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司承拒绝她送的扭伤药

“哎！然然！你干嘛去！”林薇在她身后着急地低喊。

乔然仿佛没听见，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那个捂着脸踝、低着头的男人身上。

越靠近，她的心跳得越快，几乎要跳出胸腔。

司承似乎感觉到有人靠近，抬起头。

看到是一个陌生的、脸色苍白、走路姿势别扭的女孩，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又恢复了惯有的冷淡，甚至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

“有事？”他的声音因为疼痛而有些低沉沙哑，听起来更加疏离。

乔然紧张得手心冒汗，舌头打结，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将手里那瓶小小的红花油递过去，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司……司先生……这个……治扭伤很……很有效……”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低着头，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

司承愣住了，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行为古怪的女孩，又看了看她手里那瓶廉价的、看起来像是三无产品的红花油，眉头皱得更紧。

旁边的队友也好奇地看着这一幕。

空气仿佛凝固了。

乔然能感觉到司承审视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让她无所适从，后悔极了自己的冲动。

她真是疯了，怎么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会用她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

就在她几乎要缩回手，转身逃开的时候，司承却忽然开口了，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却似乎少了几分冷硬：“谢谢。不用了。”

他没有接过红花油，但至少……说了谢谢。

没有直接斥责她。

这时，去买冰水的队友跑了回来，手里拿着冰镇矿泉水。

司承接过冰水，敷在了脚踝上，不再看乔然。

乔然尴尬地缩回手，脸烧得厉害，低声道了句“对不起”，然后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忍着剧痛，用最快的速度逃离了现场，虽然还是很慢。

林薇赶紧跑过来扶住她：“我的天哪！然然你胆子也太大了！你居然敢去跟司承说话！还给他送药？他没骂你吧？”

乔然摇摇头，心脏还在狂跳，一半是疼的，一半是吓的，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他……他说了谢谢。”

“哇！说了谢谢？那也很不错了啊！”林薇又兴奋起来，“起码没冷着脸让你滚开！说明他私底下可能没那么冷嘛！”

乔然却没有那么乐观。

他那句“谢谢”听起来更像是一种客套的拒绝。

她看着手里那瓶没送出去的红花油，心里五味杂陈。

回去的路上，脚踝疼得更加厉害。乔然几乎是一步一挪，回到客栈时，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王姐看到她惨白的脸色和肿得老高的脚踝，吓了一跳，一边数落她不爱惜身体，一边赶紧又找来药油帮她揉搓。

“你说你，跑去凑什么热闹？还把自己弄成这样？那群演一天才几个钱，值得吗？”王姐手下用力，疼得乔然直抽气。

值得吗？乔然也在心里问自己。

为了一个遥不可及的人，忍受身体的疼痛和心灵的落差，甚至做出这种傻事。

答案似乎是模糊的。

但至少，她今天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司承，一个在球场上会笑会跳、会受伤的、真实的司承。

而且，他对她说了“谢谢”，尽管很冷淡。

这点微不足道的交集，像一颗小小的火星，暂时照亮了她疲惫而迷茫的内心，让她觉得，今天的苦似乎……也不是全然白费。

她需要这份微弱的星光，来支撑自己在这条看不清前方的路上，继续走下去。

脚踝的扭伤让乔然不得不暂停了几天的群演工作。

王姐虽然嘴上厉害，但还是给她放了假，让她在客栈休息。

前台的工作相对清闲，乔然就坐在柜台后面，一边看着门，一边揉着依旧有些隐隐作痛的脚踝，脑子里不时闪过那天晚上司承打球的身影和他接过冰水时微蹙的眉头。

不知道他的脚伤怎么样了？应该……不严重吧？毕竟只是业余打球，而且他立刻就用冰敷了。

她正胡思乱想着，楼梯上传来脚步声。乔然下意识地抬头，心跳漏了一拍——是司承。

他今天似乎没有通告，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灰色运动裤，脚步比平时稍慢，但看起来行动无碍，脚伤应该好了。

他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文件夹，像是剧本，径直走向门口，似乎要出去。

经过前台时，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乔然，似乎在她脸上停顿了微不可察的一瞬，然后面无表情地移开，推门出去了。

乔然松了口气，却又有点莫名的失落。他果然不记得她了吧？

或者根本就没在意过那天晚上那个冒失送药的女孩。

她低下头，继续揉着脚踝，心里那点小小的火星似乎又黯淡了下去。

下午，阳光正好。

乔然觉得脚踝好了不少，便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客栈门口晒太阳，顺便帮王姐剥毛豆。

这时，司承回来了。

他依旧拿着那个文件夹，眉头微锁，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走到门口时，他大概是在想事情，没注意脚下，不小心踢到了门口那个有点松动的台阶边缘，身体晃了一下。

虽然立刻稳住了，但手里的文件夹却没拿稳，“啪”地一声掉在地上，里面的纸张散落了一地，还有几页被风吹得飘了出去。

司承低咒一声，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立刻弯腰去捡。

乔然几乎是想都没想，就放下手里的毛豆，忍着脚踝的不适，快步上前帮忙捡拾那些散落的纸张。

“谢谢。”司承头也没抬，声音急促而冷淡，快速地将捡到的纸张拢在一起，神情异常紧张，仿佛这些纸张是什么绝世机密。

乔然帮他捡起飘到附近的几页纸，无意中瞥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似乎是人物分析和台词标注，还有很多手写的修改笔记，字迹凌厉有力，正是司承的笔迹。

她不敢多看，赶紧递还给他。

司承一把接过，迅速检查了一下页码顺序，脸色才稍稍缓和，但依旧紧绷着。

他看了一眼乔然，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极快地点了下头，算是再次道谢，然后便拿着文件夹，快步上楼去了，仿佛多待一秒都会有什么损失。

乔然站在原地，看着他几乎是仓促逃离的背影，心里有些诧异。

只是一些剧本而已，至于这么紧张吗？难道是什么不能外泄的重要项目？

她摇摇头，回到自己的小凳子继续剥毛豆，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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