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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她烧了玉玺,可太庙的香灰动了


承天门裂玺之后,京城三日无雨。

天如铁幕,云层低垂,压得人喘不过气。

百姓仰头望天,窃窃私语——玉玺裂,太后死,连老天都不肯落一滴雨,这是要变天了。

可最诡异的,不是天象,而是太庙。

自那夜谢梦菜将蜡丸残壳掷入废墟,太庙方向便夜夜起烟。

无人添香,香炉却自燃,青烟袅袅,直上三更,灰烬层层堆叠,竟凝成一道奇异纹路:龙首倒悬,龙身盘柱而上,鳞爪逆向而生,形如“逆龙盘柱”。

李长风第一个察觉不对。

他本是先帝旧卫,守过三朝太庙,深知香灰从不会自行成形。

那一晚,他亲自潜入太庙废墟,借月光拓下灰纹,手都在抖。

第二日天未亮,便匆匆叩响裴砚之的门。

裴砚之披衣而出,眉心紧锁。他接过拓片,只看了一眼,脸色骤变。

“这不是天意。”他低声说,“是人意。”

他抬眼望向宫城方向,声音冷得像霜:“有人把‘引魂香’混进了贡香。此香……唯先帝驾崩当夜,由内廷秘配,以九味阴沉香、骨灰烬、冥纸灰合制,专用于通灵召魂——寻常人闻之,轻则梦魇,重则神志迷乱,见所不见。”

李长风倒吸一口冷气:“所以那些老宦……他们是被‘引’了?”

“不是被引。”裴砚之缓缓摇头,“是被控。他们看见的‘先帝显灵’,不过是施术者想让他们看见的幻象。”

消息传到昭宁长公主府时,谢梦菜正对着一面铜镜梳发。

她动作未停,只淡淡问:“香料来源查到了?”

柳五郎跪在殿外,声音沉稳:“查到了。近月三批‘南疆沉香’经户部签批入库,名义是修缮太庙供香,批文用印……是已革职的礼部尚书赵崇安的私章。”

铜镜中,谢梦菜的手微微一顿。

她缓缓放下梳子,转身,眸光如刃。

“他们不敢立活人,便要立个死魂。”她轻笑一声,冷意彻骨,“想借先帝之名,捧出一个‘遗命代言人’,好让天下以为,我谢梦菜监国是篡逆?”

柳五郎低头:“正是。他们要造神——把太后未死之身,塑成先帝遗魂的传声筒,借鬼神之口,废我新政。”

殿内寂静。

谢梦菜起身,走到案前,指尖轻抚那张香灰拓片。

逆龙盘柱,形似诅咒,又似警示。

她忽然笑了。

“既然他们想通冥,那我就陪他们,走一遭阴司。”

她抬眸,目光如雪刃出鞘:“李长风,传令内廷,供香照旧,香火不熄。但自今日起,所有入库贡香,暗中掺入‘醒神露’粉末——此物无色无味,入香即融,唯能破迷心之术,让那些被蒙蔽的人……清醒过来。”

柳五郎皱眉:“若他们察觉换香?”

“正要他们察觉。”谢梦菜眸光微闪,“但他们不会停。因为他们已经骑虎难下——戏演到一半,香一断,幻象崩,信徒醒,他们的‘神’就塌了。”

她缓缓闭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清明。

“让他们继续烧。烧到那些跪拜的人,自己睁开眼。”

三日后,太庙晨祭。

天刚破晓,守庙老宦如常焚香叩拜。

香烟升腾,缭绕梁柱,可不过片刻,一人突然浑身颤抖,跪地痛哭。

“我看见了……先帝乘龙西去……回首怒斥——‘伪诏乱统,逆子当诛!’”

第二人、第三人接连跪倒,涕泪横流,语无伦次,皆称见先帝显灵,怒斥乱臣贼子。

消息如野火燎原,瞬间传遍京城。

百姓惊疑,朝臣震骇。

有人说是天罚,有人说是妖术。

唯有裴砚之站在太庙外,望着那缕残烟,低声对身旁人道:

“他们不是见了神。”

他闭了闭眼,声音极轻:

“是终于听见了良心。”

宫中,谢梦菜立于窗前,听柳五郎禀报完一切,久久未语。

可她更知道——这还远远不够。

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她转身,提笔蘸墨,在素笺上缓缓写下一行字,笔锋冷峻如刀:

“有些事,不必封,不必禁。”

她搁下笔,眸光如深潭映星。

“让所有人都看看,他们曾跪拜的‘神’,究竟是什么模样。”

谢梦菜没有封口。

她不仅没有下令封锁太庙异象,反而召来兵部侍郎陆明远,命他执笔拟就一份《太庙异闻录》。

文书三日内缮写完毕,字字如刀,句句见血——老宦供词、香料来源、入库批文、伪印拓影,尽数罗列其上。

末尾更附裴砚之亲笔考据:“引魂香”乃禁物,非礼制所用,唯永昌三年先帝驾崩当夜,由内廷特批调用,且用量、去向皆有悖常例。

文书抄录百份,张贴六门。

百姓围聚观阅,起初是惊惧,继而疑惑,再后来,便是冷笑。

“神明显灵?原来香里掺的是迷药!”

“怪道我三叔那晚回来,整夜说胡话,还磕头叫‘先帝饶命’!”

“他们烧的不是香,是人心啊……”

街头巷尾,议论如沸。

不过三日,风向已变。

原先“天罚逆臣”的传言,悄然转为“权贵造神”。

有人指着城门布告,对孩童说:“记住,以后谁跟你讲鬼神,先问他——香里有没有药?”

而谢梦菜,始终静坐长公主府,不发一言。

当夜,程临序巡防归来,铁甲未卸,风尘满身。

他穿过回廊,见偏殿灯影未熄,推门而入。

谢梦菜独坐案前,手中摩挲着一枚焦黑的蜡丸残壳——正是那夜她掷入太庙废墟之物。

烛火摇曳,映得她侧脸如瓷,冷而锐利。

“你早知他们会借神立威?”程临序低声问,声音沙哑如边关风沙磨过铁刃。

她点头,目光未离那残壳:“母亲临终前说,权力最怕真空。若你不给它一个名字,它就会造一个鬼来当王。”

窗外风起,卷动帘幕,案上《香料簿》被吹开一页,恰好翻至“引魂香”条目。

旁有朱批小字,墨迹未褪:

永昌三年,丞相府领二十斤,用于先帝‘守灵夜’。

程临序目光一凝,伸手欲合书,却被她轻轻拦住。

“不必合。”她轻声道,“让他们看得越清楚,越不敢动。”

他沉默片刻,终是解下佩刀,搁在案角。刀身映着烛光,冷冽如霜。

“接下来,你要做什么?”

她抬眸,唇角微扬,却无笑意:“我要让他们亲眼看着——自己供奉的神,是如何一点点崩塌的。”

次日清晨,太庙守吏急报入宫:昨夜三更,香炉突倾,炉灰竟自行聚拢,于青砖地上拼出四字——

“罪在萧氏”。

消息传至长公主府时,谢梦菜正饮茶。

她听完禀报,只淡淡一句:“备轿,我去太庙。”

百官闻讯,纷纷赶往太庙观望。

有人暗喜,以为天降神谕,可借此发难;有人惶恐,疑为妖术,不敢近前。

待谢梦菜乘轿而至,一身素白长裙,未戴凤冠,未执玺绶,仅持一盏清水。

她缓步登阶,直入大殿。

香炉倾覆处,灰烬未散,“罪在萧氏”四字清晰可见。

群臣屏息,有人已跪地叩首,高呼“天罚昭昭”。

谢梦菜却只是俯身,将手中水盏轻轻一泼。

水落灰散,字迹顷刻模糊,继而溃不成形,随风飘零。

她立于神位之前,声音清冷如雪落深谷:

“若真有神明,为何不敢白日显形?为何偏爱暗室焚香?若真有天意,为何要靠灰烬写字?天若开口,何须借灰为纸,风为笔?”

殿内死寂。

忽然,一道疾风自殿外冲入,卷起案上《香料簿》,书页翻飞,竟直落神位前,正停在“永昌三年”一页。

阳光恰在此时穿透窗棂,斜照而下,照亮那行朱批——

“丞相府领二十斤”。

“萧”字被光镀上金边,如天火烙印,灼目至极。

满殿鸦雀无声。有人低头不敢看,有人脸色煞白,有人指尖发抖。

谢梦菜转身,缓步而出,未再多言。

但她知道,这一道光,已照进了最深的暗处。

那些躲在幕后的手,开始颤抖了。

而她,才刚刚开始。

夜深,长公主府灯火未熄。

柳五郎悄然入殿,低声禀报:“徐府已有三夜灯火不绝,守门小厮称,每夜子时都有马车出入,帘幕厚重,不见其人。”

谢梦菜倚窗而立,望着远处几处深宅,灯火幽微,却彻夜不灭。

她指尖轻叩窗棂,一声,又一声。

像在数着,倒计时的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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