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塑造,新的未来
“什么叫没有停尸房?”
少女将穿着白大褂的覆面医疗干员怼在墙上;“那我去哪里找那该死的…呃?”
但从眼角出现的人影,却硬生生地将她的喉咙堵住…‘脑袋、手、脚、尾巴…不,他没有尾巴。’W迅速确认了那披着染血褂子的苏星岚的完整性。
“喂,狗东西!”
W转身放走了那被她逼得踮起脚尖吸在墙上的医疗干员,她似乎没意识到自己朝苏星岚打招呼的时候在笑,
那样子就像是找了半天的玩具最终出现在眼前一般。
“该死的伊内丝又把我赶走了,说是要跟赫德雷研究什么,所以W大人就来找你了!”
“你他妈刚才去哪…”
W刚想冲过去揽住苏星岚的脖子,一个纯白的身形就忽然闯入了她的视线…特蕾西娅自拐角后浮现出来,而作为萨卡兹的W瞬间就意识到了她的身份。
“特蕾西娅…殿下?”
她瞪大了眼睛,刚刚提起的嘴角跟着其他面部肌肉一起松垮下来,W呆愣地望向那裹在黑色高跟靴内的细腿在白裙下若隐若现的走来,看到那点缀在白皙的脸上的粉白眸子里映出的自己。
‘魔王…我该为魔王做什么?’
刻在萨卡兹灵魂中的想法滋生于她的脑袋里,‘魔王,不应该是更严肃些的存在吗?那温柔的笑算什么…搞不懂…’
“啊,要是没记错的话,你的代号是…W对吗?”特蕾西娅先朝着苏星岚点头致意,随后才朝着呆愣的萨卡兹少女走去。
“哦…嗯…”
W那双橙黄色的瞳孔正跟踪着特蕾西娅靠近的眼睛,雇佣兵应对陌生人保持戒备的警惕在此刻被不解和本性挤占,直到她能感受到特蕾西娅的呼吸,她仰起脑袋时,水滴顺着未擦干的头发糊在脸上。
“欸?”
W感到脸颊上传来温热,‘这是…什么?殿下为什么要捧着我的…脸?’
‘温暖…但黏糊糊的。’
她清晰地从特蕾西娅那粉白的瞳里看到自己呆愣的表情,下意识抬起手来攀上了特蕾西娅的手腕…她不知道魔王向她索求什么,
需要她这萨卡兹去做什么。
“洗完头需要擦干哦,不然第二天会头疼的。”特蕾西娅将左手送入口袋,右手则绕过W的红角朝她后脑捋去。
唰——
等W反应过来的时候,特蕾西娅正用发卡将她贴在脑袋上的、湿漉漉的短发顺成了小辫子,并将W身上裹着的白浴巾朝上提起,轻轻裹在她的头上;
悉心的特蕾西娅还特意用别针在W的脖颈前联结了浴巾,让它不至于滑落或者走光。
“啊…?”
W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王要做这种事情…不,为什么会有人对自己做这种事情?
她的心里在咆哮。
但她本能地想让特蕾西娅再变本加厉一些,比如抱一抱?‘不行…她可是魔王…可她在干什么…把我当小孩子吗?为什么…并不讨厌…’
“W可是巴别塔的、萨卡兹的大英雄喔。”特蕾西娅轻轻地将W拥入怀里,后者下意识想要反抗…她不想把湿漉漉的浴巾弄在特蕾西娅身上,但却发现生不出力气。
隔着胸前的脂肪,W听到了特蕾西娅的心跳,‘魔王也会跟我一样呼吸和心跳?’W根本不理解脑袋里在想什么,‘英雄?那是什么东西…’
“嗯…我看到了你的过去…W,嗯…W只是个代号,你应该有自己的名字,就像我是特蕾西娅,”特蕾西娅揉了揉她的脑袋,随后松开怀抱望向身侧,
“就像你在寻找苏星岚先生…我想,当你不需要用W这个称号作为雇佣兵生活的时候,”
“当你希望坐在咖啡馆看向窗外风景的时候…你一定会想要一个名字,真正属于你的名字。”
“……”W感受到呼吸时带来的凉意穿过牙缝,她的手轻轻抽动了一下,似在回忆方才温暖的拥抱。
‘名字这种东西…’
‘不应该是会被人轻易忘记的吗…就像卡兹戴尔出生的绝大多数萨卡兹…他们如蟑螂般死去,怎么会被人记住名字?’
‘但为什么…’
W看向特蕾西娅的侧脸,而远处的灯光却在此刻稍稍吸引了她的视线,让苏星岚的身形变得清晰。
她想起了苏星岚曾对她说过——[你会有一个名字的,跟这片大地相关]。
‘为什么我突然觉得有名字也不错?’W再次将目光看回特蕾西娅,后者正对她回以微笑。
“而在你找到名字之前,你可以一直,一直留在这里,呆在我的身边哦…不过现在嘛…”特蕾西娅感受到了W的恍惚、期翼、疲惫,甚至对自己的好奇;
她将手轻轻抚在W后腰,随后站在她身侧朝着苏星岚的方向:“我还有些事情需要跟这位先生研讨,可以失陪一下嘛?”
“……喔。”
W感觉额头有些发烫。
苏星岚是不是对她做过同样的事情?她不知道脑袋里为什么会蹦出这种想法…‘但为什么苏星岚做这事的时候我就不会这样?’W忽然意识到,她之前一直把苏星岚当成了普通的雇佣兵,
他说不定哪天就死了,而且也不是什么魔王、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东西…所以她并没有在意;
反倒是特蕾西娅的身份和行为让自己产生了巨大的反差认知,潜意识促进了自己的…思考?
W那双带着黑色十字纹的橙黄色眼睛忽地澄澈起来,她转向仍旧披着血褂的苏星岚,后者好像有些犯困。
“你…”
W不知为何抬起了右手,明明这只手没有跟自己打报告…但她的手还是朝苏星岚挥了挥,并串通了嘴巴一起叛变:
“早点休…息。”
她随即为自己嗓间传出的震动而感到迷茫,然后退了半步…她对着特蕾西娅眨了眨眼,确认那是真的存在着的魔王,这才转过身去,将手指抚在了脖颈前的别针上。
“没…没死就好,我去睡觉了。”
她的步子越发变快,不一会儿就朝着方才跟赫德雷二人分开的地方跑了起来,消失在特蕾西娅和苏星岚视野之中。
医疗科室外的廊道比他们刚来的时候冷清了许多,但原本光洁的地面也变成了褐与红的泥泞…就像卡兹戴尔的毁灭之后,新生亦会诞于血水滋润的泥土中。
滴、滴——
医疗设备的声响裹在窸窸窣窣的医生脚步中,病床上雇佣兵时而发出的鼾声将之配成交响。
“走吧,深夜食堂在这边。”
特蕾西娅不知怎的,心情明显变好了许多…就连眼底的疲惫似乎都消了小半;她朝苏星岚伸出手,只不过后者用左手“啪”地拍了一下她的手掌后,就朝她指向的方向往前走去了。
??
特蕾西娅眉头微皱,她侧身瞥向玻璃上自己的倒影,三两下摆弄了发丝,随后抱着怀疑朝前迈步跟上。
‘…让W那孩子都信任的苏星岚,果然让我动不起杀意…不如说,他令人好奇。’
她快步在拐角处将苏星岚反超,身为领路人的她并未发现苏星岚仿佛对罗德岛号十分熟悉。
…
“…啊哦。”
特蕾西娅带着苏星岚推开了一扇门,但门后满是昏暗;
“我…好像有说过让他们早点休息?”特蕾西娅将脑壳拍的发出“𠳐”的一声,她回想起之前交代过凯尔希,让后勤组好好休息从而有精神准备明早的食物。
“但,但原材料还是在的,我可以做给你…”
“…饶了你自己吧。”苏星岚环顾四周,随即将墙上荧着绿光的开关按下,点亮了深夜食堂的一角。
奶白色的桌椅被认真清理、消毒过,
哪怕是门口的地板,也没有食堂该有的黏脚感。
苏星岚在特蕾西娅不解的目光中坐下,随后将面包、饮料、以及哥伦比亚大型企业“约翰老妈”牌的罐头摆到桌上。
“这是…”
特蕾西娅被那反着光的罐头表皮吸引,她也只在报纸上听说过那些强国的产品,但她还没有任性到派人去搜罗这些东西;
她提着裙子慢慢坐下,眼睛先在那蓬松的面包前扫过,随后看向苏星岚的眼睛:
“先生,采购部也需要评估跟您的合作。”
“嗯,那现在就先验货。”苏星岚将肉罐头打开推到她的面前,还不小心地将两滴汤汁给洒了出来。
…
“…呼,好辣。”
特蕾西娅的娇声中掺着沙哑,回荡在这黑暗食堂中唯一被点亮的白炽灯下。
“哪怕明天世界末日,”苏星岚与其一同看向四周,望着灯光的尽头、注视着黑与白的疆界,“我们仍会对活着而感到愉悦,会因食物的温度而热泪盈眶,会在脑中迸发出新奇的想法。”
“哪怕毁灭就在眼前,我们…”
“啊…那个,”特蕾西娅挥了挥手,焦急地打断了苏星岚的深情分析:“还,还有水吗,这个实在是…实在是太辣了…呼!”
“…有的,有的。”苏星岚嘴角微抽,将饮料打开后递了过去;
这是特蕾西娅第三次在他面前哭出来,但这次没有掩盖,也没有配着那沮丧的情绪。
“哈…就是说呀。”
特蕾西娅将舌尖抵在唇边:“怎么会有人喜欢住在源石里…我可不想。”
“不过您的‘空间技术’的确令人向往…事先声明,我并非要把您囚禁起来研究,只是在想…它是否得以复现?”
“嗯…我认为是不行且不能的。”苏星岚摇了摇头:“就算这份技术能应用;”
“人类的发展也需要过程,我们只能加速,但不能越过…如果远古的前文明科技直接被人类运用,那么人类就会缺失科研的原因和目的,只掌握结果的话会令人迷茫。”
“这就像是个不可逆的螺旋。”
“从螺旋的顶点到终点,直线距离可能只有两米,但整条螺旋却有百米,可如果人类不走完这条螺旋,直接抵达底部,总会有人提出‘我们是否错过了路上的风景?’、‘是不是路上还有更好的解?’、‘当下的终点真的是最好的吗?’之类的疑惑。”
“人类的发展就是在错误中进取,用繁衍、迭代来试错,从而成功。”
苏星岚的分析令特蕾西娅颔首:“…嗯!”
“我可以聘用你当巴别塔的…老师?但这不像是传授知识,更像是思想…拜托了!”
她不曾停下对集体的思考。
“或许该造一个词了,”苏星岚将嘴角的渣子擦去:“政委…怎么样?政治委员。”
“有些国家有政府,那是为人们考虑利益、责任、指向的部门,而委员则跟军事委员会一样,他是有发言权的、有影响力的…大概是这个样子。”
“喔…不错的提议,但总感觉萨卡兹们会听不懂。”特蕾西娅将手撑在桌上,桌下的双脚勾在一起摇曳,“嗯~但不论如何,‘创造’可是呆在源石里的家伙做不到的事情!”
“是的。”苏星岚点头。
‘所以我才不会认为,原作中进入源石的你还是特蕾西娅;你绝不会进去,只要我还活着。’
他用裹着袖子的胳膊将那些食物包装推到一边:
“哎,巴别塔有没有谁的源石技艺可以让衣服变得干净?我可只有这么一件。”
“哈,先生打算用什么作为报酬?”特蕾西娅并未否定这个提议:
“要说千奇百怪的源石技艺…其实萨卡兹的巫妖王庭也掌握着空间相关的能力…但总感觉跟您的有些差距;巫妖的‘本体’或者说‘命结’往往是一团类似线团的东西,一般都在她们的胸口,”特蕾西娅在脖颈下三寸比划着:
“命结所处的空间是类似亚空间的一种;这使得大部分巫妖天生就对空间技艺熟悉…可惜巫妖王庭在千年前就搬迁到莱塔尼亚了,当然,我也衷心祝愿这些无角的同族们能够继续在那享受研究带来的欢愉。”
有句话特蕾西娅并未说出,
那便是巫妖们也在对抗着不可描述的威胁。
如今的她已将苏星岚作为姑且可称作朋友的人,但并非是任何话题、知识都可同步:“之所以要说这个,是疤眼给我的情报。”
“您想知道血魔王庭的事,是因为该王庭曾经‘击坠’的巨兽[时序]吧?”
“…是的。”苏星岚点头:
“要实现我的短期目标,我就需要从崎岖的卡兹戴尔迅速抵达北方的乌萨斯帝国,那里有我不得不做的事情。”
“了解,知道了您的需求,我就安心了。”特蕾西娅眯起眼来:
“关于血魔王庭的情报,我没有权利定夺…杜卡雷大君曾杀死过作为魔王的亲兄,我现在…还不想重蹈覆辙呐…”她将散落在眼前的柔发捋到耳后:
“凯尔希曾经在漫长的生命中,踏足过乌萨斯的大地…我是说,”
“我会想办法让巫妖王庭用他们的空间技艺,在您需要的时间将您送到迫近的位置。我想…那位王庭之主还是对我蛮好的。”
“况且您的资源我会用您接受的价格购入~”
对等的交易。
这是特蕾西娅希望促成的一点…且不论苏星岚在廊道里提出的“未来的希望”到底是什么办法,单就苏星岚手头掌握的、深不见底的资源,就足够特蕾西娅与其达成合作。
她深知巴别塔没有展现出更大“胜算”的原因——缺少资源、外部掣肘、内部威胁。
别看他们今晚可以救治雇佣兵们,
巴别塔的财政已经迫近赤字了…离开了军事委员会的支持本就是一记重锤,且巴别塔直到1089年还持续资助“罗德岛”号的寻找与修缮,现在的巴别塔连维修一扇电动门都要开会研讨。
而这片大地又有多少人愿意跟萨卡兹领导的巴别塔做生意?
他们巴别塔又能给到什么?
如今的食堂里的常菜,也是野萝卜和兽肉…
若是苏星岚能持续供应食物、基础设备,那么巴别塔将省下十分富足的时间和资源——不用受制于人手不足无法护卫运输队、不用浪费时间谈判和运输、不用浪费很多钱、不用担心资源不足导致人心不齐。
“那太好了。”苏星岚语气平常,但心脏却砰砰直跳…他竟然忘了莱塔尼亚的巫妖王庭!
在原作中,
巫妖王庭之主在特雷西斯“搞事”前就告诫特蕾西娅“不要把萨卡兹的未来赌在一处”,而在特雷西斯开始“搞事”时,巫妖们则在他的带领下开始返回卡兹戴尔,
他们并非通过预言看到了特雷西斯的“失败”,
而是凭借活过千年的巫妖王庭之主,那位传奇的“弗莱蒙特”的智慧与沉淀来行动。
苏星岚甩了甩脑袋,
…在原作里,那位“弗莱蒙特”可是挥挥手就可以让万千玩家和他们的“干员”混乱错位、找不着北的存在,就仿佛你上一秒还在认真的上厕所,下一秒就会被转移到马路中央。
“好了,我们现在梳理一下接下来要做的事。”
苏星岚再次对上那双粉色的眸子:
“从立足的安全角度,你来‘确认’博士是否存在认知改写和内心悖论的发作情况。”苏星岚面前的特蕾西娅将眉头凝起,她正打出十二分的精神听着。
“从基础的发展角度,我来‘确保’巴别塔所需的物资供应,这需要一支‘商队’,他并不实际经商,而是掩人耳目,我们会穿梭在边境附近,随后带回本就在我空间内的‘货物’;因此我需要你派遣足够信任的心腹,这也会让你对我的行动放心。”
“好的。”特蕾西娅并未废话:“我会派阿斯卡纶去找你…请相信她的实力。”
“阿斯卡纶啊…”
苏星岚忽然想起来自己曾在疤眼那谈论过阿斯卡纶,但特蕾西娅仿佛并不知道此事…可能疤眼跟特蕾西娅的汇报,被她当做自己‘未来’中会出现的画面了吧?
“哼哼~是不是在‘未来’见过她?”特蕾西娅用饮料外壳凝结的水滴在桌上划出一个长着双角、带着兜帽的小人。
“是的,是的…”苏星岚感觉脖子好像有被勒住的感觉。
“从…核心的引导角度,你、巴别塔需要成熟的宣传及影响机制,就我来看这才是‘未来’中你‘失败’的关键…特蕾西娅,这不是你的错,泰拉诸国连个像样的成功案例来借鉴都没有。”
他看着特蕾西娅,后者越发认真。
“如何均衡考虑不同层次、不同理念之人的教育、实践,如何紧急发现心理问题并加以干涉?单凭魔王一个人是做不到的,你其实也在使用[文明的存续]过程中养成了依赖性,这也影响了你的判断。”
“打个比方。”
“大部分萨卡兹见到魔王,他们心中所想的就是‘我们听王的’,他们不知道王要让他们做事的理由,能左右他们思想的,只有入睡后在萨卡兹梦中呢喃的萨卡兹众魂。”
“他们遇到你的时候,你只能听到他们的服从,看到他们的迷茫;这使得他们没有坚定的信仰方向,没能充分体现出创造性和根本价值,就像‘未来’中那样,在你‘死’后,他们中的大多数跑到了特雷西斯麾下,因为他们需要追随某人,来充实内心的空白。”
“原来是这样!”特蕾西娅坐直了腰杆,
她跟特雷西斯曾经讨论过这些,但是并没有这么清晰,也不知道解决方案…他们该去哪里找到答案?
她期待着苏星岚的下文。
“你…就算是瞪我多久,我也说不出来…每个人都有擅长的东西,而这点非我所长,但是…”苏星岚话锋一转,让特蕾西娅本显泄气的后背又挺直起来。
“听着,特蕾西娅,有毒的蘑菇旁边,往往生长着解药…你是否听过乌萨斯冻原上,出现了多股‘为感染者而战’的组织?他们面临着跟萨卡兹相同的窘境——缺粮、被乌萨斯官兵追杀、没地方住、只有极个别的核心战力。”
“…为感染者而战,”特蕾西娅重复着:
“萨卡兹最后的纯血温迪戈,那支许久前厌倦了战争,举个王庭迁徙到乌萨斯的温迪戈血脉最后的独子…那位乌萨斯的‘爱国者’…我曾拜托人留意过他,他现在应该就在带队做这种事情吧?你的意思是说…他的队伍里有能解决巴别塔宣传、教育、文化问题的人?”
“差不多。”苏星岚回答道:
“乌萨斯冻原可没有密集往来的商队,更没有遍布山坡的野萝卜,那些固定村庄不仅要上缴夸张的赋税来养活军队老爷,还面临着频繁的搜查,被感染的就要抓走挖矿、抽签处死。”
“在那种环境下,感染者只能被迫抱团取暖,只能反抗…他们只想活着,他们死了又生,灭了又燃;而这种平凡,则会强迫人类里诞生出智者;力量只会让大脑变得愚笨,看看我们的血魔大君吧,他每天都在研究怎么折磨除萨卡兹之外的生灵,我真怀疑他上厕所的时候都想利用那时间一屁股作死谁家的皇帝或国王。”
“哈哈…”特蕾西娅不予反驳:
“所以您是想等巴别塔安定下来、形成自保能力后,前往乌萨斯去寻找那‘贤者’吗?”
“是的,而且他们会更愿意接受萨卡兹…这些底层人民可没见过萨卡兹来杀他们,‘爱国者’的名号都还广为人知呢。”苏星岚点头,脑中则回想着自己的“目标人物”。
“欸?为什么…您要为了萨卡兹做这么多…我本以为您去乌萨斯的目的是为了自己,结果还是…”特蕾西娅垂下眼眸,双手扣在一起…她不理解这对苏星岚有什么好处;
如果说他跟自己抱着相同的目的,
他完全可以独立去做,去建立更强的、更大的集团甚至国家。
“因为我就想这样做啊,特蕾西娅,我就是想这么活着…哪怕我冻死在那片雪地里,即是我最终因打破你的未来而让这片大地走向更快的消亡,那有如何?我已经满足了自己的心,满足了我的理想……我会因为我始终如一而安息。”苏星岚的眼中没有犹豫。
“怎么这样…”特蕾西娅更不愿看他的眼睛了:
“可我、巴别塔怎么说也是受惠的那方,你这么做…又怎样让我安心。”
“呵…”苏星岚站起身来,
那唯一的吊顶灯将他的轮廓染白,但特蕾西娅眼中的苏星岚却并不像凯尔希看到的稻草人般迥异,映在她眸子里的,分明是柔和的天使。
“那你就好好活着,特蕾西娅,当你意识到自己欠我的已经还不上时,你就要告诉自己,你的命不能未经我允许就被谁夺去。”
特蕾西娅愣了三秒,然后噗的笑出声来:“…你在威胁,恶魔的魔王?好奇怪…第一次听到被人讲这种话…哈哈,就算是萨卡兹魔王万年来的记忆里都没有!”
“好吧,奇怪先生…这是我第一次给别人起外号。”特蕾西娅站起身来,轻轻按着苏星岚的肩膀坐下,同时忽略了对方眼中的困意:
“还有别的安排吧?”
“乌萨斯的事情,不急于今年冬季吧…我也会派人去了解那片冻原发生的事情…以雇佣兵的身份的话,也不会有国际纠纷。”
“…是,是有咱们忙的。”苏星岚仰头长叹:
“既然我们在‘未来’中看清楚了众人在舞台上演绎了什么,理解了他们的目的和性格,那知晓剧本的你我,理应为不圆满的策划从最开始的人员上进行洗牌。”
“我们得想办法把阻碍种族交流的、积蓄恨意根节的血魔大君杜卡雷给办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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