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韩澈:要不要合作?给渔民免费看病
开元二十五年,秋九月初八,申时。
韩家小院的枣树下,晒着刚收的新盐,颗粒雪白,被风吹得微微晃动,散出淡淡的咸香。
苏月棠坐在石凳上,手里拿着韩澈刚写好的药材清单,指尖划过“艾草、金银花、苦参”几个字,眉头轻轻蹙着——这些药材虽常见,但要凑够给几十户渔民用量,县城的药材铺怕是未必有那么多存货。
韩澈端着两碗绿豆汤走过来,放在石桌上,看着她的神色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他在现代做过社区公益项目,知道任何合作都得把困难想在前面,更何况是在物资不算充裕的唐代。“苏姑娘是担心药材不够?”
苏月棠抬头,接过绿豆汤,指尖碰到碗沿,微烫的温度让她指尖缩了缩:“是啊,县城的‘仁心堂’是咱们这儿最大的药材铺,可上次我去买金银花,掌柜说最近走货多,存货不多了。要是给所有渔民都煮药洗身子,这点药材怕是撑不了几天。”
韩澈喝了口绿豆汤,凉意顺着喉咙下去,脑子也更清醒了。
他想起昨天去县城跟杂货铺谈咸鱼干生意时,看到“仁心堂”旁边新开了家“益寿堂”,或许能从两家凑货。
“我知道县城还有家新药材铺,明天我去两家都问问,实在不够,咱们再去沧州采买。”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另外,我想跟你定个分工——我负责买药材、布帛,还有义诊摊的搭建;你负责看病、煮药,再教几个手脚麻利的妇人帮忙,你看怎么样?”
苏月棠愣了一下,没料到韩澈会把事情分得这么细。她原本以为只是韩澈出钱,自己出力,没想到他连摊点搭建都考虑到了。
她放下碗,眼里多了几分敬佩:“韩公子考虑得太周全了。只是……教妇人帮忙会不会麻烦?我怕她们手笨,煮药的火候掌握不好。”
“放心,你先教她们认药材、看火候,我让周明的媳妇带着几个人来学,她们平时做饭熟练,煮药肯定没问题。”
韩澈笑着说,心里却在想——这就是现代的“流水线分工”,把复杂的事拆成简单的步骤,谁都能上手,效率还高。
他没把这词说出来,怕苏月棠听不懂,只换了她能理解的说法。
这时,赵氏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一叠粗布,都是之前韩澈赚了钱后买的,原本想给韩澈和婉儿做新衣服,现在听说要给渔民裹手脚,干脆都拿了出来:“月棠姑娘,这些布你先拿去用,不够我再去集市买。咱们做这事是积德,可不能让渔民们受委屈。”
苏月棠看着那叠叠得整整齐齐的粗布,眼眶有点发热。
她从小跟着师父学医,师父去世后,她一个人在津门行医,见过不少为了几文钱争执的人,像韩家这样愿意掏心掏肺帮乡邻的,还是头一次遇到。
“婶子,这太贵重了……”
“不贵重,能帮到大家比啥都强。”
赵氏把布塞到她手里,又转身喊韩婉儿,“婉儿,把你哥昨天画的义诊摊图纸拿来,给月棠姑娘看看。”
韩婉儿蹦蹦跳跳地跑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糙纸,上面用炭笔画着一个简单的棚子,左边写着“看病”,右边写着“领药”,下面还画了几个小凳子。
“苏姐姐你看,我哥画的摊儿,说这样看病和领药分开,不挤!”
苏月棠接过图纸,看着上面歪歪扭扭却很清楚的线条,忍不住笑了:“韩公子连这个都想到了,真是细心。有这图纸,搭棚子也省事儿。”
韩澈摸了摸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这其实是现代菜市场摊位的布局,分开动线能减少混乱,他只是照搬过来而已。
“都是些小主意,能管用就行。”
他话锋一转,又回到正题,“对了,苏姑娘,你明天能不能先去村里看看那些有皮肤病的渔民,把轻重程度分分类?重的咱们优先看,轻的可以先给他们药材自己煮水洗,这样能快些。”
“好,我今晚就去!”
苏月棠立刻应下,把药材清单叠好放进药箱,又拿起那叠粗布,“那我先回去准备,明天一早我把分类好的渔民名单给你。”
韩澈送她到门口,看着她提着药箱、抱着粗布的背影消失在巷口,心里忽然觉得很踏实。
他穿越到唐代这几个月,从一开始为了活下去搞渔盐,到现在能帮乡邻解决困难,好像慢慢找到了在这里的意义。
他想起现代时看到的“乡村振兴”报道,没想到自己在唐代也能做类似的事,只是规模小了点。
“哥,你在想啥呢?”
韩婉儿拉了拉他的袖子,“苏姐姐走了,咱们要不要现在就去县城看药材?”
韩澈回过神,揉了揉她的头发:“明天再去,今天先把义诊摊的木料找好。周明说他家有现成的竹竿,咱们去借几根,再找几张旧席子,棚子就能搭起来了。”
他刚要转身进屋,就看到巷口跑过来一个少年,是渔民陈三郎的儿子陈小石头,跑得满头大汗,嘴里喊着:“韩公子!不好了!我爹的手肿得跟馒头一样,疼得直哭,苏姑娘不在家,你快去看看吧!”
韩澈心里一紧——陈三郎是跟着他改良渔船的主力,昨天还在盐场帮忙挂鱼干,怎么突然病得这么重?
他来不及多想,对赵氏说:“娘,我去陈三郎家看看,你跟婉儿把木料的事先放放。”说完,跟着陈小石头就往村东头跑。
路上,陈小石头断断续续地说:“我爹昨天帮着搬盐袋,手蹭破了点皮,今天早上就肿了,还流脓……”
韩澈越听越担心,这症状像是感染了,要是在现代,得消毒甚至抗生素,可在唐代只有草药,苏月棠又不在,他只能先去看看情况,想办法应急。
跑到陈三郎家,院子里已经围了几个渔民,都满脸焦急。
韩澈挤进去,看到陈三郎坐在门槛上,右手肿得发亮,手腕都粗了一圈,伤口处还在渗黄色的脓水,他疼得额头全是汗,嘴里不停哼着。
韩澈蹲下来,小心地碰了碰陈三郎的手,他立刻疼得叫出声。
韩澈心里沉了沉——感染得很严重,要是不及时处理,可能会烂到骨头里。他抬头问周围的渔民:“谁家里有烈酒?或者烧过的针?”
“我家有烈酒!”
旁边一个老渔民喊道,转身就往家跑。
韩澈又对陈三郎说:“三郎哥,等下用烈酒消毒,会很疼,你忍着点,不然手就保不住了。”陈三郎咬着牙点头,疼得说不出话。
很快,老渔民拿来了一小坛烈酒,韩澈倒了些在碗里,又让陈小石头烧了根针,用布擦干净。
他深吸一口气,现代他没处理过这么严重的伤口,但看过急救视频,只能照着做。
就在他准备给陈三郎消毒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苏月棠的声音:“韩公子,等一下!我带了止血化脓的药!”
韩澈回头,看到苏月棠提着药箱跑进来,头发都乱了,显然是听到消息赶回来的。
他松了口气,却又有点好奇——苏月棠不是回家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苏月棠蹲下来,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黑色的药膏:“这是我师父留下的‘生肌膏’,专门治化脓的伤口。我刚走到村口,就听说三郎哥病得重,赶紧回来了。”
她说着,用干净的布蘸了烈酒,小心地擦着陈三郎的伤口,动作轻柔,陈三郎虽然还疼,但比刚才好多了。
韩澈看着苏月棠专注的侧脸,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有她在,这义诊摊肯定能办好。
可他又想到刚才陈三郎的症状,还有村里其他渔民的皮肤病,突然意识到,光靠义诊和煮药可能不够,得从根源上解决渔民接触海水和粗盐的防护问题,可这需要更多的布和油脂,他现在的钱够吗?
苏月棠上完药,抬头看到韩澈在发呆,轻声问:“韩公子,怎么了?”
韩澈回过神,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咱们的义诊摊,可能还得加一项——教大家怎么保护自己的手脚,别再受伤了。”
苏月棠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好!我可以教大家用艾草煮水洗手脚,能预防发痒。”
就在两人商量的时候,门外又传来一个声音,是周明:“韩公子,苏姑娘,县城药材铺的掌柜来了,说你要的药材他那边有,但是……得先付定金,而且价格比平时贵三成。”
韩澈皱起眉头——药材铺掌柜怎么突然坐地起价?
是真的缺货,还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他想起昨天在县衙遇到的沧州盐商严鹤,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严鹤在针对他?
要是药材价格涨了,他原本准备的钱可能不够,义诊摊还能按时开张吗?
韩澈看着陈三郎包扎好的手,又看了看苏月棠期待的眼神,心里暗下决心,不管是谁在搞鬼,这义诊摊他都必须办下去。
但眼下,他得先去会会那个药材铺掌柜,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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