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本座还能真不管你么
“就是啊，《祈灵曲》是祈求神明保佑一方风调雨顺的，的确还有祈求家宅安宁的意思，可这个戏目神性太强，力量太仁慈，恐怕治不了你家里的那个女鬼。”
方玉城咳了咳：“我对这个也不了解，我爸的意思是，最好改成这个……”
方煦要改戏目，还要用仁慈之力换掉杀伐之气？
越来越搞不懂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了。
我出神犹豫，不远处却突然传来一道冷淡的妇人声音：
“就改祈灵曲吧！原来的曲目，没必要。究竟是鬼在纠缠，还是人心作怪，都还难说呢。不是要演三天吗？今晚先看看成效，不行明天再换回去。”
这个提议倒还不错。
我回过神，放眼瞧去，只见说话的是位身穿鹅黄色绣蓝牡丹花旗袍的贵妇人，妇人面容姣好，皮肤保养得白里透红。
一头乌发用碧玉簪挽起，虽然人到中年，但身材却没走样，眉梢眼尾连条细纹都看不见。
方玉城见了她，赶紧乖巧地凑过去扶住她的手臂，讨好道：
“妈，你不是在屋里追剧吗？怎么也出来了？我不是都和你说了，外面的事交给我来办就好。”
原来她就是方煦的夫人，气质这么好，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风华绝代的冰山系大美人。
“我新剧追完了，出来透口气。你向来办事毛毛躁躁的，我来监工，不行吗？”
方夫人佯作嫌弃地拍拍方玉城手背，方玉城憨笑着连连应下：“行行行，妈你来镇场子主持大局，我求之不得呢！”
“就你嘴甜！”方夫人逗完方玉城，清冷视线落回我身上，优雅开口：“你就是堂姑奶奶涟漪吧，久仰大名，幸会。”
我保持镇定的客气回话：“方夫人，幸会。”
方夫人语气淡淡地道歉：“不好意思涟漪小姐，麻烦你了。我已经提前让人把北边的翠竹园收拾出来给你暂住了，现在天还早，你有时间过去歇歇脚，喝口茶。”
终于放我走了，我求之不得呢。
我当即顺水推舟：“好，正好我赶一天路也累了，有什么事再叫我。”
方夫人礼貌低头，“好。”转而吩咐跟随的佣人：“刘妈，带涟漪小姐去翠竹园。”
五十来岁的女佣人慈眉善目的应下，朝我做了个请的手势，先走一步给我带路。
方玉城热情探头和我说：“太姑奶奶，到时候我去喊你！”
我轻松答应：“好嘞！”
下课了下课了，先去放松一个小时再说！
翠竹园离晚上表演的场地不远，仅有五六分钟的路程，是座屹立在方家大宅正南方一片竹林后的单独小院子。
院子不大，仅有我租的那个地方一半面积，但一个人暂住足够了。
院子里的两层小屋被人提前打扫得一尘不染，刘妈把我送进来以后就马上离开了，我放下身上背着的小包，里外转一圈，熟悉了一遍环境。
拿水杯去饮水机前接了点温水，坐下来喝两口。
一杯水还没喝完呢，我突然感觉脑子晕晕的，眼前发昏，颅内一阵天旋地转。
水杯猛地放在桌子上，我来不及多想，身体就不争气地眼前一黑，往桌上一砸……
一头趴在了冰凉的红木桌面上！
片刻，有只骨节分明，清凉如玉的大手轻轻抚上了我发烫的脸颊——
男人如上古仙乐般的悦耳清澈嗓音悠悠在头顶响起：
“没良心的小东西……本座，还能真不管你么？”
尔后，是道轻快的少年声音：
“哎，大人你这就是典型的口嫌体正直，说好的不管她，可现在不还是巴巴跟过来了么？”
“你懂什么，她才刚入职，没什么经验，现在连法术都不会，万一在外面挨欺负了，本座若不能及时出现在她身侧保护她……她回去肯定吵死本座，闹得本座不得安生。”
“大人你就嘴硬吧，心疼就是心疼呗……心疼自家媳妇又不丢人。
属下只是不太明白，既然大人您这么放心不下皎皎，之前皎皎让你跟她一起过来的时候，你干嘛不直接答应，也省得咱们现在用隐身术悄悄跟在皎皎身后……”
“本座……不能答应她。她得学会独立处理这些事，本座不能让她养成依赖本座的习惯……这是她成为顶花娘娘，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大人您之前还担心，就这样让她当了顶花娘娘，她会不会怨你。
可我怎么觉得，皎皎似乎，还挺喜欢这份工作的。
虽然嘴上嚷嚷着累，要放假，但干起活来一点也不拖延磨蹭，有时候还挺有干劲，攒钱攒得挺开心。”
“本座与她多年没见，她的性子和小时候的确不太一样了。”
“哪有，我倒觉得她一点也没变，只是比小时候稍微胆大了些。大人你就没发现吗，她连拉着你撒娇的模样都和从前如出一辙。”
“是么……”
“不过说起来，大人你有没有发现白青，好像对皎皎挺上心的？”
“嗯？”
“白青大人每次都会特别及时地回复皎皎信息，今早你突然上调心愿订单的难度，他可是第一时间就跑过来问你是什么情况……
白青大人他是冥殿派来监督顶花娘娘的人，可他现在为什么看起来，更像是在护崽？”
“就不能是本座老婆天生讨喜惹人怜爱？”
“……大人你说的都对！那大人，咱们接下来继续用隐身术跟着皎皎？”
“嗯，她一个人，我不踏实。”
“……”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寒意浸入脊骨，我鼻头一痒猛打了个喷嚏。
陡然从昏睡中清醒过来。
揉揉不舒服的鼻尖，我打了个寒战。
怎么突然睡着了。
可……屋里为什么有股熟悉的气息。
像谢序身上的花香。
幻觉，一定是幻觉！
这狗男人现在指不定在哪躺着睡大觉呢，也不知道外卖软件他会不会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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