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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女主的震撼与心痛


谢珩的指尖在她手背上狠狠一颤,像是被这声  “你找到我了”  烫得魂飞魄散。他猛地将脸埋进她的掌心,滚烫的呼吸混着浓重的鼻音,濡湿了她微凉的皮肤。

“是……  我找到你了……”  他哽咽着,声音碎得像被碾过的雪,

苏清晚的指尖轻轻动了动,穿过他粗硬的发间。他的头发还带着未干的水汽,混着淡淡的龙涎香,那是她这些日子以来,既熟悉又抗拒的味道。可此刻摸着,却只觉得心疼  ——  这头总是张扬竖起的发,此刻竟软得像团棉花,在她掌心微微发颤。

暖炉里的炭火  “噼啪”  爆了声,将谢珩压抑的呜咽衬得愈发清晰。他像只被暴雨淋透的兽,终于找到可以蜷缩的角落,将两世的委屈、悔恨、恐惧,都一股脑地倾泻出来。

“我控制不住不来找你……”  他忽然抬起头,眼底的红血丝混着未干的泪,像幅被雨水打湿的画,“看到周明宇跟你说话,我就像疯了一样……  我怕他也像裴景一样,披着温和的皮,暗地里藏着刀子……  清晚,我是不是很吓人?”

苏清晚看着他眼底的惶恐,像个做错事怕被抛弃的孩子,心口忽然软得发疼。她摇摇头,用指腹轻轻擦去他眼角的泪渍,动作温柔得不像自己:“不吓人。”

她顿了顿,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知道,你是怕失去我。”

谢珩的呼吸骤然停住。

阳光透过窗棂,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她的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像两把小扇子,轻轻扫过他的手背。那双总是带着疏离的眼睛,此刻盛着浅浅的暖意,像初春化雪的湖,看得他心口发紧。

“这辈子,”  苏清晚的指尖滑到他的手腕,轻轻按住他狂跳的脉搏,“我不会再让自己被人算计。也不会……  再让你一个人着急。”

谢珩猛地攥紧她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他看着她平静的脸,看着她眼底那抹不容错辨的认真,忽然觉得两世的煎熬,都在这一刻有了意义。

“好……”  他哑着嗓子,重重地点头,“我们一起……”

他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将额头抵在她的发顶,动作轻得像触碰易碎的琉璃。暖炉的热气漫上来,裹着两人交缠的呼吸,将药味彻底驱散,只剩下淡淡的、带着湿意的龙涎香。

苏清晚闭上眼睛,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的起伏,感受到他压抑的、带着后怕的颤抖。她忽然想起上辈子临终前的模糊记忆  ——  好像也有这样一个玄色身影跪在床边,紧紧攥着她的手,指尖烫得惊人,只是那时她太疼了,没能看清他的脸。

原来……  是他。

一直都是他。

“谢珩,”  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初愈的沙哑,却透着前所未有的安宁,“我有点累了。”

“睡吧。”  谢珩立刻直起身,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躺好,将被子掖到她下巴底下,“我在这儿守着,哪儿也不去。”

他替她擦去眼角渗出的湿痕,指尖的温度温柔得不像话。苏清晚看着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看着他紧抿的唇,忽然觉得眼皮沉重得厉害。

在彻底坠入梦乡前,她感觉到他的手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滚烫而坚定,像在无声地说:

别怕,这次换我守着你。

阳光渐渐移到床脚,暖炉里的炭火依旧  “噼啪”  作响。谢珩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的睡颜,指尖始终没有离开她的手背。

两世的画面在眼前交织,上辈子的冰湖,这辈子的梅林,最终都定格在她此刻安稳的睡脸上。他缓缓握紧拳,指节泛白  ——

裴景,柳如眉,所有欠了他们的,他都会一笔一笔,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但现在,他只想守着她。

守着这失而复得的暖阳,守着这跨越两世才再次握紧的手。

直到她醒来,听他把剩下的故事,慢慢说给她听。

房里的烛火明明灭灭,将谢珩的影子投在墙上,拉得又瘦又长,像一株被狂风摧折的枯木。

苏清晚再次醒来时,窗外的天色已近黄昏。

橘红色的霞光透过窗纸,在帐上投下温暖的光晕。她动了动手指,立刻感觉到手背上覆着的温度——谢珩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指尖紧紧贴着她的,只是呼吸绵长,想来是守得久了,不知不觉睡着了。

他的头歪在床沿,侧脸的线条在霞光里柔和了许多,褪去了平日的戾气和偏执,只剩下深深的疲惫。眼睫很长,垂下来时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那里面曾盛满两世的痛苦,此刻却安静得像一汪深潭。

苏清晚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脑海里反复回响着他说的那些话,上辈子的冰湖,牵机引的毒,他抱着她冰冷的身体跪在雪地里的绝望……每一个字都像烙铁,烫在她心上。

原来他不是疯,是怕。

怕是这世间最磨人的东西,能把最坚硬的人熬成一捧碎雪。而他的怕,全因她而起。

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又酸又软。她轻轻抬起手,动作极轻地,将他散落在额前的碎发拂到耳后。

指尖刚触到他的皮肤,谢珩就猛地睁开了眼。

他的眼神瞬间锐利如刀,带着未褪的警惕,可在看清是她时,那锋芒又骤然褪去,只剩下惊慌失措的慌乱,像个被抓包的小偷。

“清晚?你醒了?”他猛地直起身,声音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下意识地去探她的额头,“烧退了吗?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

他一连串的问题里满是急切,指尖的温度烫得她微微一颤。

苏清晚摇摇头,反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很烫,掌心全是汗,想来是睡着时也不安稳。

“我没事了。”她的声音还有些虚弱,却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你守了很久?”

谢珩的耳根微微泛红,有些不自然地别开眼:“没多久。”

可他眼底的红血丝,下巴上冒出的青色胡茬,都在无声地反驳。苏清晚看着他这副样子,忽然低低地笑了。

那笑容很轻,像春风拂过湖面,漾起浅浅的涟漪。谢珩看得一愣,眼底的慌乱渐渐被错愕取代——他从未见过她这样笑,不是客套的疏离,不是无奈的叹息,而是带着暖意的、真正的笑。

“谢珩,”苏清晚收了笑,认真地看着他,“你说的那些,关于上辈子的事……我都信。”

谢珩的呼吸骤然一紧。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要瞒着我,”她继续说,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画着圈,“也知道你做的那些事,都是因为怕。”

她顿了顿,抬起眼,撞进他盛满震惊的眼底:“但谢珩,我们不能总活在上辈子的阴影里。”

谢珩的喉结滚了滚,想说什么,却被她按住了唇。

“我知道裴景还在,那些想害我们的人还在,”苏清晚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坚定,“但这辈子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谢珩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因为我们在一起。”苏清晚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不用再一个人扛着,我也不会再像上辈子那样,傻傻地任人算计。谢珩,我们一起。”

一起面对裴景的阴谋,一起清算上辈子的债,一起把那些藏在暗处的刀子,一把把拔出来。

谢珩定定地看着她,看着她苍白却坚定的脸,看着她眼底那抹与他相似的、却更澄澈的执拗。霞光落在她的睫毛上,像镀了层金边,晃得他眼睛发酸。

两世了。

他等这句话,等了两世。

从上辈子她断气前那声模糊的“谢珩”,到这辈子她在冰湖里攥着他衣襟的力道,他终于等到她对他说“一起”。

“好。”他听到自己说,声音哽咽着,却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一起。”

他俯下身,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这一次没有颤抖,没有恐惧,只有满满的、失而复得的珍重。

“柳如眉已经被抓住了,”谢珩的声音闷闷地传来,带着一丝冷冽,“她招了,是裴景让她引你去水榭,那栏杆也是早就动了手脚的。”

苏清晚的指尖微微一紧。果然是裴景。

“还有周显,”谢珩继续说,“御史台已经拿着他贪墨的证据参了他,皇上把他关进了天牢。”

这些都是他趁着她睡着时,让人加急处理的。上辈子欠她的,害过她的,他要一个个,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嗯。”苏清晚应了一声,没有太多的情绪。那些人,该付出代价。

“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养好身子。”谢珩直起身,替她掖了掖被角,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其他的事,交给我。”

苏清晚没有像往常一样拒绝,只是点了点头:“好。”

她知道他需要这份“交给我”的笃定,就像她需要让他明白“一起”的决心。他们之间,终于找到了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

谢珩让人端来了清粥,亲自用小勺舀着,吹凉了才送到她嘴边。动作笨拙,却透着小心翼翼的珍视。

苏清晚小口地喝着,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忽然觉得,这辈子的风雪,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因为她不再是一个人。

窗外的霞光渐渐淡去,夜色温柔地笼罩下来。病房里点起了烛火,暖炉里的炭火依旧“噼啪”作响,映得两人交握的手上,一片温暖。

两世的苦难终究没有白费,他们错过了上辈子的冬,终于在这辈子的春,紧紧握住了彼此的手。

而那些藏在暗处的阴影,那些尚未清算的旧账,都将在他们共同的目光里,无所遁形。

未来的路还长,风雪或许依旧。

但只要身边有彼此,再深的黑夜,也能走出一片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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