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习惯性看向她

宋飞看着她明显抗拒的态度，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晚上收工后剧组有个小聚餐，一起来吧？多认识点人对你有好处。”

“不了，谢谢飞哥，我晚上还有事。”乔然立刻拒绝。

她不想再和他有任何工作之外的牵扯。

宋飞被干脆地拒绝，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但脸上笑容不变：“那太遗憾了。下次吧。”

说完，转身离开，眼神在转身的瞬间冷却下来。

乔然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眉头微蹙。

宋飞的“关心”让她感觉很不舒服，那看似阳光的笑容下，总仿佛藏着别的算计。

然而，更让她意想不到的认可是来自张导。

一场夜戏拍完，大家都在收拾东西准备收工。

张导坐在监视器后回放今天的拍摄片段，忽然抬头，目光在人群中扫视，最后落在了正在帮忙搬运灯具的乔然身上。

“那个……场务小姑娘，你过来一下。”张导开口叫道。

乔然一愣，周围的工作人员也都好奇地看过来。

她有些紧张地放下东西，走到导演面前：“导演，您找我？”

张导指着监视器上刚才的一个画面。

那是司承的一个特写镜头，镜头边缘，背景里一个宫女的侧影低眉顺眼地站着，姿态极其自然，完全融入了场景氛围，丝毫没有普通群演容易有的出戏感或刻意感。

“这个宫女是你临时顶上的？”张导问。

原来之前安排的那个群演突然不舒服，执行导演临时拉了几个场务换上衣服凑数，乔然也在其中。

“……是的，导演。”乔然更紧张了，以为自己哪里没做好。

没想到张导却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赞许：“嗯，状态不错，不像个新手，没抢戏，也没掉链子，很好。叫什么名字？”

“乔然。”

“乔然。”张导重复了一遍，打量了她一下，“以前学过表演？”

“没……没有，就是大学参加过话剧社。”乔然老实回答。

“有点灵气。”张导言简意赅地评价了一句，然后挥挥手，“行了，去忙吧。”

虽然只是短短几句话，却在周围的工作人员中引起了小小的轰动。

张导是出了名的要求高、不爱夸人，能得他一句“有点灵气”的评价，简直是莫大的荣幸！

乔然晕乎乎地走开，感觉像踩在云端。

林薇兴奋地冲过来抱住她：“哇！然然！你被张导夸了！太厉害了！”

就连一旁正在卸妆的司承，也朝她这边看了一眼，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讶异和……别的什么情绪。

乔然沉浸在小小的喜悦和成就感中，没有注意到，在片场的阴影处，李经纪人正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张导的认可，宋飞的特别关注，尤其是司承那些细微的态度变化……所有这些迹象都表明，这个叫乔然的女孩，正在以一种超乎她预料的速度，渗透进这个圈子，甚至……可能影响到司承。

李经纪人的眼神变得愈发锐利和冰冷。

她拿出手机，走到一个安静的角落，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是我，李甄。”她压低了声音，语气果断，“之前让你查的那个乔然，背景再挖深一点……对，尤其是她来横店前后的所有社会关系，以及她是否和任何媒体或八卦账号有接触……”

“另外，”她顿了顿，补充道，“和剧组那边打声招呼，后期一些需要近距离接触主演的核心场务工作，尽量安排给更资深的人。找个合适的理由……嗯，就说出于安全和工作经验考虑。”

挂断电话，李经纪人看着远处正和林薇说笑、脸上带着光的乔然，嘴角勾起一丝冷硬的弧度。

认可？

在这个圈子里，过早的认可，有时候反而是摧毁一个人的最快方式。

她绝不会允许任何不确定因素，毁掉她精心打磨的、即将登上巅峰的作品——司承。

片场的灯光渐次熄灭，喧嚣散去，但隐藏在黑暗中的波澜，却刚刚开始涌动。

李经纪人的干预像一阵无声的风，悄然改变了片场的某些气流。

然而，乔然很快察觉到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一些原本指定由她负责的、需要近距离接触主演的核心工作，比如直接负责司承和几位主要演员的现场道具管理，被执行导演以“经验不足，先跟资深场务多学习”为由，逐步移交给了其他老场务。

她被更多地安排去做一些外围的、琐碎的准备工作，比如提前清点整理大批量的道具服装，或者负责群演区域的秩序和道具分发。

虽然工作依旧忙碌，但似乎离那个光芒中心的区域远了一些。

乔然不是没有失落，但她很快调整了心态。

无论是核心还是外围，都是剧组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她把分内事做得更仔细，甚至利用整理大量道具的机会，将库房管理得井井有条，列了详细的清单，方便所有人查找。

她的踏实和勤恳，再次赢得了道具组和后勤部门的称赞。

司承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种变化。

有两次，需要微调佩剑位置或整理甲胄时，他习惯性地看向往常乔然站的位置，却发现是另一个陌生的场务上前，而乔然正在远处吃力地搬运一个沉重的服装箱。

他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才沉默地配合新场务的工作。

一种莫名的烦躁在他心底滋生。

他知道这大概率是李甄的手笔。

他厌恶这种过度保护和控制，却又不得不承认，在某种程度上，李甄的做法符合行业的残酷规则，也是为了他好。

但这种“为他好”，却让他感觉更加窒闷。

这天拍摄计划排得很满，最后一场是司承的重头独角戏，需要在深夜空旷的宫殿廊下拍摄，情绪层次极其复杂。

所有不必要的工作人员都被清场休息，只留下核心摄影、灯光、导演组和少数几个必须在场的场务。

乔然本来不在名单内，但负责主要道具的老场务突然急性肠胃炎被送去了医院，执行导演临时抓壮丁，又把细心且对道具熟悉的乔然叫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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