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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锦瑟新章


苏晚醒来时,身侧的床铺已空,但枕边残留的温热和空气中若有似无的、属于陆衍的清冽气息,让她唇角不自觉地上扬。昨夜那笨拙却炽热的拥抱,那落在发顶珍视的轻吻,还有他低哑着说“去买红纸”的话语,都像蜜糖,丝丝缕缕浸润着她的心田。

她起身,推开房门,一眼便看见院门两侧,已然贴上了两张方正正、鲜红夺目的“喜”字。那字剪得算不上多么精巧繁复,但笔画遒劲,边缘利落,一如陆衍其人,质朴却充满力量。晨光中,那抹红色像跳跃的火焰,瞬间点燃了这个清寂小院的生机,也正式宣告了他们关系崭新的开始。

灶房里传来轻微的响动,苏晚走过去,只见陆衍正背对着她,有些手忙脚乱地往灶膛里添柴,锅里的米粥咕嘟冒着泡,香气四溢。他宽阔的肩背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坚实,耳根处却可疑地泛着一层薄红。

苏晚倚在门框上,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平凡、简单,却比她前世幻想过的任何花前月下都更让她心动。这不是契约,不是搭伙,而是家,是真正属于她和他的,充满烟火气的清晨。

陆衍似有所觉,猛地回过头,对上她含笑的眼眸,动作明显顿了一下,随即有些不自然地别开脸,闷声道:“醒了?粥快好了。”

“嗯。”苏晚走进来,声音带着刚醒的柔软,“喜字什么时候贴的?真好看。”

陆衍耳根的红晕似乎又深了些,他拿起水瓢舀水,含糊地应道:“天没亮,顺手。”

苏晚也不戳破他,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水瓢,指尖不经意相触,两人都微微一顿,一种无声的暖流在空气中荡漾开来。她自然地开始准备碗筷,他则去查看粥的火候,两人在狭小的灶房里默契地忙碌着,虽无多言,却自有一种温情脉脉的氛围萦绕。

吃过早饭,陆衍照例要去坡地查看果树越冬的准备情况。出门前,他站在院门口,看着那两张红艳艳的喜字,脚步顿了顿,回头对送他出来的苏晚低声道:“今天风大,在屋里做活,别冻着。”

“知道了。”苏晚点头,替他理了理微皱的衣领,动作自然亲昵。

陆衍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去,那背影似乎比往日更多了几分轻快和昂扬。

苏晚回到工作室,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宁静与充实。她拿起那方“苏陆记”的木章,仔细端详着那相互缠绕的藤蔓图案,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笃定。她开始处理丽华师傅新送来的一批衣料,这次是几件男士中山装,料子挺括,要求更高。她做得格外用心,每一个针脚都力求完美,仿佛要将此刻满心的幸福与安稳,都缝进这一针一线里。

晌午刚过,苏晚正准备歇息片刻,院门外传来王婶略显急促的声音:“晚丫头!晚丫头在家不?”

苏晚放下手中的活计迎出去:“王婶,我在呢,快进来坐。”

王婶却没进门,脸上带着几分焦急和愤慨,压低了声音道:“晚丫头,不好了!我刚从公社回来,看见供销社旁边又支了个新摊子,也卖成衣!样子……样子跟你之前做的那几款畅销的列宁装、工装裤像得很!价钱……价钱比丽华师傅铺子里出的便宜快一半呢!”

苏晚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婶子,你别急,慢慢说。是之前那个摊主又回来了?”

“不是那个!”王婶连连摆手,“换人了!是个生面孔,看着油头滑脑的,嘴巴倒是能说会道!我凑近看了,那料子、那做工,跟你做的根本没法比,线头呲啦着,扣眼都锁歪了!可架不住便宜啊,围了不少人看热闹问价钱呢!”

又来了。苏晚蹙起眉头。仿冒跟风果然如跗骨之蛆,甩脱不尽。上次是流动摊贩,这次看来,手段似乎更“正规”了些,直接在供销社旁边扎摊,是想借着供销社的人流量鱼目混珠?

“晚丫头,这可咋办?”王婶忧心忡忡,“他们这么搞,不是诚心搅和咱们的生意吗?长此以往,谁还认得咱的好?”

苏晚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愤怒解决不了问题。她想起陆衍常说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婶子,谢谢您告诉我。”苏晚拉住王婶的手,语气沉稳,“他们卖他们的便宜货,我们做我们的精细工。买便宜货的人,图的是个价廉,未必在意物美。而真正识货、讲究品质的客人,自然会分辨好坏。咱们的‘苏陆记’,靠的不是低价,是手艺和信誉。”

王婶看着她镇定自若的样子,焦躁的情绪也平复了些:“话是这么说,可这心里头总憋屈得慌!”

“我晓得。”苏晚点点头,“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等陆衍回来,我跟他商量商量。咱们得想个法子,不能让他们这么一直浑水摸鱼下去。”

送走王婶,苏晚回到工作室,却再也无法像之前那样心无旁骛。她坐在工作台前,目光落在那些精心裁剪的衣料上,心里飞速盘算着。单纯的仿冒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种低价倾销对市场秩序的扰乱,以及可能带来的、对“苏陆记”口碑的潜在伤害。必须主动出击。

傍晚,陆衍回来时,天色已近昏黄。他依旧带回来一些山货,但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显然,他也听说了公社那边的新情况。

两人默契地没有在饭桌上多谈。直到收拾完碗筷,坐在堂屋里,就着一盏油灯的光芒,苏晚才将王婶告知的情况和自己的担忧细细说与陆衍听。

“……我怀疑,这次不是简单的仿冒。直接在供销社旁边设点,像是有点底气。我担心,背后是不是又有人……”她想起丽华师傅之前的提醒,没有明说,但陆衍显然听懂了。

陆衍安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深邃的眼眸在跳动的火光下显得格外沉静。半晌,他才开口,声音低沉平稳:“明天,我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苏晚立刻道。

陆衍看了她一眼,没有反对,只点了点头:“嗯。”

他的镇定像定海神针,让苏晚有些纷乱的心绪安定了不少。她知道,他不是莽撞的人,既然说了去看,就必有他的打算。

第二天,两人一早便去了公社。果然,在离供销社不远的一处相对固定的摊位区,看到了王婶所说的那个衣摊。摊主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穿着时新的的确良外套,头发梳得油光水滑,正口若悬河地向围观的村民推销着他的“新款”服装。

苏晚和陆衍没有靠近,只远远站着观察。那些挂出来的衣服,款式确实模仿了苏晚之前几款最受欢迎的设计,但细看之下,粗制滥造的程度比王婶描述的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布料薄而透光,颜色不正,针脚歪斜,甚至连尺寸都做得不合规范。

“看看啊,都来看看!最新样子,便宜实惠,穿身上一样精神!”那摊主吆喝着,唾沫横飞。

有村民拿起一件衣服翻看,嘟囔着:“这线头咋这么多……”

摊主立刻赔笑:“老哥,这价钱在这摆着呢!你要那针脚密实的,得去铺子里,价钱可翻一番还不止!咱这实惠,穿个样子嘛!”

苏晚看着,心里那股火气又隐隐冒头。这不仅是仿冒,更是对“手艺”二字的亵渎。

陆衍的目光则更冷冽些,他锐利的视线扫过那个摊主,又看了看摊位后面堆放的几只大编织袋,里面显然还有不少存货。

“量不小。”他低声对苏晚说。

苏晚心中一凛。是啊,如果只是小打小闹,不至于准备这么多货。这架势,倒像是准备长期扎根,打价格战,挤压他们的生存空间。

两人正观察着,忽见那摊主眼睛一亮,朝着一个方向热情地招呼起来:“哎呦!李技术员!您今天怎么有空过来逛逛?”

苏晚和陆衍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李卫东推着自行车,正朝这边走来。他穿着笔挺的中山装,胸前的口袋别着钢笔,脸上带着矜持的笑意。

“随便看看。”李卫东走到摊前,目光在那些衣服上扫过,又状似无意地瞥了远处的苏晚和陆衍一眼,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随即对那摊主笑道,“张老板生意不错啊,这衣服样式挺新颖,价钱也公道。”

“托您的福,还过得去!”那张老板笑得见牙不见眼,“主要是咱这货对板,价钱实在!不像有些人家,仗着手艺好点,就把价钱抬得老高,这不坑人嘛!”

这话指桑骂槐,再明显不过。苏晚气得攥紧了拳头,陆衍却伸手,轻轻按住了她的手臂,示意她稍安勿躁。

李卫东仿佛没听见张老板的暗讽,反而拿起一件衣服,故作认真地看了看,点头道:“嗯,确实不错,适合咱们普通老百姓的需求。张老板很有经营头脑嘛!”他说着,又意有所指地提高了音量,“现在政策鼓励搞活经济,就是需要像张老板这样,能给群众带来实惠的经营者!”

这话一出,周围几个原本还在犹豫的村民,似乎也被说动了,纷纷开始询价。

苏晚看着李卫东那副道貌岸然、与摊主一唱一和的样子,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心底升起。她几乎可以确定,这个张老板的背后,绝对有李卫东的影子!他这是利用自己在公社的身份和人脉,在给这个仿冒摊站台撑腰!

陆衍的脸色也更冷了几分,他拉着苏晚的手,低声道:“走。”

两人转身离开,身后还能听到李卫东带着笑意的声音和张老板更加卖力的吆喝。

回去的路上,气氛有些沉闷。秋风吹拂着路旁枯黄的野草,发出簌簌的声响,更添了几分萧瑟。

“他这是铁了心要跟我们过不去。”苏晚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愤怒。来自亲戚的背刺,远比外人的恶意更让人心寒。

陆衍沉默地推着自行车,良久,才沉声开口:“他有张良计,我们有过墙梯。”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苏晚侧头看他,他目视前方,眼神锐利如鹰,仿佛已穿透眼前的困境,看到了破局的关键。

“你想怎么做?”苏晚问。

“他不是要打价格战,比实惠吗?”陆衍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冷冽的弧度,“我们就跟他比比,什么才是真正的‘实惠’。”

他停下脚步,看向苏晚,目光深沉:“你的手艺,才是咱们最大的本钱。光防着不行,得让更多人看到,摸到,比较出高低。”

苏晚看着他眼中闪烁的、如同猎人锁定目标般的光芒,心中一动,一个模糊的念头开始成形。是啊,被动防御永远处于下风,唯有主动亮剑,才能杀出一条血路。李卫东想用低价和关系挤压他们,他们就偏偏要在质量和口碑上,堂堂正正地赢回来!

“我明白了。”苏晚深吸一口气,眼中重新燃起斗志,“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决心和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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