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被太后申饬

夜半，玉笙轩内

　　原本应该已经就寝的太后，此时却威严地端坐在淑妃的坐榻上。淑妃跪在她脚边，不敢抬头。

　　“臣妾冤枉，臣妾真的没有害人之心……”淑妃还想辩解，却被太后无情打断了。

　　“别跟我装，是不是你我能看不出来？今日如果不是哀家给你提示，你以为你能逃过罪责？那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如果因你殒命，徐家也保不住你！”

　　淑妃不做声了，今日太后既然保她，那有些东西也没必要遮掩。

　　“一进行宫，我就觉得你不对劲，好端端的整天窝在宫里不出门。后来听说你怀孕了，哀家还挺欣慰，觉得你虽然行为乖张，至少是个上进的，可能只是心思重压力大了。结果呢？你每天都在琢磨什么？！”太后气得猛拍桌案。

　　“臣妾，臣妾只是想要给皇上生下皇长子，给徐家争脸面……”淑妃缩着头，小声嘀咕。

　　“脸面？徐家的脸面，比皇上的孩子还重要吗？小小年纪学那些残害皇嗣的手段，徐家是这么教你母仪天下的？！”作为上届宫斗冠军，什么手段太后没见过，但是毕竟现在危及的是自己的亲孙子，就算太后有心扶持徐家嫡女做中宫之主，也不会对这种事坐视不管。

　　“你说，丽妃来行宫路上遭劫是不是也是你干的？”太后追问。

　　没有证据的事，淑妃自然不会承认，连连摇头：“不是，绝对不是，臣妾一介弱女子，哪有能力做这杀人劫道的勾当。”

　　太后冷哼一声：“哼，有什么是你做不出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父亲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太后气得狠了，继续骂：“虽然徐家是哀家的母家，但是仗势承宠也该有个度！你父亲已经官居一品了，怎么，难道还想骑到皇帝头上去吗？！”

　　淑妃吓了一跳，赶紧叩头：“不敢！臣妾及徐家上下都仰望皇上、太后仪德，绝不敢僭越。”

　　太后顿了半晌，这才缓和了口气继续说：“当初选你入宫，是因为知道你是个端方良善的好姑娘。你只需要做好你嫔妃的本分，有我在宫中，自然会一力保举你。但是如果你一意孤行，搞一些小动作，被皇帝拿了错处降了罪，就算是我也保不住你，你明白吗？”

　　“臣妾明白。”淑妃态度甚是恭敬。

　　“好了，起来吧，还怀着孕，别着凉了。”敲打完了，太后重新变得和颜悦色。

　　淑妃娇娇弱弱地站起身，立在一旁。

　　“孕期感觉怎么样？不要总闷在屋子里，还是要多出去透透气，晒晒太阳。”太后关切地问。

　　“是，怀孕之后身子有些懒。”淑妃含混带过。

　　太后狐疑地看了淑妃一眼，想了想还是站起身：“好了，你好自为之吧。既然禁足受罚，就正好好好反思一下己身。”

　　“是，恭送太后！”

　　走出玉笙轩，太后吩咐周公公：“明日你去太医院，把淑妃近几个月的看诊记录调给我看。”

　　“奴才遵旨。”

　　“娘娘，您说此次淑妃的谋划在赏花会上被戳穿，真的是巧合吗？”吴嬷嬷突然在太后耳边说了一句。

　　“你看出什么了？”

　　“没有，老奴只是觉得一切都太凑巧了。老奴看着陛下长大，皇上似乎从不爱这些珠啊串的……”吴嬷嬷点到即止。

　　“嗯，的确。不过丽妃向来没什么心眼，这事她一个人办不成……哎，现在这些孩子，一点规矩和禁忌都没有……”太后满心无奈。当年她们斗得再凶，也都是妃嫔间的争斗，哪里敢打皇上的主意，没轻没重的，万一出点差错，那可就是江山倾覆了。

　　玉笙轩内

　　接连被惩罚和斥责的淑妃，在太后离开后就变了脸，进了内间气呼呼地坐在床榻上，一把将榻上的瓷枕扔在地上：“老贼妇，说得好听，本宫入宫这么久，从未见她替本宫说过一句话。什么保举我，我本应一进宫就是皇后，如果不是她无能……”

　　“娘娘，您息怒，万万不可如此，小心隔墙有耳呀！”采萍跟进来，听到这大逆不道之言，吓得赶紧来劝阻。

　　“怕什么！我已经被禁足了，我什么也不怕！”淑妃仍不解气：“她就是心疼自己的孙子了，什么本家母家。她现在心里只有萧家。”

　　苏嬷嬷也走进来劝：“娘娘何必生气，这世道本就是自私的。她有她的计划，你有你的筹谋，总不过是看谁能赢到最后罢了。”

　　“对，我一定不会输，她给不了的皇后之位，我要自己争回来！”淑妃目露凶光。

　　“可现在娘娘已经被禁足了，还降了用度，以后的日子恐怕要难过了……”采萍有些忧愁，皇后之位是以后的事，如今没了月例，减了用度，才是眼前的困难。

　　淑妃不以为意：“怕什么？徐家还会让我没钱花吗？皇上不日就要回宫，前阵子不是有个同知家的公子想要求个差事做吗？让父亲给他安排就是。”

　　“可是听说现在的空缺都是留给本次上榜的举子的……”

　　淑妃不耐烦地挥挥手：“你个小丫头，操得什么心。举子多了，皇帝哪能各个记得，想挪动还不是举手之劳的事。好了，别烦我了，我得带我的皇儿去睡了。明日又是十五了，别忘了把药准备好。”

　　“是，奴婢遵命。”采萍行礼，但是眼中的忧虑却好像要溢出来了一样。

　　淑妃被禁了足，丽妃整日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松一点，闲来无事也会出门逛逛，抓紧时间享受一下行宫的园林景致。

　　这日，丽妃由翠竹园途径玉笙轩，一路往虞梦鸢的汀兰苑散步，忽听得竹林另一侧石板小路上，两个宫女正一边走一边抱怨。

　　“……你有没有发现，淑妃娘娘每月十五开始，脾气就坏到极点，然后刚刚好一些，到了十五又暴躁得要命。真是奇怪，每到月中宛如夜叉，看着怪怕人的。”

　　“是呀，每每来送吃食用品，都提心吊胆。哎～本来跟采萍姐姐说好了她会出宫来接，结果玉笙轩又被禁了足。”

　　“不说别的，这发脾气也太规律了点，我原还想着是不是月信的日子，后来想想又不对，淑妃娘娘不是怀孕了吗？”

　　“搞不懂，我只求下个月领事给我换个差事。”

　　“别呀，你走了我怎么办……”

　　两个小宫女怨气冲天地走远了，丽妃听着也觉奇怪，到了汀兰苑如数讲给虞梦鸢听。

　　“每个月十五吗？”虞梦鸢若有所思，和茯苓对了一下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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