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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晚衍,风雨同舟


秋日的晨光,终究未能彻底驱散连日来盘踞在苏晚心头的阴霾。

李卫东与那仿冒衣摊张老板沆瀣一气的场景,像一根刺,扎得她心口闷痛。这种来自所谓“亲人”的背刺与算计,比面对孙小曼的嫉妒、林翠的刁难,更让人感到无力与心寒。

她坐在工作台前,手中那块为丽华师傅新接的活儿准备的藏青色高级呢料,触手温润厚实,与她此刻纷乱的心绪形成鲜明对比。缝纫机静静地伫立着,仿佛也在等待一个明确的指令。

陆衍从外面回来,带进一身清冽的寒气。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先去收拾农具,而是径直走到苏晚面前,将一张叠得方正正的纸放在工作台上。

“看看。”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

苏晚疑惑地展开纸张,映入眼帘的,是公社工商管理所出具的、盖着红色公章的“个体工商户开业申请登记表”。在“经营者姓名”一栏,赫然写着“苏晚”二字,而在“字号名称”一栏,则是两个笔锋略显生硬却无比清晰的毛笔字——“晚衍”。

晚衍……

苏晚的心猛地一跳,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陆衍。他站在逆光里,身形挺拔,目光沉静地回望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没有波澜,却有一种让她瞬间安定的力量。

“这……这是?”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名正,才能言顺。”陆衍言简意赅,“总不能一直让人说我们是‘私下接活’、‘无照经营’。”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桌上那方“苏陆记”的木章,“既然要立牌子,就立得堂堂正正。”

“晚衍……”苏晚再次低声念出这两个字,她的“晚”,他的“衍”。这不仅仅是他们名字的组合,更是一种宣告,一种绑定,一种在风雨来袭时,彼此姓氏与命运的紧密相连。他选择用这种方式,回应李卫东那句“他配不上你”,也回应了所有试图离间他们的流言蜚语。这不是甜言蜜语,却比任何情话都更厚重,更铿锵有力。

一股热流冲上苏晚的眼眶,她用力眨了眨眼,将酸涩逼了回去,指尖轻轻抚过登记表上那两个字,重重点头:“好!就叫‘晚衍’!”

有了明确的目标和名分,行动便有了方向。接下来的几天,苏晚和陆衍分头忙碌起来。苏晚负责整理“晚衍”所需的所有材料,包括丽华师傅的合作证明、过往交易记录以及她精心准备的设计图册和样品。陆衍则负责跑公社,办理登记手续,并与王叔等相熟且信得过的乡亲沟通,为下一步计划做准备。

这天傍晚,陆衍从公社回来,不仅带回了登记手续已提交的回执,还带回了一个确切的消息。

“那个张老板的货,”陆衍端起苏晚递过来的温水喝了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冷意,“是从邻县一个地下小作坊流出来的,用的都是最次的布料和填充物,甲醛超标,掉色严重。”

苏晚倒吸一口凉气:“这……这不是害人吗?”穿着这样的衣服,尤其是贴身的,对健康是极大的隐患。

“嗯。”陆衍放下碗,目光锐利,“李卫东牵的线,他利用农技站出差的机会搭上的关系,估计从中拿了回扣。”

真相水落石出,愤怒之余,苏晚更感到一种责任。她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乡亲们被这种黑心货欺骗。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她看向陆衍,眼神坚定。既然对方用阴招,他们就必须正面迎战,而且要赢得漂亮。

陆衍走到墙边,指着苏晚画的一张简易集市布局图:“他不是靠在供销社旁边,借人流吗?我们就在他对面,支个临时摊位。”

“对面?”苏晚蹙眉,“那里位置虽然也不错,但毕竟不是固定摊位区,而且……我们卖什么?也降价跟他打擂台吗?”那不是他们的初衷。

“不降价。”陆衍摇头,手指点在图纸上,“我们展示,不卖。”

“展示?”

“对。”陆衍看向工作台上那几件苏晚刚做好的、准备交付给丽华师傅的精品成衣,以及那堆印着“晚衍”标记的碎布片,“把‘晚衍’最好的东西摆出来,把料子、针脚、里衬,都明明白白给人看。再把那些黑心棉、次品布,也挂出来,对比。”

苏晚眼睛瞬间亮了!好一个“对比展示”!这比空口白牙的解释要有力千百倍!视觉的冲击,质量的悬殊,高下立判!

“可是……”她旋即又想到一个问题,“工商所那边,允许我们临时设摊做展示吗?而且,这样会不会太直接,激怒李卫东他们,引来更大的麻烦?”

“手续我去跑,合规的产品展示,促进公平竞争,工商所没理由不批。”陆衍显然早已考虑周全,“至于麻烦……”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冷硬的弧度,“迟早要来。不如一次解决干净。”

他的眼神里,有一种苏晚熟悉的、属于军人的果决和担当。她知道,他已有全盘计划。

为了这次展示,苏晚投入了前所未有的精力。她不仅挑选了“晚衍”最具代表性的几件成衣,还将不同档次布料的样本、填充棉的对比、甚至制作过程中关键的裁剪、缝合、锁边等工艺细节,都用图文并茂的方式做成了简易的说明板。陆衍则负责搭建展示架,准备桌椅,并通过王叔等可靠渠道,悄悄收集了那个张老板摊位上售卖的“同款”劣质成衣作为对比证据。

与此同时,关于“晚衍”正式登记、并将于集市日举办“品质对比展示”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在村里和邻近村落传开。王婶、张嫂等互助小组的成员成了义务宣传员,她们穿着苏晚做的、舒适得体又耐磨的衣裳,现身说法,将“晚衍”的口碑进一步夯实。

展示日前一晚,苏晚检查着准备就绪的所有物品,心情有些紧张,又充满期待。陆衍检查完院门,走进来,见她还在忙碌,便道:“早点休息,明天要站很久。”

苏晚放下手中的说明板,看着他:“都准备好了吗?我是说……万一他们来捣乱?”

陆衍走到她面前,低头看着她,灯光在他眼中投下深邃的阴影:“放心。王叔、张哥他们都会去帮忙维持秩序。”他没有说更多保证的话,但那份沉稳的气度,本身就是一颗定心丸。

他伸出手,轻轻拂开她额前一缕散落的发丝,指尖带着薄茧,触感粗糙却温暖。“‘晚衍’是我们的,”他低声说,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谁也别想动。”

这一刻,苏晚所有的不安都烟消云散。她看着他,用力点头:“嗯!”

次日,恰逢公社大集。秋高气爽,阳光明媚,集市上人声鼎沸,比往日更加热闹。在供销社对面,一块清理出来的空地上,“晚衍服饰品质对比展示”的红色横幅格外醒目。

简易的展示架上,一边挂着“晚衍”出品的衣物——挺括的呢大衣、线条流畅的列宁装、结实耐磨的工装裤,在阳光下泛着优质面料特有的光泽,领口内侧清晰的“晚衍”标记仿佛品质的印章。另一边,则挂着从张老板摊位买来的“同款”仿冒品——颜色黯淡,布料稀疏,线头遍布,甚至能看出里面泛黑发硬的劣质填充棉絮。

苏晚穿着自己做的一件杏色翻领收腰外套,站在展示台前,落落大方地向围拢过来的乡亲们讲解着如何辨别布料优劣、查看针脚密度、分辨填充物好坏。她拿起两件“同款”列宁装,将里衬翻出来对比,真品里衬光滑服帖,仿品里衬粗糙起球,还用了一种容易掉色的廉价染料,一搓就能看到指尖染上的颜色。

“乡亲们看看,这料子手感完全不一样。咱‘晚衍’用的都是正规厂子的好料子,下水不掉色,穿着透气舒服。这便宜的,”她拿起仿品,轻轻一扯,腋下的缝合处就发出了细微的崩线声,“不说穿多久,就怕洗一水就变形掉色,里面的黑心棉还对身子不好。”

直观的对比,清晰的讲解,加上苏晚本身过硬的手艺和日渐积累的口碑,让围观的人群发出了阵阵惊叹和议论。

“哎呀,这一比可真吓人!怪不得便宜那么多!”

“看看人家‘晚衍’这针脚,多密实!这扣子钉得多牢!”

“我就说嘛,一分价钱一分货!贪便宜买那糟心玩意儿,穿出去丢人不說,还伤皮肤!”

“还是‘晚衍’靠得住!贵是贵点,但一件能顶那便宜货好几件穿呢!”

张老板的摊位前,原本拥挤的人流肉眼可见地稀疏下来,不少人看完对比展示,直接掉头就走,连问价都省了。张老板急得满头大汗,吆喝声都变了调,却再也无法吸引顾客。

就在这时,李卫东阴沉着脸,分开人群走了过来。他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类似制服、但明显不是工商管理人员的中年男子。

“苏晚!你们这是干什么!”李卫东语气严厉,指着展示台,“谁允许你们在这里私自设摊,扰乱市场秩序的?还恶意诋毁其他经营者的商品!这两位是公社市场秩序监督员的同志,你们必须立刻停止这种不正当竞争行为,撤掉这些展品!”

他就知道会这样!苏晚心头一紧,正要据理力争,一个沉稳的声音先她一步响起。

“李技术员,说话要讲证据。”陆衍从展示台后方走出,站到苏晚身边,与李卫东对峙。他身材高大,气场冷硬,瞬间将李卫东那点官僚气焰压了下去。“我们的展示活动,已在工商所报备,合规合法。至于诋毁,”他目光扫过那两位所谓的“监督员”,最后落在李卫东脸上,带着洞悉一切的锐利,“我们只是将事实摆在大家面前,真假好坏,群众自有公断。倒是李技术员你,如此积极地为那个售卖劣质、甚至可能危害健康商品的摊主张目,不知是出于公心,还是私谊?”

陆衍的话像一记重锤,敲在众人心上。围观的人群顿时窃窃私语起来,看向李卫东的眼神充满了探究和怀疑。那两位“监督员”显然也没料到会遇到如此强硬且占理的反驳,一时有些踌躇。

李卫东被陆衍当众揭穿,脸上青白交错,尤其是听到“私谊”二字,更是恼羞成怒:“陆衍!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这是维护市场公平!”

“公平?”陆衍冷笑一声,拿起那件劣质列宁装,指着里面露出的黑心棉,“用这种垃圾货,以次充好,低价倾销,坑害乡亲,这就是你说的公平?李技术员,你身为公社干部,不想着如何规范市场,保障群众权益,反而为虎作伥,这就是你的职责所在?”

“你……你血口喷人!”李卫东气得手指发抖。

“是不是血口喷人,查一查这批货的源头,查一查你李技术员和张老板之间的资金往来,不就清楚了?”陆衍语气平静,却字字诛心。

这话一出,不仅李卫东脸色煞白,连那张老板也慌了神,眼神闪烁,下意识地想往人群里缩。

现场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而紧张。就在此时,人群外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怎么回事?这里怎么这么热闹?”

众人回头,只见公社工商管理所的王所长,带着两名工作人员走了过来。王所长先是看到了悬挂的合规横幅和苏晚他们齐全的报备材料,点了点头,随即目光严厉地扫过李卫东和那两位“监督员”。

“李技术员,你怎么在这里?这两位是?”王所长显然认识李卫东,但对那两位“监督员”很陌生。

“王所长,我们……”李卫东支吾着,额上冒汗。

那两位“监督员”见势不妙,连忙解释:“王所长,我们是接到群众举报,说这里有人恶意竞争,所以过来看看……”

“群众举报?”王所长眉头一皱,拿起展示台上那件劣质列宁装,只摸了摸面料,看了看里衬,脸色就沉了下来,“这是哪个‘群众’举报的?举报的就是这种货色?”他转向张老板的摊位,目光如电,“你的营业执照、进货单据,拿出来看看!”

张老板顿时瘫软在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王所长不再看他,对陆衍和苏晚和颜悦色道:“陆衍同志,苏晚同志,你们这个展示活动办得好!让老百姓明明白白消费,这才是真正的市场公平!对于这种以次充好、危害群众健康的不法行为,我们工商所一定严肃查处!”他随即对身后工作人员吩咐,“去,查封那个摊位,所有商品暂扣,进一步调查货源!”

事情急转直下,李卫东面如死灰,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灰溜溜地想要离开。

“李技术员,”陆衍却叫住了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好自为之。”

李卫东脚步一顿,背影僵硬,终究没敢回头,飞快地挤出了人群。

一场风波,以这样一种干脆利落的方式平息了。“晚衍”的名声,不仅没有受损,反而因为这次堂堂正正的品质对决和工商所的公开肯定,变得更加响亮。围观的人群纷纷涌向苏晚,询问定制事宜,之前犹豫的客人也彻底打消了疑虑。

阳光正好,洒在“晚衍”的横幅上,也洒在苏晚和陆衍并肩而立的身上。苏晚抬头,看着身边男人坚毅的侧脸,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感激与骄傲。是他,在风雨来袭时,为她撑起了一片晴空;是他,用最直接的方式,捍卫了他们的梦想和尊严。

陆衍似有所觉,低下头,对上她亮晶晶的眼眸。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伸出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掌心相贴,温暖而有力,仿佛在说:别怕,一切有我。

“晚衍”,不仅仅是店名,更是他们携手并肩、共御风雨的誓言。经此一役,这艘名为“晚衍”的小船,在经历了最初的飘摇后,终于驶入了更宽阔的水域,准备迎接未来的任何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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