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小算盘
程夫人的帖子送到徐府。
杨氏欢喜异常，但看到帖子写有二姑娘三个字，她又沉下脸。
“怎么回回都有她！她是给王妃和程夫人她们灌了什么迷魂汤？”她怒道。
徐璋却有自己的小算盘，“想来是几次见面，二丫头合了她们的眼缘，程夫人既说要二丫头一起去，你就带二丫头一起去吧。”
徐徽泠得傅吉的帮助，衣着首饰焕然一新，徐璋发现，她打扮起来，也是颇有姿色的。
程夫人的雅集，太子和太子妃都会到，届时不知有多少世家子弟也去，只要有人相中徐徽泠，他就多了一个有助益的姻亲。
这对他来说，可是件好事。
杨氏冷笑，“你倒真是个好父亲啊，当初我怎么就没瞧见你对二丫头如此关切？怎么，惦记起和傅氏的恩情了吗？”
徐璋忙哄她：“你胡说什么，什么恩情，我若与她有恩情，还处处帮你说话吗？”
“我只是担心，你若不带二丫头去，程夫人问起来，你也不好回话，索性就当带个猫儿狗儿去玩了。”
杨氏的怒容这才消散，“我自有分寸，你和老太太把金莺和云雀这两个丫头处置好就成。”
徐璋托人探了张家的口风。
因张大姑娘钟情于徐徽恒，张少师特意打听过他。
虽说徐璋发迹是靠钻营，但徐徽恒成为庶吉士，是实打实地考上来。
再加上徐璋素日给翰林院的人打点不少，翰林院的人也帮徐徽恒说好话。
是以张老夫人虽质疑徐家的家风，但孙女年岁渐长，张少师也说徐徽恒是青年才俊，张老夫人也就默认了。
徐璋听到这个消息，欣喜若狂，回来就告诉了徐老太太和杨氏。
徐老太太欢喜之余，提醒徐璋，要想法子处置好金莺和云雀两个丫鬟，不能让张大姑娘知道。
这种后宅之事，本是徐老太太和杨氏处置。
但金莺和云雀的父母在徐家多年，金莺和徐徽恒又有了首尾，家中许多人背地里都说，她们是徐徽恒的妾。
此时若是把金莺和云雀撵走，是要被骂无情的。
徐老太太和杨氏不想被人骂，彼此推来推去，事情就落在徐璋头上了。
“我知道了，等寻个合适的时机，我打发她们到庄子去。”徐璋道。
“你处置好就行，来日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可是与我无关的。”杨氏说完，甩袖子就走了。
转眼就到了中秋前夕。
程夫人的雅集设在在金明湖畔，下午让年轻人比试才艺，晚上赏月。
谢静慈也随伯爵夫人来了，她下马车后，一抬头就看见徐徽泠在前面不远处，欢喜地走了过去。
杨氏见有人找徐徽泠，就和徐徽韵自顾自地走了。
谢静慈回头看见谢夫人带着嫡亲女儿也走了，无奈道：“瞧瞧，我们还真是同病相怜啊，家人都不理会我们。”
徐徽泠道：“我们两人做伴，她们理不理会，有什么打紧的。”
谢静慈笑道：“没错，我们做伴就好。”
两人携手往里头走去。
金明湖开阔，由金水河的水引入，白日晚夕都有画舫游船徜徉其中。
湖畔有一座金晖楼，有三层高，站在楼上，可以俯瞰整个金明湖，不少文人雅客在楼上诗兴大发，挥毫泼墨，是皇都中一处雅致所在。
程夫人要办雅集，太子和太子妃也会来，一早金吾卫和京兆府的衙差就把入口围住，不许人进入。
金吾卫把湖畔各处都仔细搜查过，确认没有刺客潜伏，又安排几队金吾卫来回交替巡视。
程玠和程夫人迎接众宾客，言笑晏晏。
徐徽泠和谢静慈进去后，徐徽泠回头看着这对满面笑容的夫妇，小声问谢静慈：“阿慈，程大人和程夫人，待人如何？”
“待人如何嘛？自然要看他们面对的是什么人了，譬如圣上和太子殿下，他们自然是客客气气，若是面对我们，自然不会客气。”谢静慈笑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她看着徐徽泠。
“他们今日是东道主，我对他们不熟悉，所以问问。”徐徽泠扯谎搪塞。
对她们不会客气，那对傅蓉，自然也不会客气。
商贾之女进入高门大户做妾，是贱妾，死后也是不能进祠堂享受香火的。
她现在只求傅蓉能活下去。
“九皇子殿下在那边。”谢静慈突然拉了拉她。
徐徽泠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在临湖的一个八角亭，李长昀和李长旸，还有几个华服青年在吃酒。
“九殿下这般心性，真是让我倾佩。”徐徽泠道。
谢静慈不明白她为何如此说，“什么？”
徐徽泠解释道：“圣上不是责罚九殿下去护国寺抄佛经吗？今日来了这么多人，九殿下能来，这份心性极难得。”
皇都中捧高踩低者大有人在，太子得圣上器重，李长昀却被圣上羞辱，换是旁人，可能不敢前来。
毕竟言语伤人不亚于利刃。
谢静慈明白了，又笑道：“九殿下时常被圣上责难，或许是他习以为常了。”
“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到！”入口处有人高呼着。
众人齐齐转身往入口处去。
李长昀和李长旸也起身，跟着那几个华服青年往入口处走去。
人太多，徐徽泠和谢静慈站在末尾，根本看不见太子和太子妃。
她们随着人群施礼，又随着人群往里走，直到金晖楼前。
太子和太子妃，站在几层石阶上，徐徽泠终于看见他们的真容。
太子相貌堂堂，许是养尊处优惯了，身材壮实，笑眯眯的，远远看着倒是显得平易近人。
太子妃雍容华贵，含笑站在太子身后。
围在金晖楼前的众人安静下来，太子笑道：“孤特意进宫邀请父皇，父皇说，他老人家若是来了，怕你们都不敢说话了，所以为着你们能玩得尽兴，父皇就不来了。”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太子又道：“父皇还说了，今日雅集若是得了新鲜的东西，务必要带回去给他老人家看，所以，比试时候，诸位可要尽心尽力啊！”
众人齐声答应。
程玠和程夫人请太子和太子妃到金晖楼歇息吃茶，众人也各自散去。
有几人跟着程玠夫妇进去，徐徽泠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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