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方家的烧脑关系图
护着女戏师的两个女孩闻言手快地一把扯掉女戏师腰间铜铃，用力将铃铛抛出去。
“沈歌、是沈歌回来了！我要她死！”中年女疯子总算转移目标，追着铃铛跑去了十米开外的百合花圃。
“沈歌，沈歌在哪？在哪！”女疯子胡乱薅着园内百合花，恨不得削尖脑袋扎花丛里寻找被丢掉的铃铛。
没多久，一身穿黑色板正西装的中年男管家匆匆撵过来——
“哎呦我的大姑奶奶！你怎么敢、破坏这些花啊！你忘记老爷的吩咐了？当心老爷又惩罚你。”
中年管家一脸焦急，望着园子里被踩踏损伤的大片百合花，无从下脚，只能吩咐跟上来的保镖进花丛把女疯子拖出来。
“沈歌，沈歌你这个忘恩负义、不守妇道的贱人，你出来啊，出来！”
“大姑奶奶，您还是少说这种话，不然老爷听见了又要让护士给你打镇定剂了。”
女疯子乍一听镇定剂三个字，吓得瞬间眼神空洞，面白如纸，哆嗦着摇头反抗：“不，我不要打镇定剂，我错了，大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保镖拖着逐渐冷静下来的女人离开花园，女人被架住双臂自方玉城身侧押走。
与方玉城擦肩而过时，放大的瞳孔再次聚焦，伸手拼命向方玉城抓来，挣扎着激动哭嚎：
“玉城，救我！城儿，你不能纵容你父亲把我折磨死，不然你就是不孝，是要遭雷劈的——”
话音刚落，管家就寒着脸一个手势，让保镖用巾帕将女人的嘴严实堵了上。
等人被拖远，管家才恭敬走过来向方玉城鞠了个躬：
“小少爷受惊了，是我没有看好大姑奶奶。大姑奶奶近日的精神状况一直不太稳定，晚些时候我会监督护士给她喂药，免得她又冲出来吓着客人。”
方玉城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眼女人背影，皱眉询问：
“姑姑这个样子，还是送去精神病医院比较稳妥，能不能和爸说说，有病就要积极治疗嘛，留在家里不一定会有利于姑姑的恢复。”
管家客气低头：“老爷说了，等过完老祖宗的八十大寿，就把姑奶奶送回医院治疗。老祖宗的寿辰是件大事，大姑奶奶身为老祖宗的孙女不在场不像话。”
方玉城思考了一下，颔首：“好吧，那秦叔你先忙，我带太姑奶奶去表演的场地熟悉环境。”
管家恭敬后退两步，站回边上给我们让路，“是。”
方玉城叫她姑姑，那她就是方煦的妹妹，方文心了……
被方文心吓着的小姑娘已经在同伴们的安抚下缓过了神。
我见状稳重安排：“小五小六，你们先陪她回去休息，等晚上开演了我再叫你们。”
小姑娘们听话应下：“好的师父。”
女戏师在小五小六的搀扶下缓慢往住处方向去，而剩下的女戏师们则继续跟着我与方玉城往院子深处走。
“刚才那位是？”
“我姑姑，方文心。”
方玉城惆怅叹息：
“三个月前，我姑父出车祸意外身亡，我姑姑承受不住打击，一夜之间就疯了。
不瞒太姑奶奶，我们家这半年来出了不少事，先是我爷爷重病过世，然后是我舅爷失足落水溺亡，我奶奶生了场重病。
然后我大伯也在工地被砸成了植物人，大娘呢，为了能让大伯早日醒过来，每天都跪在佛堂念经。
家里，就只剩下我和表妹，还有爸妈，与八十岁高龄的太奶奶没事了。”
“是因为那个沈歌？”我顺着他的话题追问，他双手插裤兜，一脸无奈地重重点脑袋：“奶奶说，家里出事不安生都是她闹的。偏偏找了这么多先生道士，没一个能降得住她的。”
我咬唇琢磨：“沈歌又是什么人？”
方玉城哽了哽，犹豫了一下，说：“是我爷爷的通房……”
我步子一顿：“啊？”
通房？这个词，放在现在好小众啊。
方玉城尴尬挠头，不好意思地解释：
“她和我奶奶是同辈人，死了有二十多年了。
嫁给我爷爷本来是为了延续香火的，其实我爸和我大伯兄弟俩，不是爷爷奶奶的亲生儿子，是族里过继的。只有姑姑，是爷爷奶奶的亲生女儿。
奶奶生姑姑的时候伤了身体，太奶奶为了家中香火考虑，就做主选了沈歌当通房。太奶奶是想着借沈歌的肚子怀个儿子，等儿子一生下来，就把孩子给奶奶，赶走沈歌。
但沈歌后来和野男人偷情被抓住了，羞愤之下就自己上吊自尽了。”
“这样。”我明白地颔首，难怪死后怨气那么重。
但是，听方玉城这么说，沈歌的死应该只和方煦的爹妈有关系，为什么沈歌的心愿却是、带走方煦？
“那、你爸他，和沈歌关系怎么样？”我问。
方玉城嘶了声，眉心拧成一团，说：
“这我还真不知道，沈歌死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呢。
在我的印象里，我爸只提过沈歌两回，每次都很平静，从他的反应里看不出来他以前和沈歌关系怎么样。
反正，应该不是特别差，不像姑姑那样，每次提到沈歌都咬牙切齿。”
“你姑姑又为什么那么恨她？按辈分算，她应该算你姑姑小妈。难道是，恨她争了自己母亲的宠爱？”我慢慢深入套他话。
方玉城耸耸肩：“那谁知道呢，不过，姑姑发疯的时候，偶尔会说自己从前对她很好，是她辜负了自己的信任。”
这恩怨纠葛还真是缠绕得一团乱。
方煦不可能和沈歌关系一般，不然沈歌怎么会那样恨他，甚至还要带他下地狱。
还有，沈歌人家明明老实待在地府里呢，怎么会上来闹方家。
这个方家……秘密真是太多了。
城隍大人啊，您老人家可真是太坑了，一上来就给我整这么高难度的订单。
现在才刚开始，我就已经头疼了。
方家给戏师们准备的表演场地在后院大莲池正中央的水泥台子上，场地够大，四面临水，水池里还有开败的莲花与耷拉着脑袋的黑莲蓬。
水泥台四周栏杆都被绑上了红绸花，舞台正对面是宽敞的观众席。
我们赶过去时，方家的佣人们正搬椅子与茶几布置场地。
“这两天各位戏师已经在这个地方排练了两回，今晚应该没问题。对了，太姑奶奶，我爸让我请教你，能不能改一下傩戏曲目，他觉得您之前安排的戏目杀伐之气太重，能不能改成敬告神灵的《祈灵曲》。”
我呛住，“祈、灵曲啊……”
这又是什么戏目啊，完全听不懂啊！
好在我身后有女戏师及时出声质疑：
“您家不就是请傩镇宅安灵的吗？杀伐气不重，怎么吓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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