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偷看司承打篮球

乔然低下头，看着自己脚下磨破的布鞋和灰扑扑的裙摆，再看向不远处被众星捧月、光鲜亮丽的苏念念，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这个行业的残酷等级和世态炎凉。

她忽然想起司承。

他在片场时，虽然也冷淡疏离，但似乎从未对工作人员流露出这种毫不掩饰的轻蔑。

是因为他本身就身处顶端无需如此，还是他本性如此？

拍摄继续。

乔然机械地走着，  repeating  the  same  action  over  and  over  again.

身体的疲惫和心灵的冲击交织在一起，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

自己来横店，究竟是为了什么？仅仅是为了那一点朦胧的喜欢，就要忍受这一切吗？

中午放饭，依旧是冰冷的盒饭。乔然没什么胃口，勉强吃了几口。

下午的拍摄更辛苦，有一个镜头需要群演表现出被乱兵冲散的惊慌，反复拍了好几条，乔然被人群推搡着，差点摔倒，脚踝扭了一下，钻心地疼。

她强忍着疼痛，坚持到导演  finally  喊“过”。

收工时，天色已近黄昏。

她拖着疲惫不堪、又酸又痛的身体，抱着那身汗湿的戏服去归还，领到了皱巴巴的五十块钱。

捏着那五十块钱，乔然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显得格外孤单落寞。

身体的疼痛和心灵的落差让她几乎要落下泪来。

回到悦来客栈，王姐看到她这副狼狈样子，啧了一声：“咋样？群演的滋味爽吧？”

乔然连苦笑的力气都没有了，低声道：“王姐，我先上去了。”

她回到狭小的宿舍，打来热水泡脚。

脚踝处已经肿了起来，碰一下就疼。

她看着红肿的脚踝，又看了看桌上那五十块钱，心里充满了挫败感。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林薇发来的消息。

她在横店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林薇，同是天涯群演。

“然然！重磅消息！听说司承明天要去‘老地方’烧烤摊旁边的篮球场打球！晚上收工一起去蹲守啊？”

司承……去打篮球？

乔然的心猛地一跳。

一天的疲惫和委屈似乎瞬间被这个消息冲淡了些许。

她看着自己红肿的脚踝，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复了过去：“好。几点？”

脚踝的疼痛让乔然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受刑，但想到晚上可能有机会见到司承，她还是强忍着不适，仔细地洗漱收拾，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林薇准时来客栈找她，看到她一瘸一拐的样子，吓了一跳：“呀！然然你脚怎么了？”

“没事，下午拍戏不小心扭了一下。”乔然勉强笑笑。

“扭了还去啥啊？赶紧回去歇着！”林薇皱眉。

“没关系，我能走慢点……我想去。”乔然眼神里带着坚持和一丝恳求。

林薇看她这样，叹了口气，挽住她的胳膊：“行吧行吧，我扶着你。真是服了你了，追星也不要命啊？”

两人慢慢走向“老地方”烧烤摊旁边的那个露天篮球场。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篮球场四周亮起了灯，果然有不少人影在晃动，还有一些女孩子三三两两地聚在周围，显然和林薇她们抱着同样的目的。

乔然的心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动，目光在人群中急切地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找到了！

在球场靠近角落的一个半场，司承正和几个看起来像是工作人员或者朋友的年轻男人在打球。

他没有穿戏服，只是一套简单的黑色运动装，额头上戴着吸汗带，跳跃、奔跑、投篮……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蓬勃的朝力和惊人的美感，与片场那个冷峻疏离的演员判若两人。

汗水浸湿了他的头发和衣服，勾勒出流畅而富有力量的肌肉线条。

他脸上带着运动后的红晕，眼神专注而明亮，偶尔因为进球而和队友击掌，甚至会露出罕见的、带着点少年气的灿烂笑容。

乔然看得呆了。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司承，如此鲜活，如此真实，充满了活力和感染力。

周围的喧嚣仿佛都褪去了，她的眼里只剩下那个在灯光下奔跑跳跃的身影。

“哇！司承打球也太帅了吧！”林薇在一旁激动地掐着她的胳膊，“这肌肉线条！这爆发力！值了值了！”

乔然吃痛，却舍不得移开目光。

司承似乎打得很投入，并没有注意到场边多了两个“观众”。

他们打了大概半小时，才停下来休息。

司承走到场边，拿起一瓶水，仰头灌了几口，喉结滚动，汗水顺着下颌线滑落，没入衣领，性感得让人脸红心跳。

场边传来几声压抑的尖叫和快门声。

司承似乎这才注意到场边聚集的人，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只是拿起毛巾擦汗，不再往这边看。

休息了一会儿，他们又开始打。

乔然的脚踝越来越痛，她不得不把重心都靠在林薇身上，脸色渐渐发白。

“然然，你没事吧？脸色好难看，要不我们回去吧？”林薇担心地问。

“再……再等一下下。”乔然咬着唇，目光依旧追随着司承。

能这样远远地看着他，对她来说已经是弥足珍贵的时刻，疼痛似乎也变得可以忍受。

然而，意外发生了。

司承在一次跳起抢篮板落地时，似乎踩到了什么，身体猛地一歪，踉跄了几步，捂住了右脚脚踝，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表情。

“承哥！没事吧？”队友立刻围了上去。场边也发出一阵惊呼。

乔然的心瞬间揪紧了，下意识地往前迈了一步，却忘了自己脚上有伤，顿时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摔倒，幸好林薇死死扶住了她。

司承被队友扶着坐到场边，脱掉鞋袜检查。

脚踝处似乎有些红肿。

他的眉头紧锁，表情不太好。

乔然远远地看着，心急如焚，却什么也做不了。

她看到他的队友跑向旁边的便利店，大概是去买冰水或者冰袋。

就在这时，乔然忽然想起了什么。

她之前脚扭伤后，王姐给了她一小瓶效果很好的红花油，她一直带在身上。

一股莫名的勇气涌上心头。

她挣脱林薇的手，忍着剧痛，一瘸一拐地、极其缓慢地朝着司承休息的方向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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