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我真不想上热搜啊！
第41章 我真不想上热搜啊！
凌晨五点，废弃数据中心的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和尘埃的味道，老猫粗重的喘息声在空旷的机房里回荡。
屏幕上，一个经过多重加密的定位信号如同垂死之人的心跳，微弱而急促地闪烁着。
“找到了！周小胖被关在城西‘旧工业隔离区’第三冷却塔——但信号三分钟后就断了！”他猛地回头，布满血丝的双眼紧盯着靠墙坐着的陈凡，“你确定还要上那个该死的节目？现在全网都在传你是‘灾星本星’，活着的因果律武器！你再露脸，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陈凡没有抬头，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反复划过，上面是周小胖被黑布蒙头的照片。
他的声音干涩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正因为他们觉得我‘邪门’，才不敢真的伤害他……他们怕。但如果我不出现，这份恐惧就会变成不耐烦，他们会换一种更残忍的方式逼我现身。我要去，而且要用他们最意想不到的方式去。”他终于抬起头，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强者锋芒，反而是一种近乎自毁的决绝，“我要让他们所有人都相信——我只是一个运气好到爆、嘴巴贱、还怂得要死的倒霉蛋。”
上午九点，《谁是真强者》节目组紧急加录的特别访谈准时开始。
演播厅外，数十家媒体的长枪短炮严阵以待，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
网络直播间里，密密麻麻的弹幕疯狂滚动着：“前方高能！毒奶王驾到，请无关人员迅速撤离！”“求求了，千万别念我的ID，我还想好好活着！”
在万众瞩目之下，陈凡登场了。
他身上套着一件印有“社恐勿扰”字样的宽大T恤，整个人缩着肩膀，走路时竟然是僵硬的同手同脚。
在沙发上坐下时，他像是没计算好距离，一屁股坐歪，手忙脚乱中还打翻了面前的水杯。
狼狈的模样，与那个在擂台上凭一句话就让赵炎“平地摔”的冠军判若两人。
导播组和主持人都懵了，这剧本不对啊！
这比他们预想的“低调”还要离谱，这简直是在公开羞辱冠军的形象！
主持人强行挤出一个职业微笑，开始了第一个问题：“陈凡，很多人都对你的实力感到好奇，你自己觉得……你强吗？”
陈凡像是受惊的兔子，猛地摇头，双手在身前乱摆：“不不不！我弱爆了！真的！上次赢赵炎，纯属他自己鞋带松了绊倒了自己，运气，纯粹是运气！你们别看我这样，我……我连俯卧撑都做不满十个！”
演播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导播室里，导演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这小子……是来砸场子的吗？
采访在一种极其诡异的气氛中进行着。
无论主持人如何引导，陈凡都坚持自己是个废柴，把所有胜利都归结于离奇的巧合和对手的失误。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这场访谈即将以闹剧收场时，陈凡的身子微微前倾，对着话筒，用一种只有自己能听见的音量，仿佛说漏嘴般嘀咕了一句：“其实……我最怕的就是被人关注……越多人看我，我就越容易出事……”
话音刚落！
“嗡——！”一声尖锐的电流蜂鸣响彻整个控制室。
警报灯疯狂闪烁！
“导演！不好了！全市三家主流直播平台的信号全部中断！”
“画面！画面被劫持了！”
同一时间，数百万正在观看直播的观众，无论用的是手机、电脑还是智能电视，屏幕瞬间被一片雪花覆盖。
紧接着，一行由最原始代码构成的黑色大字，如同烙印般浮现在所有人的屏幕中央：
“注视者，将成为祭品。”
后台，老猫面前的防火墙代码瀑布般刷新，他双手快得几乎出现残影，猛然砸下指令！
然而，屏幕上弹出的却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红色警告。
城市电子地图上，位于城市边缘的一座备用能源站图标毫无征兆地熄灭，紧接着，如同多米诺骨牌倒塌，一条条供电线路连锁跳闸，大片城区的灯光开始黯淡。
江城另一端，苏明远正坐在家中观看直播。
当那行黑字出现的瞬间，他手腕上佩戴的，用以抑制自身言灵之力的特制手环，表面猛地浮现出一道清晰的裂纹，并发出刺耳的哀鸣，仿佛承受了某种无法想象的冲击。
录制在一片混乱中被强行终止。
陈凡独自走出电视台大楼，刺眼的阳光让他有些不适。
门口，林清雪早已等候多时，她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清冷，只是眼神中多了一丝凝重。
她没有多问，只是递过一枚通体冰凉、刻有繁复冰纹的玉符：“这是‘静言结界’，从现在起，我随身携带的母符会持续激活它，能有效干扰方圆百米内所有高阶的录音、拾音阵法，至少能延缓你的言语被规则完整记录。”
陈凡接过玉符，入手冰凉，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你不该卷进来的……我现在说句话，可能连路边的灯都能塌下来。”
林清雪的目光穿过他故作轻松的表情，直视他的内心：“你说你想当个透明人，可你走的每一步，都在被人记住。既然躲不掉，那就让我站在你身后。”她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替你挡住那些，想用你的性命来验证真相的人。”
深夜，陈凡独自坐在天台的边缘，双腿悬空。
晚风吹动着他的衣角，远处，因电力系统紊乱而仍未完全恢复的城区，灯火稀疏，如同垂暮老人的眼。
他从口袋里拿出那枚冰纹玉符，紧紧攥在手心，低声自语，像是在对玉符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我只是想救周小胖……我不想牵连任何人的……”
话未说完，天空，骤然一暗。
不是乌云蔽日那种缓慢的过程，而是像有人按下了关灯的开关，整个城市的夜空，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星光和月色，陷入了纯粹的、令人窒息的黑暗。
江城气象中心，卫星回传的实时图像让所有值班人员都惊呆了——一股形态诡异的庞大低气压，正以江城为中心，违反所有气象学原理地迅速成型，在那浓厚如墨的云层之中，用红外探测仪可以清晰地看到，无数由能量构成的、人类无法理解的倒悬符文，若隐若现。
与此同时，市郊的地下拘留所里，一名刚刚被捕、曾参与绑架周小胖的打手，突然在囚室里发出了癫狂的大笑。
他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的耳朵，直到鲜血淋漓，对着空无一人的墙壁嘶吼着：“他说！他说他不想引人注意……可是我们都听见了！我们都看见了！”
监控录像的最后一帧，清晰地定格在他那双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的眼球上。
瞳孔深处，赫然映出了四个不断渗血的汉字：
万众瞩目。
这一夜，江城无眠。
失控的言灵、诡异的天象和那句不祥的警告，共同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网，将无名的恐惧撒向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当第一缕晨光艰难地刺破那诡异的云层时，没有人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才刚刚开始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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