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书屋 > 边关月与宅中谋:将军夫人她不好惹 > 第44章 她放出了假诏,可真龙自己爬出了

第44章 她放出了假诏,可真龙自己爬出了


三日后,皇城之外,承天地宫。

夜雾未散,寒露凝霜。

宗正寺守陵官跪伏在地,声音颤抖:“昨夜子时三刻,地宫震颤如雷,龙影盘旋于穹顶,哀鸣声自地底传出,持续整整一刻……老臣不敢擅专,特来急报!”

赵元礼立于玉阶之上,身披紫貂大氅,面色凝重如铁。

他身后,三十余名宗室亲贵列队而立,皆着素服,神情悲愤。

“先帝英灵不安,必有奸佞作祟!”赵元礼捧着奏本,声音沉如铜钟,“臣请开地宫,查验遗灵是否安息,以防逆贼窃取龙脉正统,动摇国本!”

朝堂之上一片哗然。

百官交头接耳,目光却齐齐望向御座旁那抹素白身影——昭宁长公主谢梦菜。

她端坐于监国之位,指尖轻抚茶盏边缘,眸光淡淡扫过赵元礼,似笑非笑:“先帝陵寝乃国之重地,岂可轻启?”

“可异象频现,天意昭昭!”赵元礼膝行两步,声泪俱下,“若先帝不得安息,我等宗亲何颜面对列祖列宗?还请长公主体恤宗室拳拳之心,允开地宫,以正乾坤!”

殿内死寂。

风穿廊过,吹动垂帘。

谢梦菜缓缓抬眼,目光如刃,一字一句道:“准。”

满殿皆惊。

她却只轻轻拂袖,转向殿外:“但——本宫命大将军程临序率三千铁骑驻守地宫外,弓弩上弦,甲胄不卸。另令大理寺少卿沈知白带精干随行,监察全程。若有任何人妄动一土一石,格杀勿论。”

圣旨既下,地宫开启之日定于三日后清晨。

那一日,天色阴沉,乌云压顶。

承天地宫前,黑甲铁骑列阵如林,刀枪映寒光。

程临序一身玄甲,立于阵前,目视地宫入口,眼神冷峻如霜。

他不动,三千将士亦不动,仿佛一座座铸铁雕像,镇守着生死之门。

沈知白执勘验令,率大理寺吏员入内,脚步沉稳。

地宫深处,幽暗潮湿,烛火摇曳,映出墙上斑驳的龙纹浮雕。

众人行至主墓室,棺椁完好无损,香火未断,显然从未被动过。

“奇怪……”沈知白蹲下身,指尖拂过地面一道细微裂痕,“此处石板新动过。”

话音未落——

咚、咚、咚……

断续钟声自地底传来,低沉悠远,仿佛从黄泉深处敲响。

“九霄引魂钟?”有老宦官惊叫,“这钟……十七年未响了!先帝驾崩当日便沉寂,怎会……”

众人毛骨悚然。

程临序眼神一凛,挥手:“搜!”

兵士四散,火把照亮角落。

终于,在侧室尽头,一扇隐秘石门大开,门框碎裂,似被巨力强行破开。

门内,一具青铜龙辇静静停放,龙首衔珠,四轮雕云,辇中端坐一具骸骨,身披明黄衮服,头戴十二旒冕,胸前压着一道黄绫诏书——墨书“传位于次子”,朱笔划痕深如刀割,恨意扑面。

沈知白上前查验,取镊夹起骸骨牙齿,对照医案记录,面色骤变:“此人不足三十岁,而先帝崩时已六十八。齿痕磨损、骨龄、指节粗细皆不符……这不是先帝。”

谢梦菜缓步走入,风掀袖角,她俯身,指尖轻轻摘下那具骸骨头上的冕旒。

烛光下,骷髅面容显露——眉骨高隆,鼻梁笔直,下颌略尖。

虽已腐朽,却依稀可辨七分与现任皇帝相似!

“原来如此。”她声音极轻,却如寒刃划破死寂,“他们用年轻替身下葬,把真正的先帝……囚在密道十七年。”

话音刚落——

一道清光自她袖中迸发。

天镜悬空,镜面涟漪荡开,映出模糊画面:一间狭窄石室,墙上布满刻痕。

一名老者蜷缩墙角,衣衫褴褛,十指血肉模糊,正用指甲在石壁上艰难刻字——

“吾女梦菜,速归……”

字迹歪斜,却力透石心。

全场死寂。

谢梦菜盯着那画面,指尖微微发颤,眼中却燃起滔天烈焰。

她缓缓抬头,环视众人,声音冷如霜雪:“先帝未死,却被囚于地底十七载。真诏被篡,龙脉被窃,而你们——”她目光扫过赵元礼,“还敢以‘正统’之名,逼我退位?”

赵元礼脸色惨白,后退一步,嘴唇哆嗦:“你……你妖言惑众!这不过是幻象!”

“是吗?”她冷笑,指尖轻抚天镜,“那这地宫之下,还有多少秘密,不如……我们继续挖?”

她转身,目光投向地宫最深处那片未启的黑暗,仿佛已看见真相的轮廓。

而那里,正静静等待着一道被尘封了十七年的门。

地宫最底层的石砖被一块块撬开,尘土簌簌落下,像是埋藏了十七年的呼吸终于开始颤抖。

谢梦菜立于坑沿,风从幽深的裂缝中涌出,带着腐朽与铁锈的气息,吹得她素白裙裾猎猎翻飞。

“挖。”她只说了一个字。

兵士们挥动铁镐,石屑飞溅。

程临序站在她身后半步,玄甲未卸,手按刀柄,目光如鹰隼般扫视四周。

他知道,这一夜之后,朝局将再无退路。

“咔——”

一声闷响,像是机关断裂的轻吟。

地面塌陷半寸,露出一道暗格。

柳五郎跃下,拂去浮灰,从夹层中取出一只乌木匣。

匣面雕着双龙抢珠,锁扣已锈死,他用匕首轻轻一撬,匣盖应声而开。

烛光下,三件物事静静躺在红绸之上。

一枚玉佩,青白交杂,龙首衔环,背面刻着“元熙御赐”四字——正是先帝登基时所佩的传位信物;半卷泛黄的《春秋》,页边密布朱批小字,笔迹苍劲熟悉,正是先帝亲笔;而最中央,那支血玉簪,通体殷红如凝脂,簪头雕作莲蕊之形,尾端刻着一个极小的“谢”字。

谢梦菜指尖微颤,缓缓将它拾起。

这簪子,她认得。

母亲临终前一夜,亲手将它插入发髻,笑着说:“这是你外祖母给我的,说是……能护住血脉相连的人。”那一夜之后,母亲便暴病而亡,此簪也随棺下葬,再未现世。

可如今,它竟出现在先帝的密室之中?

她忽然明白了什么。

没有犹豫,她转身走向天镜。

那面悬于半空的古镜,此刻正微微震颤,仿佛感应到了血亲的气息。

她将血玉簪轻轻插入镜座下方一道隐秘凹槽——

“嗡——!”

一声龙吟般的轰鸣骤然炸开!

赤光冲天,映得整个地宫如浸血海。

天镜剧烈震荡,镜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随即又迅速弥合。

画面由模糊转为清晰——

金殿之上,垂帘之后,一名白发老者端坐龙椅,手中握笔,正颤抖着写下最后一道诏书。

他声音虚弱却坚定,字字如钉入骨:

“朕女梦菜,乃嫡长,当继大统。若有人以男嗣压女,便是逆天。此诏昭告天下,永为铁律,违者——诛!”

话音落,朱笔掷地,老者咳出一口鲜血,缓缓闭目。

画面戛然而止,唯有那道诏书在镜中燃烧,化作金焰,久久不熄。

百官跪伏如割倒的麦子,连呼吸都屏住。

那不是幻术,不是伪造——那是先帝亲笔、亲口、亲命!

是藏于地底十七年、被篡改、被掩埋的真正遗诏!

赵元礼脸色惨白如纸,双膝一软,瘫坐在地。

他张了张嘴,似要辩驳,却发不出声。

可就在这时,他猛地抬头,

“昭宁长公主!”他嘶声吼出,声音尖利如刀,“你!擅自开启皇陵,惊扰先灵,动摇龙脉!此乃大不敬之罪!按《宗法》,当削去监国之权,幽禁宗庙,以谢列祖列宗!”

他话音未落,地宫出口处骤然传来铁靴踏地之声。

韩统领率五百禁军疾步而入,刀出鞘,弓上弦,瞬间封锁所有通道。

火把照亮他冷峻面容,他沉声宣令:“奉大将军令:地宫未清,任何人不得擅离。违者——视同谋逆。”

赵元礼浑身一颤,终于意识到,自己早已落入局中。

沈知白缓步上前,手中捧着一份卷宗,声音清朗如钟:“大理寺七日查证,有据可依——七年前,赵元礼之子曾收受丞相府三百金,购得‘替身入殓’秘术,助其将先帝替身伪葬于承天陵。而真正先帝,自此被囚于地宫暗道,生死不明。”

他翻开卷宗,展示账册、人证供词、密信残片,一一陈列。

“赵元礼,你勾结奸相,欺君罔上,篡改国本,罪在不赦!”

“不……不是我……”赵元礼瘫倒在地,额头磕在石板上,发出沉闷声响,“是丞相……是他说,女子不得称帝……说梦菜是……是妖星转世……”

谢梦菜静静看着他,眼中无怒,无悲,只有一片寒潭般的清醒。

她转身,不再看他一眼。

返程途中,天光微明,晨雾弥漫。

她乘辇而归,手握血玉簪,镜中遗诏的影像仍在心头回荡。

她终于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庶女,不再是权谋棋盘上的弃子——她是先帝亲封的嫡长,是这个王朝真正的继承者。

可当夜,她独坐房中,天镜静静悬浮,烛火摇曳。

忽然,镜面泛起涟漪。

一名女子浮现其中——眉眼温婉,唇角含笑,正是她从未真正记住的母亲。

她未开口,声音却自镜中传出,轻如耳语:

“菜儿,你做得对……可你要小心,真正的‘他’,还活着。”

谢梦菜心头一震。

“谁?”她低声问。

镜中人未答,只轻轻抬手,指向北方。

烛火猛然一晃。

门被推开。

程临序大步而入,甲胄未解,手中紧握一封密报,眉头深锁。

“北境斥候来信。”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罕见的凝重,“黑鸦山深处,发现疑似先帝仪仗残物。守将称——有人见‘老皇帝’夜夜焚香祭天,香灰摆成‘梦菜’二字。”

他将密报递出,目光与她相接。

风穿窗而入,吹熄了烛火。

黑暗中,天镜幽幽泛着微光,仿佛仍在等待下一个真相的降临。


  (https://www.02shu.com/5039_5039179/11111108.html)


1秒记住02书屋:www.02shu.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02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