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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风波落定与锦瑟和鸣


秋深露重,晨起的雾气像一层薄纱笼罩着村庄。苏晚推开院门,一眼便看见篱笆上挂着一只断了气的野兔,皮毛上还带着露水。她愣了一瞬,随即明白过来——定是陆衍昨夜巡山时猎到的。

自市场纠察队那场风波过去已有七八日,那卖仿冒棉袄的摊主被带走后便再未出现。日子看似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苏晚心里清楚,有些事已经悄然改变。

她拎起那只沉甸甸的野兔,发现兔腿上有张卷着的纸条。展开一看,是陆衍那熟悉的、略显生硬的字迹:“炖汤,补身。”

简单三个字,却让苏晚心头一暖。这些日子,陆衍的话愈发少了,可对她的照顾却愈发细致入微。那日她不过随口说了句夜里手脚发凉,第二天他便不知从哪儿弄来个黄铜汤婆子,每晚灌好热水塞进她被窝。

将野兔拎进灶房,苏晚开始准备早饭。锅里的小米粥咕嘟咕嘟冒着泡,她切着咸菜,心思却飘远了。

前日她去丽华裁缝铺送做好的旗袍,丽华师傅拉着她的手说了好一阵话。

“晚晚,你那两身旗袍,王经理家的闺女喜欢得不得了,穿着在婚宴上露了面,好几个姑娘都打听是哪儿做的。”丽华师傅脸上带着欣慰的笑,“这下好了,经此一事,你那"苏陆记"的标记,反倒因祸得福,打出名气了。”

苏晚当时只是笑笑,心里却明白,这名气来得并不容易。若不是陆衍及时赶到,沉着应对;若不是丽华师傅仗义执言,后果不堪设想。

“还有件事,”丽华师傅压低声音,“我听说,那个举报你的摊主,是受了人指使。”

苏晚心里一紧:“谁?”

“具体不清楚,只听说跟公社里一个新来的干部有点关系,好像姓李……”丽华师傅欲言又止,拍了拍她的手,“总之,你们以后多留个心眼。树大招风,你们现在日子过得好,难免招人眼红。”

姓李……苏晚的心沉了下去。她想起李卫东那次被拒绝后难看的脸色,想起他说的“不识好歹”。

“粥沸了。”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打断了苏晚的思绪。

她回头,见陆衍不知何时已站在灶房门口,肩上沾着晨露,手里提着两尾用草绳穿着的鲜鱼。

“你什么时候出去的?我都不知道。”苏晚忙将灶膛里的柴火撤出些。

“天没亮就去河边下了网。”陆衍将鱼放进水盆,目光扫过她微蹙的眉头,“怎么了?”

苏晚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丽华师傅的话告诉了他。

陆衍听完,脸色没什么变化,只是洗手的动作慢了些。“知道了。”他擦干手,走到灶前,接过苏晚手中的勺子,搅了搅锅里的粥,“兵来将挡。”

他的镇定感染了苏晚。是啊,担心也无用,不如做好自己的事。

早饭时,两人相对而坐,安静地喝着粥。阳光透过窗户,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今天我去把坡地最后一点草锄完。”陆衍放下碗筷道。

“嗯,我正好把王婶家定的那几件衣服赶出来。”苏晚应着,将剥好的鸡蛋递给他,“下午我想回娘家一趟,看看爹。妈昨天捎信来说,爹这些天精神不错,能下地慢慢走动了。”

陆衍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推到她面前:“带上。”

苏晚打开,里面是几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粮票和一块钱。“不用这么多……”她忙推辞。

“拿着。”陆衍语气不容拒绝,“买点好的。”

看着他坚定的目光,苏晚不再推辞,将布包小心收好。她知道,这是他用行动表达对岳父的关心,也是对这个家的担当。

饭后,陆衍扛着锄头去了坡地。苏晚收拾完碗筷,便坐在工作台前开始赶工。阳光渐渐爬满窗台,缝纫机哒哒的声音充满了节奏感。

晌午时分,她刚将一件衣服熨烫平整,院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抬头一看,竟是多日未见的苏明,手里还拎着个布袋。

“姐!”苏明站在门口,有些局促地喊了一声。

“小明?你怎么来了?快进来。”苏晚放下熨斗,有些惊讶。自父亲生病后,苏明像是变了个人,懂事了许多,但主动来找她还是头一回。

苏明走进院子,将手里的布袋放在石磨上:“妈让我给你送点新磨的玉米面,说让你和姐夫尝尝鲜。”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还有……爹让我来看看你。”

苏晚心里一动。父亲让来的?这倒是稀奇。

她给苏明倒了碗水,问道:“爹这几天怎么样?”

“好多了,能自己拄着拐杖在院里走走了。”苏明捧着碗,眼神有些闪烁,似乎有话要说。

“怎么了?家里有事?”苏晚在他对面坐下。

苏明犹豫了一下,才低声道:“姐,昨天……卫东哥去家里了。”

苏晚的心提了起来:“他去做什么?”

“他跟爹妈说了好久的话,说什么……说你现在翅膀硬了,不听劝,跟姐夫一起瞎折腾,迟早要吃亏。还说……说姐夫配不上你,让你趁着年轻早点另做打算……”苏明的声音越说越小,头也低了下去。

苏晚的脸色沉了下来。李卫东果然还不死心,竟然跑到父母面前搬弄是非!

“爹妈怎么说?”她强压着怒气问。

“妈没吭声,爹……爹一开始也没说话,后来卫东哥越说越难听,爹突然拍了桌子!”苏明抬起头,眼中带着几分后怕和兴奋,“爹说:‘我苏富贵的闺女女婿,轮不到外人说三道四!衍子是个实在人,对晚晚好,这就够了!以后这话,不许再提!’”

苏晚愣住了。父亲……父亲竟然替她和陆衍说话了?还发了这么大的火?

“卫东哥脸都青了,没坐一会儿就走了。”苏明继续说道,“他走后,爹一个人坐在院里抽了好久的烟,后来对妈说:‘咱们以前……对不住晚晚。以后她的事,让她自己拿主意。’”

苏晚听着,鼻尖一阵发酸。那个固执、好面子、曾经一心只想用女儿换利益的父亲,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这场大病,像是把他那些迂腐固执的念头也一并带走了不少。

“姐,”苏明看着她,语气认真,“我觉得姐夫挺好的。踏实,肯干,对你也好。你别听卫东哥瞎说。”

苏晚看着弟弟稚嫩却坚定的脸庞,心里百感交集。连小明都懂的道理,李卫东那样读过书的人却不懂,或者说,不愿意懂。

“我知道。”她轻轻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送走苏明,苏晚站在院子里,看着墙角那几株在秋风中依然挺立的菊花,心中五味杂陈。家庭的坚冰正在融化,可外界的风雨却从未停歇。

下午,她带着陆衍给的钱和粮票,又拎上那只野兔,回了娘家。

李桂芹见她回来,喜出望外,接过东西时更是嗔怪道:“回来就回来,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衍子猎点东西也不容易。”

苏富贵正坐在院中的躺椅上晒太阳,见苏晚进来,只是掀了掀眼皮,哼了一声,没说话。但苏晚注意到,他身上的棉袄是新的,针脚细密,正是她上月送来的那件。

“爹,您好些了吗?”苏晚走上前,轻声问道。

“死不了。”苏富贵瓮声瓮气地回了一句,停顿片刻,又像是无意般问道,“衍子呢?”

“他去坡地锄草了,说赶在入冬前弄完。”苏晚如实回答。

苏富贵“嗯”了一声,不再说话,闭上眼睛继续晒太阳。但苏晚看见,他紧抿的嘴角似乎松动了一丝。

李桂芹拉着苏晚进屋,絮絮叨叨地说着家里的琐事,绝口不提李卫东。直到苏晚要离开时,她才拉着女儿的手,低声道:“晚晚,你爹那天发了火后,你卫东哥就没再来过了。你……你和衍子好好过,别理会那些闲话。”

苏晚点点头:“妈,我知道。”

回去的路上,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秋风萧瑟,吹得路旁的枯草沙沙作响,苏晚的心里却比来时轻松了许多。家人的理解和支持,是她面对外界风雨时最坚实的后盾。

快到家时,远远看见院门口站着一个人影,走近了才发现是陆衍。他显然也是刚回来不久,裤腿上还沾着泥土,正望着她回来的方向。

“怎么站在外面?风大。”苏晚加快脚步。

“看看你回来没有。”陆衍接过她手里的空篮子,两人并肩走进院子。

晚饭是陆衍做的,简单的白菜炖豆腐,却因为加了点他不知从哪儿弄来的干虾米,格外鲜美。两人坐在灯下吃饭,偶尔说几句关于地里收成或衣服活计的闲话,气氛宁静而温馨。

饭后,苏晚继续赶工,陆衍则在一旁擦拭农具。油灯的光芒将两人的身影投在墙上,交织在一起。

夜深了,苏晚终于将最后一件衣服的扣子钉好。她伸展了一下酸痛的腰背,吹熄了工作台的灯。

堂屋里,陆衍还坐在那里,就着同一盏油灯的光芒,正在看她画的设计图。那些她随手画的、只有简单标注的图样,他看得却很认真。

“看这个做什么?”苏晚有些好奇。

陆衍抬起头,目光在跳动的灯火下显得格外深邃:“看看你接下来要忙什么。”

他的语气很平常,苏晚心里却微微一颤。他是在用他的方式,关心着她,参与着她的世界。

“丽华师傅说,开春后可能单子会更多,我想着是不是再招个帮手……”苏晚在他旁边的凳子上坐下,自然而然地说起了对未来的打算。

陆衍安静地听着,偶尔点点头,或提出一两个实际问题,比如帮手住哪里,工钱怎么算。

夜渐深,窗外风声呜咽。苏晚说着说着,感觉有些冷,下意识地搓了搓手臂。

忽然,肩上一沉,带着体温的军大衣披在了她身上。陆衍不知何时已站起身,将大衣给了她,自己只穿着单薄的衬衣。

“不早了,睡吧。”他低声说,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苏晚拢紧带着他气息和体温的大衣,抬起头。跳跃的油灯光晕中,他挺拔的身影仿佛一座沉默的山,为她挡住了所有的风寒。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那里面不再是平日里的平静无波,而是翻涌着某种深沉而炽热的情感,像是压抑许久的火山,终于到了喷薄的边缘。

她的心猛地跳动起来,像是预感到了什么,脸颊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热。

陆衍向前迈了一小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抬起手,似乎想碰碰她的脸颊,指尖在空中停顿了片刻,最终却只是极轻地拂去了她鬓角不知何时沾上的一小点线头。

那轻微的触感,如同羽毛划过心尖,带来一阵酥麻的战栗。苏晚的呼吸一滞,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

“苏晚。”他低声唤她的名字,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她从未听过的、压抑的情感。

“嗯?”她仰头看着他,声音轻得像梦呓。

他深深地望进她的眼睛里,仿佛要看到她的灵魂深处去。良久,他才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一字一句,清晰而缓慢地说道:

“以后,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不是甜言蜜语,不是山盟海誓,只是一句最朴实无华的承诺。可就是这样一句话,让苏晚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她知道,对于惜字如金的陆衍来说,这已是他能给出的、最重的承诺。它承载着他对过去的担当,对现在的珍惜,以及对未来的全部期许。

她用力点头,泪水却模糊了视线:“嗯!我们一起。”

话音未落,她便落入一个坚实而温暖的怀抱。陆衍的手臂紧紧环住她,力道大得几乎让她喘不过气,却又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他的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她能感受到他胸腔里传来的、同样剧烈的心跳。

没有更多的言语,所有的情感都在这个拥抱中宣泄、交融。那些共同经历的磨难,那些彼此守护的瞬间,那些潜滋暗长的情愫,在这一刻,终于冲破了所有桎梏,汇聚成奔涌的河流。

窗外,秋风依旧,月凉如水。而小小的堂屋内,相拥的两人却感觉不到丝毫寒意。他们的心紧紧贴在一起,跳动着一个节奏。

不知过了多久,陆衍才稍稍松开手臂,低头看着她。苏晚的脸颊绯红,眼中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却亮得惊人。

他抬手,用指腹极轻地擦去她的泪痕,动作笨拙却充满珍视。

“去睡吧。”他低声说,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

“嗯。”苏晚轻声应着,却没有立刻动身。她看着他,忽然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印下一个轻柔而迅速的吻。

如同蝴蝶点水,一触即分。

陆衍整个人都僵住了,深邃的眼中满是震惊,随即涌上的是几乎要将人溺毙的狂喜和深情。他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

苏晚做完这大胆的举动,自己也羞得满脸通红,慌忙转身想逃回房间。

却被陆衍一把拉住了手腕。

他的手掌滚烫,紧紧握着她的手腕,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喉结滚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再次将她拥入怀中,紧紧地,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明天……”他在她耳边低语,气息灼热,“我去县里,买点红纸。”

苏晚在他怀里,轻轻地点了点头。她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们的婚姻始于一场仓促的契约,连个像样的喜字都未曾贴过。

这一刻,所有的算计、困境、不安都远去了。他们不再是因利益而捆绑的陌生人,而是真正心意相通、彼此认定的夫妻。

夜已深沉,万籁俱寂。唯有秋虫最后的鸣叫,和着两颗紧紧相依的心跳声,在这静谧的夜里,奏响了一曲锦瑟和鸣。

风波或许还会再起,前路或许仍有坎坷,但只要他们携手并肩,便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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