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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伤亡惨烈


乌尔姆一上来就把自己最精锐的亲兵投入战场,这些身披双层铁甲的元兵如同黑色潮水,顺着云梯疯了似的往上涌。他们的盾牌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长刀出鞘时发出整齐划一的嗡鸣,显然是想凭借悍勇一举拿下城头。​

果然不出所料,不过半炷香的功夫,就有二十余名元兵冲破义军防线,在城头东南角站稳了脚跟。他们背靠背组成小阵,长刀挥舞得如同风车,硬生生将周围的义军逼退数步,眼看就要撕开更大的缺口。​

“结阵!”凌岳的吼声在城头炸响。义军士兵立刻推着重盾上前,“哐当”一声将盾牌拼在一起,形成一道钢铁屏障。盾后的长枪兵齐刷刷挺枪刺出,枪尖如林,将攻上城头的元兵牢牢限制在狭小区域内,寸步难进。​

“嘣!”的一声巨响,两门虎蹲炮被士兵们吭哧吭哧推到近前。炮口冒着硝烟,对准被围困的元兵轰然开火。铁砂混合着碎石横扫而出,直接带走了四五条性命,残肢断臂飞溅得到处都是,也将元兵好不容易稳住的阵型彻底打乱。​

“杀!”义军刀盾手抓住机会,从盾牌缝隙中钻进去,长刀如同毒蛇出洞,精准地劈向元兵的手腕。他们三五成组,迅速将慌乱的元兵切割成几段,随即凭借人数优势围上去,一刀刀将其蚕食殆尽。​

随着日头一点点升高,乌尔姆的面色渐渐沉了下去,如同罩上了一层寒霜。他已投入超过三百人,城头上的尸体堆得像小山,却依旧没能彻底撕开防线,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将军,另外两座城门也未能取得突破!”斥候气喘吁吁地回报,声音带着颤音。汉达索和查哈胡苏那边同样打得艰难,城头的义军仿佛打不完似的,一波倒下又来一波。​

乌尔姆心下一松——至少不是自己一人受挫,可随即又皱紧眉头:这城里真的只有千余精锐?看这源源不断的兵力,怕是远超情报啊。​

“再派二百人上去!”乌尔姆咬牙下令,眼下已是骑虎难下。伤亡早已过百,若是就此收手,这些人都白死了,他也没脸回去见蒲仙敖烈。​

城头上的武安君同样压力山大,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浸湿了铠甲内衬。义军跟元兵的伤亡几乎是一比一,这可是守城战,这样的交换比太吃亏了。​

巨大的伤亡让他意识到,自己对元兵的预料过于乐观。之前能打赢仆散怀恩,是多方面因素叠加的结果:那家伙太过轻敌,缺乏辎重供应,又在山中连续作战疲于奔命,被火炮死死限制了机动性,最后更是没想到自己敢亲率骑兵夜袭,这才落得战败身死的下场。​

来谷良彦的麾下也是如此,号称千骑,其中一大半都是刚募集的新兵,连马都骑不稳。而来谷良彦的心腹精锐又被火炮覆盖,瞬间死伤惨重,这才导致他被大阵困住身死。​

如今这场守城战,才是义军与元兵精锐的真正交锋。武安君望着城下黑压压的敌军,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若是能扛过这一关,义军才能像浴火重生的凤凰,爆发出更强的战斗力。​

华铁生作为骑兵新人,本不用上城头肉搏,他的任务是带人往城头搬运石头和圆木。可午后轮休时,城头人手实在不足,他也带着弟兄们拿起长枪补了上去。​

城头上的血腥味浓得化不开,混杂着汗臭和火药味,闻得人胃里翻江倒海。华铁生好几次都想弯腰呕吐,却硬生生憋了回去——他是队长,不能在弟兄们面前露怯。​

“刘启,你们几个负责砸石头!”华铁生指着垛口下攀爬的元兵,声音有些发紧,“刘麻子,你们三个用弓箭压制!其他人跟我一起,端好长枪!”他虽然是新手,却把之前听来的守城要诀记得牢牢的。​

麾下弟兄立刻各司其职,刘启抱起半人高的石头,瞅准云梯上的元兵狠狠砸下去,“噗嗤”一声将人砸得脑浆迸裂。华铁生朝身后瞥了一眼,墙角挨个坐着一排义军老兵,他们是督战队,眼神锐利如鹰,一旦有人退缩就会挥刀斩杀,当然,出现险情时他们也会立刻补上。​

“刺!”华铁生瞧见一名元兵从云梯顶端翻上来,一声大吼,握紧长枪猛地往前刺去。他的手在抖,枪杆都有些握不稳,却还是精准地对准了对方的胸口。​

那元兵经验老到,用盾牌轻轻一荡就把长枪格开,随即一个飞跃,长刀带着风声直劈华铁生的脖子,动作快得让人反应不及。​

旁边的弟兄们这才慌忙出枪,可距离太远,根本来不及救援。华铁生眼中闪过一丝恐惧,感觉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下来,刀锋离他的脖子越来越近。​

“嗖!”一支羽箭后发先至,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精准地扎入元兵的脖子,箭簇从后颈穿出,带出一串血珠。​

“叮!”长刀掉落在地,元兵捂着脖子嗬嗬作响,鲜红的血液从指缝间汩汩涌出,最终痛苦地倒在地上抽搐。​

死里逃生的华铁生猛地转头,刚想感谢苍天保佑,就看见武安君站在不远处,朝他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这位义军首领正举着一把宽大的铁胎弓,弓弦还在微微颤动——方才那一箭显然出自他手。​

武安君巡游在城头之上,铁胎弓在手,每一发羽箭都能精准收割一名敌人的性命。他的箭法如神,有时甚至能一箭射穿两名攀爬云梯的元兵,极大地鼓舞了义军士气。​

日头一点点偏西,夕阳将战场染成一片血红。城下突然响起鸣金声,元兵如同潮水般退去,只留下大片的尸体和哀嚎的伤兵。​

武安君在城头松了一口气,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差点瘫倒在地。他已力竭,其他义军士兵就算轮过休,也早就到了强弩之末,不少人直接坐在地上,连手指头都懒得动一下。​

青壮们赶紧上城头清理战场,一具具尸体被抬下去,整齐码放在城墙根下,准备夜间焚烧。铁锅直接在城头架起,炖着大块的羊肉,一阵阵肉香飘来,让原本麻木的士兵们渐渐恢复了些清明。​

“队长,肉香!”刘启抽动着鼻子,双臂跟灌了铅似的,连抬起来都费劲。这一下午,他至少射出去一百多支箭,胳膊一直在颤抖,连弓都快拉不开了。​

“应该还没熟。”华铁生咽了口唾沫,喉咙干得发疼。之前在城头闻到血腥味就犯恶心,现在稍微好点了——残肢断臂都已清理干净,只是那股浓重的血腥味还萦绕在鼻尖。​

“队长,你可了不得,杀了两个人呢!”刘麻子凑过来,脸上满是羡慕。他负责砸石头,根本没法算杀敌数,可华铁生杀的那两个元兵,尸体刚被抬下去,大家都瞧见了。​

他们早就听老兵说过,杀敌有奖励,一个人头能换五两银子,这仗打完,华铁生怕是要发达了。​

“弟兄们各司其职,都有功劳,我不会独享!”华铁生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他心里清楚,要不是弟兄们帮忙,自己早就死了,哪能杀得了人。​

“黄三他们三个……哎!”孙启叹了口气,声音低沉。上来时十个人,现在就剩七个了,其中两个还带伤,好在都是皮外伤。​

“黄三或许还有得救。”华铁生想起之前的惨状,面露不忍。另外两个弟兄是直接被巨石砸中,当场就没了气。黄三则是被一刀砍在腹部,被拖下去的时候,肠子都流出来了,看着就吓人。​

此刻的武安君正在城下救治重伤员。他蹲在地上,刚把黄三的肠子塞回腹腔,用烈酒消毒过的针线麻溜地缝合伤口,随即撒上药粉,再用干净的纱布层层包裹——能不能活,就看这小子自己的命硬不硬了。​

“下一个!”武安君直起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轻伤的士兵直接发金疮药和纱布,让他们自行包扎;重伤的则需要他亲自清理伤口、缝合,这些都是保命的活计。​

好在系统商城里还有不少抗生素,一旦出现伤口感染,就能派上用场,不至于像古代那样只能等死。​

“武公子神乎其技啊!”曹昉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拍起了马屁。他亲眼瞧见一个肚子被划开的士兵,经武安君这么一折腾,居然还有气了,这手段比城里最好的大夫都厉害。​

武安君来自后世,基本的人体构造和外科知识烂熟于心,加上系统抽取的两套外科手术套装,照葫芦画瓢倒也不难。只是这些士兵能不能活下来,还得看他们的意志力够不够强。​

“曹大人,去征召些年轻女子来,跟我学习处理外伤,充当随军医师。”武安君头也不抬,一边给伤兵清理伤口一边说道,“每月跟将士们一起领军饷,一个月二两。”他感觉腰都快断了,实在忙不过来。​

接下来的伤兵是肩膀被弩箭贯穿,那弩箭比大拇指还粗,箭头带着倒钩,看着就触目惊心。​

“武公子,这……哪个好人家的女子愿意在军营中厮混啊?”曹昉面露难色,连连摆手,“这要是传出去,她们还怎么嫁人?”​

“你那红袖坊就没有年老色衰、无处可去的?”武安君瞪了他一眼,语气不善,“还有那些死了丈夫、想寻个生计的寡妇,总不能让她们饿死吧?”​

“再说了,什么叫厮混?不过是治疗外伤,吃住都单独隔开,碍着谁的名声了?”他最烦这种腐朽观念,人命关天的时候,还在乎这些虚礼。​

曹昉心里咯噔一下,知道武安君动怒了,赶紧陪笑道:“武公子说的是,是下官糊涂了。红袖坊里确实有几个年纪大些的,还算懂事。”他眼珠一转,又补充道,“对了,义坊那边还有十几个小女孩,十二三岁的样子,若是武公子需要,下官一并带来?”​

“义坊?你们曹家供养的?”武安君挑眉。义坊就是收留弃婴的地方,基本都是女孩或残疾孩子。身体健壮的男婴早被人领养了,剩下的女孩到十四岁就得自谋生路,大多是嫁人或去大户人家当丫鬟。​

“每年都会拨些钱粮过去,其他大家族也会出点力。”曹昉不算好人,却也不是十恶不赦之辈,力所能及的善事还是会做的。​

“赶紧把人都叫来!”武安君拿出剪刀,小心翼翼地剪断弩箭杆,随即猛地一抽,将带倒钩的箭头从伤兵肩膀上硬生生拽了出来。​

“啊——!”伤兵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当场疼晕过去。武安君没有麻药,只能用手刀砍在他脖子上,让他能少受些罪,随即迅速上药包扎,让人抬下去休息。​

“奴家红苕、媚儿、解语、玉娘、如诗,见过武公子!”五个女子很快被带来,站成一排躬身行礼。她们穿着半旧的襦裙,脸上带着怯意,却还算镇定。​

“武公子,您看这样行吗?”曹昉陪着笑脸,心里却在打鼓。红袖坊哪有什么年老色衰无路可去的?只要还能挣钱,就得接客,不能挣钱的早被撵出去了。这五个是生意最差的,他拿来应付一下。​

女子身后还跟着十几个少女,一个个脏兮兮的,头发枯黄,却睁着好奇的大眼睛,打量着武安君和地上的伤兵。​

“咬住!”武安君拿起一块木块,塞进一名伤兵嘴里。这士兵手臂被砍了一刀,伤口深可见骨,之前的包扎太潦草,必须重新处理。​

伤兵的哀嚎声撕心裂肺,武安君有心打晕他,可清理伤口时还得弄醒,只能让他忍着。他仔细清洗掉伤口里的污泥和碎布,用酒精消毒——疼得伤兵差点咬碎木块,最后还是晕了过去。​

“武公子,让我来吧,包扎伤口我会!”就在武安君拿出纱布时,一个女子上前一步,轻声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武安君这才抬头看她,刚才忙着处理伤口,根本没注意她们的名字。​

“奴家玉娘。”女子接过纱布,动作轻柔地缠绕起来,手法熟练,伤兵虽然昏迷,眉头却渐渐舒展了些。​

“不错。”武安君点头,“从今天起,你就是急救队的队长,月俸二两。其他人一两,这些孩子先算五百文,管吃住!”他暗道运气不错,总算有个懂行的。​

众女子赶紧俯身道谢。这点钱对青楼女子来说不算多,可她们如今年纪渐长,恩客越来越少,能有个安稳营生已是万幸。来的路上曹昉就说过,这位武公子有本事,只要好好干活,以后不愁没好日子过。​

“曹大人,给她们办理手续,恢复自由身。”武安君吩咐道,随即对玉娘等人说,“你们每人带两三个孩子,仔细看我怎么处理伤口。等下轻伤的,就交给你们了。”​

他继续埋头处理伤兵,一直忙到后半夜,才总算直起了腰。总共救治了五六十个重伤员,轻伤员更多,好在处理起来简单:清洗伤口、上药、包扎,有发热的就给一粒退烧药和抗生素,能不能活全看天意。​

很多重伤员根本等不到救治,大量失血让他们在被抬下来时就没了气,只能堆在一旁等着火化。​

武安君让手下给玉娘她们送去吃食,这一晚她们怕是得熬通宵。而他自己,则需要回去练功休息——明天,战斗还得继续。​

蒲仙敖烈看着乌尔姆等人送来的战报,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战损超过千人,居然拿不下一个小小的泌阳县?​

他现在进退两难:若是全力攻城,很可能错失救援湖阳的时机;可若是直接去湖阳,又怕泌阳的义军出城截断粮道,到时候大军就成了无根之木。​

“你们三个听着!”蒲仙敖烈猛地站起来,目光如刀,“从明天开始,不要再大规模攻城,用投石机和床弩保持压制即可。”​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浓重的警告:“我的要求只有一个——绝对不能让他们出城!粮道若断,谁都保不住你们!”​

守军的强大超出了预料,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只能退而求其次。湖阳必须救,这是完颜峤的死命令,至于泌阳,先困住再说。​

乌尔姆等三人暗暗松了口气,额头的冷汗都冒了出来。照今天的打法,再有两天,他们的部下就得全折进去了。​

武安君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城外战鼓擂动才被吵醒。他从床上坐起,接过车敬递来的早饭——满满一盆羊肉馅包子,还冒着热气。​

此番打劫收获颇丰,除了大批战马,还有数不清的牛羊。如今大战在即,武安君下令敞开供应肉食,务必让将士们吃饱喝足,才有力气守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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