弱看守空营。​

“人去场空?”武安君翻身下马,看着地上凌乱的马蹄印和散落的草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们带着牛羊,根本跑不快!”​

“狂风!”他喊来斥候营统领,此人是个精瘦的汉子,眼神锐利如鹰,最擅长追踪和奔袭。​

“末将在!”狂风催马上前,抱拳待命。​

“你带三百骑从东边山道绕行,到前面的黑风口堵截!”武安君指着地图上的一处峡谷,“我带主力从大路追击,两个时辰后无论结果如何,回此地汇合!”​

“得令!”狂风领命而去,三百骑兵如同离弦之箭,朝着东边的山道疾驰,马蹄扬起的尘土在夕阳中划出一道弯弯的弧线,很快消失在山林间。武安君则带着主力沿大路紧追不舍,草原上留下两串长长的蹄印,延伸向远方。​

方城县城头,县令习宏丰与参将梁勇正焦虑地望着南方的天际,烽火燃起的方向如同一块巨石压在他们心头。大乾北伐的消息他们早有耳闻,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这么猝不及防。​

“梁参将,青台镇……救是不救?”习宏丰的手指紧紧攥着城墙垛口,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声音带着颤抖。他是个文官,从未经历过战事,此刻双腿都在发软。​

梁勇苦笑摇头,他握着腰间的刀柄,指腹摩挲着冰冷的金属:“怎么救?就咱们这点人,城上守军加上县衙的衙役,总共才八百人,出城怕是要被对方包了饺子。先闭城死守,看看情况再说。”他久经沙场,深知兵力悬殊下出城迎战无异于自杀。​

话音刚落,就见南方的地平线上扬起一阵尘土,一群草原人纵马狂奔而来,他们衣衫不整,神色慌张,朝着城门拼命呼喊开门。紧随其后的,是一支黑色骑兵,如同附骨之蛆般紧追不舍,双方在城下瞬间厮杀起来,刀光剑影中,不断有人从马背上坠落。​

“开不开门?”梁勇看向习宏丰,眉头紧锁。这些草原人是朝廷重点保护的对象,按律必须救援,可眼下的局势实在凶险。​

习宏丰刚想说“开”,就见更多的黑色骑兵从远处杀来,如同潮水般涌至城下,原本就落于下风的草原人瞬间溃败,只剩几十骑狼狈地逃到城下,拍打着城门哭嚎求救。他顿时缩了缩脖子,把刚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高声下令:“传令弓箭手就位!让他们紧靠城墙,我们用弓弩掩护,绝不能开门!”​

城上的弓箭手迅速张弓搭箭,箭簇直指城下,气氛紧张得一触即发。让他们意外的是,那些黑色骑兵杀散草原人后竟没有攻城的意思,反而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拢四散的牛羊,将俘虏的草原人捆在一起,随后整队撤离,动作迅捷而有序,仿佛只是来执行一次简单的劫掠任务。​

直到骑兵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扬起的尘土渐渐落定,习宏丰才敢下令打开城门,小心翼翼地把幸存的草原人放进来。为首的部落首领乌哈不留刚进城门,就一把抓住习宏丰的手臂,他的胳膊上还在流血,嘶吼道:“习大人!快发兵追击啊!我们的牛羊和族人都被他们抢走了!那可是我们部落的根基啊!”​

“乌哈首领稍安勿躁。”习宏丰用力挣脱他的手,理了理被抓皱的官袍,沉声道,“敌军势大,至少有上千骑兵,我们这点人手根本不是对手,只能据城而守。这很可能是大乾的前锋部队,后面说不定还有更多人马,此时绝不可妄动!”他现在只想自保,哪敢招惹这支来去如风的骑兵,保住自己的乌纱帽才是最重要的。​

梁勇也在一旁帮腔道:“是啊首领,守城要紧!城若破了,大家都得死!等朝廷的援军到了,再报仇也不迟。”​

乌哈不留气得浑身发抖,脸色涨成了猪肝色,却无可奈何——对方有上千骑兵,自己身边只剩几十人,追上去就是送菜。他望着骑兵离去的方向,眼中充满了怨毒,却只能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比阳知州府内,灯火通明却气氛死寂。胡绍脸色铁青地盯着秦师珪,案上的茶杯被他捏得咯咯作响,指节泛白,仿佛下一刻就要碎裂。根据线人传回的消息,袭击泌阳县城和比阳马场的,正是大盘山那股义军的首领武安君。扎哈部落全军覆灭的消息,无疑是在他胸口又捅了一刀,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胡大人,此事与下官无关,何必如此盯着我?”秦师珪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语气也硬了起来,他知道胡绍想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

“哼,归根究底,还不是你惹出来的祸!”胡绍猛地拍案而起,案上的笔墨纸砚被震得跳起,“若不是你当初步步紧逼,处处针对,武安君怎会落草为寇?又怎会有今日之事?”​

“下官不知错在何处!”秦师珪也来了火气,胸口剧烈起伏,眼中闪过伤痛,“他杀我爱子秦蕴,毁我秦家根基,落草为寇是他咎由自取,反倒成了我的不是?天理何在!”​

“若不是你那儿子秦蕴先想构陷他,夺他家产,害他性命,会有后来的事?”胡绍早就查清了其中的原委,只是碍于同僚颜面一直没点破,此刻被逼急了,什么都不顾了。​

“是非早有定论,翻案需讲证据!”秦师珪梗着脖子反驳,声音尖利,“况且我儿已死,尸骨无存,再提这些有何意义?胡大人是想借此推卸责任吗?”​

“那招安之事呢?若不是你再三劝阻,甚至暗中使绊子,当初早就将他招安,何至于有今日之祸?”胡绍又抛出一桩旧账——当初他本有招安之意,是秦师珪以武安君罪大恶极、恐留后患为由力主围剿,还拉着他在文书上签了字,如今倒成了烫手山芋。​

“当初你也同意了,可不是我一人的意思!”秦师珪脸皮极厚,反正字是两人一起签的,要担责也是共同担责,“现在出了事情,想把所有责任推到我身上,没那么容易!”​

“你!”胡绍气得说不出话,指着秦师珪的手不停颤抖。三大马场毁了两个,草原人死伤过千,这让他怎么向南京留守完颜峤交代?完颜峤可是他的靠山,是他仕途升迁的唯一希望,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别说升迁,能不能保住现有的职位都难说。​

秦师珪却满不在乎——他本就是靠着投机北元才得来的通判职位,既没有过硬的功名,也没有深厚的背景,一个通判已是尽头,再无升迁可能,大不了辞官回乡。可就在这时,一名差役捧着公文慌慌张张地小跑进来,脸色惨白如纸,连声音都在打颤:“大、大人,方、方城急报!”​

胡绍一把抢过公文,手指因紧张而有些僵硬,展开信纸的手都在发抖。看完后,他身子一软,竟瘫坐在椅子上,眼神涣散,嘴里喃喃道:“完了……全完了……”​

秦师珪心中一紧,捡起掉落的公文,目光快速扫过,瞳孔骤然收缩——方城马场也被洗劫,武安君此战缴获战马超过两千匹,牛羊无数!​

他虽没想过再往上爬,却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支两千骑的精锐部队,足以让武安君在北伐战场上占据举足轻重的地位,甚至可能被大乾朝廷重用,一飞冲天。而自己这个曾经的死对头,与他有着杀子之仇,怕是日后再无宁日,要夜不能寐了——秦家与武安君的仇怨,早已如同死结,根本无法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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