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 不对，我失忆了？

影月挂在它姐妹的怀里，

巴别塔旗舰“罗德岛号”裹在白布下的轮廓被其照亮；

液压升降平台在“呲”声中打开，光线吸来众人的目光，也指引着赫德雷朝那将要轧到地上的、如洗车房般的平台倒车而去。

旗舰抬上“下巴”，

泛着柔光的、刻有黄虚线的甬道便再次浮现到众人身后；赫德雷往后倒着，两侧亮白色的侧底灯和黄色的护栏便朝前跑去，直到一股消毒水味钻入苏星岚的鼻尖，车子嗡鸣的声音亦同时熄灭。

“嗯，还挺科学。”

待华法琳的声音入耳，苏星岚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跟着他们走到了侧室，他知道华法琳夸得是这套消毒体系，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抵御天灾的罗德岛号自然要保持一定的气密性，就像他们去甲板找特蕾西娅后，也需要在返回时仰起头来配合消杀。

不过那裹着防护服、看不出什么种族的巴别塔雇员好像对赫德雷脸上的黄色源石虫体液十分反感，她比划着一个捂住鼻子的手势，随即连带着赫德雷那红色的、搀着砂砾与碎屑的头发都喷了个“落花流水”。

“好吧，我才刚夸一句。”

华法琳见状赶忙朝后退了两步：“喂，你，离我远点！”她将身子从另一人手中的喷溅口上挪开：“源石虫的体液不具备感染性，更没有…”话还没有说完，华法琳便看到那雇员的手指朝“扳机”弯去，吓得华法琳又绕到了刚消完毒的赫德雷身后：

“后辈，我可是血魔！你要是敢往我脸上喷，我就帮你把每一滴血都好好消个毒！”

她漏出半个脑袋，

而对面的雇员做了个“隔盔瘙痒”的动作予以回复后，便抬手示意赫德雷帮忙将她按住；想来这位雇员可不相信有血魔可以在特蕾西娅殿下面前“放肆”。

“…我们走吧，”

阿斯卡纶揪着湿漉漉的领口，“苏星岚，你需要跟我去找特蕾西娅殿下汇报，不过在此之前，我建议先换身衣服。”她指向通往宿舍层的电梯，“半小时后在你房门口集合。”阿斯卡纶给她自己和苏星岚都留了个洗澡的时间。

“嗯，”

苏星岚颔首，他看向电梯方向，W正将双手叠放在脑后朝前阔步走着，湿漉漉的外套搭在她那白嫩的胳膊上，身材曲线也被半湿的内衬勾勒出来，但她手臂上新长出的源石晶簇却十分醒目；

他又往回看去，

华法琳仍在跟巴别塔的雇员进行“秦王绕柱”，只不过柱子变成了两人；听起来“柱子一号”赫德雷正在跟“柱子二号”伊内丝商讨任务简报的事情。

“华法琳！”

苏星岚朝那边喊去，让双手分别拽着赫德雷二人衣角的华法琳投来疑惑的目光。

“我先去找特蕾西娅了，你的话…有可能会有老熟人来接你，总之按照之前说的来就好。”苏星岚朝她招了招手，黛眉轻抬的华法琳点了点头，“我知…”

“噗啊！别喷，噗！”

可就是这三秒的空隙，华法琳那雪白的脸颊便被后勤雇员“偷袭”了个正着。

“哈…”苏星岚乐得见此，

华法琳虽然嘴上说着凶，但她生气的后果只是将脚底的铁皮地板跺的发出邦邦闷响；倒是阿斯卡纶那明显的鼻息在催促着自己，让他不得不将视线再次对准电梯，以及它身前的W。

W那纤细的食指将标有向上符号的电梯按钮按下，

圆圈和其中的三角形同时亮起；

她的尾巴来回扫过被擦得反光的地板，苏星岚顺着那反光望去，倒着的数字迅速从“3”变成了“1”；并在“叮”的声响后被更亮的、逐渐变宽的白光替代。

咚咚——

不知为何，

苏星岚听到W朝后退了两步，那摇曳的尾巴也贴到了腿上，其两脚中间本该涂满电梯灯光的区域里却生出一个模糊的、长有双耳的人影。

“凯尔希医生。”

阿斯卡纶的声音在苏星岚抬头看向那个绿色菲林的同时响起；苏星岚看到那如切片猕猴桃般的眸子带着一丝温柔和放松地扫过自己左侧的阿斯卡纶，却随着眨眼的动作化作冷漠的视线对上自己的眼睛。

“辛苦了，特蕾西娅在上层甲板的行动指挥舰桥；”

凯尔希笔直地走过W，视线上下扫过苏星岚，“你还有时间清洗，也算是…让特蕾西娅休息一会儿。”她这句话仍是对阿斯卡纶说的；凯尔希几乎已经贴到了苏星岚身前，她仰起脑袋后二者的鼻尖只有五六厘米的距离。

“空手而归？”

她手中攥着的圆珠笔随着开关发出“咔哒”声响，稍偏着头发出质问：“苏星岚先生，你的行商工作并不顺利；我想我们需要谈谈资源的利用问题，巴别塔现在只有二百余名正式雇员，像赫德雷这样的人才总不能一直充当你的‘出游保镖’。”

凯尔希像机器人般目不转睛地盯着苏星岚。

她要做什么？

苏星岚也不确定凯尔希的动机，或许…她只是想“找回场子”，或是对“被怼”成瘾？苏星岚想了一会，觉得凯尔希大概率还是想要从他眼中、从他可能会出现的紧张里获得更多的情报；凯尔希或是凭借直觉认为自己不一般，而她对付需要警惕的人向来都是如此，亦无偏袒。

‘至少这说明博士没有盯上我。’

苏星岚心中庆幸，如果是博士的手段，绝对不会让凯尔希在自己面前“正面攻击”，他只会在确定自己的能力和资源后用一系列动作在潜移默化之下牵着自己去做利于他目标的事情；‘倒也是，博士如今怕不是过着睡觉、研究矿石病、规划作战的，三点一线的日子。’想到这的他低下头去，正对着凯尔希的眼睛：

“抱歉，医生。”

他语气显得十分真诚：“我不知道完成巴别塔的外勤任务后，还需要给一位医生汇报，任务简报我的队友会交上去的，如果您能看到的话。”

“走吧，阿斯卡纶小姐。”他擦着凯尔希的肩膀而过，随即朝满脸怨气的、往这边走来的华法琳挥了挥手。

“你…”

凯尔希朝左后转去，

但闯入她眼中的一抹白却定住了她舌尖和唇齿的交响，她看到那个“打了许久交道”的、“麻烦的”血魔在自己视野里放大，尤其是她脸上莫名的怒意令她不解。

“华法琳？”

凯尔希皱起眉头，她事先没有询问阿斯卡纶任务进展，更不会盯着罗德岛的监控看；在听到加班的雇员汇报外勤H1组，也就是赫德雷小队申请返舰时，她也只是想在难得的闲暇里确认苏星岚是否存在威胁罢了。

虽然特蕾西娅告诉过她苏星岚的“一切”，

但凯尔希还是觉得苏星岚有些奇怪；

这个身体数据“脆”的像“阿戈尔人”里那些少见的、先祖是“灯塔水母”的个体一般，完全可以用“碰一下就死”来形容的人，为什么要冒着生死风险去卡兹戴尔边境“行商”？虽然巴别塔的三百号正式、外聘雇员里跟他类似的“奇葩”也有七八个，但那些好歹都通过了她如今这般的，毫无偏袒的“审查”。

而且他“怼”自己的事，的确令她不爽，

但这更说明了苏星岚的学识不浅；‘是情绪左右着我的敏感吗？再看看吧，他应该不是威胁…’她这样想着，毕竟她相信博士的判断；随后她便放开思绪去用耳朵接收华法琳持续着的抱怨。

“…是什么意思？我来你都不提前跟他们说吗？”

华法琳指着身后的消毒室来回比划：“还是说你在报复我？凯尔希！我不就是拒绝了你一次吗，就一次！”

“……”

凯尔希没有回复，她朝后面望去，电梯已经将那几人送离了一层；“跟我来。”她朝华法琳撇下这句便迈开步子，插回口袋的手指放开了对圆珠笔的“蹂躏”，一股憋屈感油然而生。

她可能意识到了自己因为“又没怼过苏星岚”而生气，

但她并不承认这种无聊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毫无意义。”

“你说什么？！”华法琳近乎尖叫的声音拽着凯尔希头顶那包着绒毛的绿边菲林猫耳抖了抖，后者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带着华法琳走到了中层甲板的医疗部医疗中心。

“事情已经发生，你的情绪毫无意义，我更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来这里…明明当初拒绝我的时候那么干脆。”凯尔希随手丢了个毛巾到华法琳怀里，拽过带着滚轮的办公椅便自顾自地坐了下去，摊放在办公桌上的右手将圆珠笔转起圈来。

“哈，魔王下了命令，我还敢不听？”华法琳没好气的将毛巾顺着脖颈朝下曳去，并用另一头抚掉脸上和头发上的水雾。

“这片大地…算了，我时间有限。”凯尔希翘起二郎腿来：

“华法琳，对于血魔来讲，王庭的号召力明显更强…可你并没有同意王庭任何一派的邀约，却选择接受了特蕾西娅的提议，卷入你告诉我的、你最讨厌的战争？”

“嘁！”华法琳抱臂圈起胸口的毛巾：

“凯尔希，我们在医学杂志上打了多少年的交道？你难道不知道我索求的无非就是更好的发论文的渠道，足够的资源，以及没那么多事…既然魔王都给我保证了，那不就行了？而且我听说巴别塔在研究与矿石病相关的…唔？”

“我知道了。”凯尔希忽然站起身来捂住了她的嘴巴，

‘是特蕾西娅的意思？’

凯尔希在心里迅速权衡利弊，‘的确…巴别塔现在需要人手，尤其是从事医疗的雇员，接触华法琳之前我也观察过几十年，她没有问题…是为了矿石病的研究成果来的？倒是她的风格，应该跟苏星岚没关系。’

“宿舍，我今晚给你安排。”

凯尔希侧过身来：“至于岗位和详细工作，我明天问过特蕾西娅再说，你现在需要去洗澡。”

“还有，你怎么看苏星岚？”凯尔希的最后一句话将华法琳那红瞳唤向侧面，让凯尔希在那抹红意里看到自己的样貌。

“啧…那个在脑袋后面扎小辫的兜帽男？”

华法琳先是装出一副余气未消的样子，随即轻声道：“趾高气昂的小子，躲在那个叫赫德雷的大个子身后说自己是特蕾西娅派来的，倒是说话条理清晰，不过总想着用些我看不上的好处换血魔的情报。”

“没有别的？”

凯尔希的目光似是要把华法琳拽起来朝地上抖一抖。

华法琳似在努力回忆，随即沉声说：“呃…看不出来是什么种族啊，闻着倒像海里走出来的，你知道吗？我还挺好奇他的血是什么滋味。”

“哼，长时间不泡在血与战火里，让你这种纯粹的血脉都变得模糊了吗？”凯尔希转过身去，眼中对苏星岚的警惕却少了三分。

华法琳那头白发是纯血血魔的象征，

而她既然也说了“海里走出来的”这个形容，那基本便落实了苏星岚的种族为“阿戈尔”，倒是省去了她去拜托“玫瑰河畔”的那位前来探查的麻烦。

“与其嘲讽我，不如扎他一管给我尝尝不就好了！”华法琳说这话前先咽了口唾沫：“你说的也对，我太长时间没服从血魔的‘社会性’了，本能淡化不少，你得多抽点，我慢慢品才能确保结果正确清晰。”

“…华法琳，”

凯尔希转身至她面前：“如果你坚持‘不治疗因战争而受伤的人’，那就留在这里帮我们研究矿石病吧，总之，我先带你去宿舍；就在这层。”

…

十余分钟后，罗德岛上层甲板，行动指挥舰桥。

办公椅滚轮在铁板上往复滑动的声音渐渐清晰，

苏星岚分不清阿斯卡纶领着他绕过的几个平台到底是气象观测工作台还是作战情报中心，昏暗的灯光仅能大体勾勒出头顶的长方体通风管道和空调，窸窣的亮斑在逐渐放大的、朝外斜着的巨型观察玻璃上随他视线移动；

鼻尖依稀能嗅到被阿斯卡纶沐浴产生的香味冲淡的，某些临时加热食品的残余。

“…唔，”

右侧待机的设备将蓝光染到周围的甲板和墙壁上，吸引着他的目光，但下一步他便踩空了向下的台阶，坠得肚子轻轻发痛；

“…你们来啦？”

忽然出现的女声拽着苏星岚的眼睛向前看去，入眼的是被仪器屏幕发出的白光打亮的白裙，“呼呼”的滚轮声正是他顽皮的作品，一双隐于昏暗的靴子唯有鞋跟杵在铁皮地板上，轮椅在她来回收束与抻腿的动作下持续演唱着“呼呼”声构成的歌谣。

“殿下。”

阿斯卡纶见怪不怪地走到特蕾西娅身边，她亦没有汇报什么的意思；

自己的任务是监视、保护苏星岚，只要苏星岚不做对特蕾西娅不利的事情就好，她并没有替他汇报进展的义务。

“顺利回来就好~”

特蕾西娅腿上的动作不停，套着十戒的手指轻轻点向空余的座椅，“先坐下吧？你们两个先坐…逻各斯在我这个办公椅上施加了‘只要久坐就会来回跑’的咒言，我还想再体验一会儿。”她弯起手指敲了敲办公椅的扶手，

而就在苏星岚还没想好怎么接话把的时候，阿斯卡纶已经推着椅子从身后撞弯了他的腿弯，让他一屁股坐在了跟前世办公室类似的黑网面轮滑椅上。

“啊…有我在，会成功的；这里的监控…”

“已经关掉了。”特蕾西娅点了点头，但这对话听的阿斯卡纶满头雾水。

“好，好；华法琳跟凯尔希说的将会是凯尔希该听到的，哈…这么说有些过于自信，但我也没想到自己的血对血魔来说真有用。”苏星岚学着寄居蟹的样子挪到特蕾西娅侧面，她身上那沁人心脾的清香正随着往复的轮滑椅甩来的空气混入苏星岚的鼻尖。

“但可不要幻想用血去对付杜卡雷哦。”特蕾西娅竖起食指，那纤细的手指又在几秒后被她的粉发卷住。

“……”

阿斯卡纶眉头皱的更紧了，‘殿下都知道苏星岚做事的动机？为什么？针对凯尔希？我是不是不该听？’她朝后退了一步。

“博士那边有异样吗？”苏星岚的下一个问题让阿斯卡纶顿感眉心刺痛。

她看向特蕾西娅，

但后者只是摇着头发出否定的“嗯嗯”声，“博士今天起了个大早，见众人还没有全醒，他就去继续研究矿石病去了，上午在作战会议室开会的时候他抛出了几个大家都同意的方案，下午…下午还是在实验室；”特蕾西娅将双手叠放在腹前：

“要说奇怪的地方…”

“他直接将速食品塞到嘴巴里嚼着吃，一边吃一边咳…哈哈，真是太辛苦了。”

“这就是科研人员啊。”苏星岚似有共情地点头：

“以后他还会直接用烧水壶往嘴巴里倒水呢。”

“啊？要是亲眼见到绝对会大吃一惊。”特蕾西娅肩膀轻颤，但这清笑却让阿斯卡纶感觉喘不动气。

‘不对…我失忆了？源石技艺的后遗症吗？’阿斯卡纶感觉胸口发堵。

‘殿下在防备、监视凯尔希和博士？殿下怎么什么都跟苏星岚讲？’她感觉额头渗出汗来，在阿斯卡纶心里，特蕾西娅是绝对不会出现问题的，那么出问题的就只可能是自己。

她并不知道这都是苏星岚的刻意为之。

特蕾西娅的确跟阿斯卡纶说了些关于他的事情，这点苏星岚已经在昨晚的谈话中旁敲侧击的确认过，但他更确定特蕾西娅没有分享“自己能看到未来”这件事给阿斯卡纶。

特蕾西娅希望自己承担那“死去的未来”，

而苏星岚又反过来再次利用了这点，在“红线”的边缘与特蕾西娅交流着；这样不仅可以让特蕾西娅感觉苏星岚“信任阿斯卡纶”，也会让她觉得自己靠谱。

“阿斯卡纶？”

但特蕾西娅终是萨卡兹的魔王，她发现了这位脑袋要烧掉的萨卡兹的不适，“你怎么了？”她毫不犹豫的离开了那个带来些许欢乐的咒言椅子，轻轻捧起了阿斯卡纶的脸颊。

她没有使用魔王的权柄，

她认为对跟了许久的自己人用那东西，与不信任无异，“从刚才开始就在皱眉…是肚子痛吗？还是这几天太累了？上次体检是什么时候？”

特蕾西娅没想到真正的原因，

以她的角度来看，苏星岚既然说了这些事，那么阿斯卡纶或多或少都是从他那里知道“警惕凯尔希和博士”的事情的，而且阿斯卡纶这一路上都没有用通讯器立即跟自己确认，那便说明阿斯卡纶判断苏星岚可信，不然完全不符合逻辑…作为阿斯卡纶的“师父、养母、挚友”，特蕾西娅只会对阿斯卡纶“做出了自己的判断”这件事感到欣慰；

她不相信阿斯卡纶会“害”自己，因为这是她亲手教出来的孩子。

而阿斯卡纶则觉得是自己的问题，是自己没有理解之前特蕾西娅殿下的吩咐。

“没，没事…”阿斯卡纶摇了摇头，

“殿下，我只是觉得在这里谈论这些事情有些不妥，罗德岛号，并不是我们造出来的。”她几乎同时将苏星岚的“地位”摆在了凯尔希和博士的身前。

一道碎片化的记忆同时闪过她的脑海——

她回想起苏星岚早些时候提到“博士让她杀成千上万源石虫”时眼中闪过的憎恶，她当时还以为苏星岚在嘲讽博士的无能，现在看来…他好像是在关心自己？

阿斯卡纶被这“上午射出的一箭”正中眉心，

那份监视、保护博士“巡游”的任务过程愈发清晰…她抚在特蕾西娅手背上的左手下意识颤了颤，“博士之前都是在利用我达成目的”的想法让她感到无法相信，感到迷茫。

“不要误会，阿斯卡纶。”

这声音令阿斯卡纶更加不解，因为安慰她的不是特蕾西娅，而是苏星岚，“博士跟凯尔希是巴别塔不可或缺的力量、盟友；我们只是在聊日常、关心友人罢了，”他指向阿斯卡纶眼前的，特蕾西娅指头末端的抑制戒指：

“有些东西不知道，是对他们好；毕竟我们也不知道那些信息是否有害，是否会伤害我们或者他们，就像魔王的戒指，它封存着杂糅的呓语，也为特蕾西娅带来清明。”

“……”阿斯卡纶回望特蕾西娅，

后者点了点头。

特蕾西娅认为，苏星岚是不想让阿斯卡纶想太多，或者在事情不确定的前提下针对博士和凯尔希…这让特蕾西娅越发觉得苏星岚靠谱。

而阿斯卡纶觉得，特蕾西娅这是在保护自己…

自己还是没有长大，还不能替她承担这些潜在困难的重量？她扭头看向苏星岚，“…我知道了。”她打算事后好好问问苏星岚，哪怕殿下不说，她也可以从苏星岚这里知道，也能证明自己。

“已经十一点多了，我们得早点休息，巴别塔还有很多事要做。”苏星岚望向前方，两女亦同时看去…她们在斜玻璃上看到了自己的脸，也看到了外面延伸到无尽远方的、荒芜的卡兹戴尔。

‘我感觉自己像个绿茶？反派？’苏星岚面无表情，心里却不断滋生着新的情绪。

‘我说过，我比你们任何人都了解你们，甚至我现在做的事，都是基于你们犯过的、或者未来会犯的错所推论出的，百分百成功的安排…草，越想越感觉自己是反派。’苏星岚甩了甩脑袋，将一个尖耳长尾、穿着贵族礼服的邪恶老头形象消弭。

呵，他倒是有点像乌萨斯帝国那边等着自己的“Boss”之一了。

“嗯，在这里待太久，也会让大家担心吧。”特蕾西亚揉了揉阿斯卡纶的脑袋，虽然165cm的特蕾西娅需要垫着脚才能完成对175cm的阿斯卡纶进行“安抚”：

“走吧，我们的宿舍在同一层。”

“…嗯。”阿斯卡纶感觉脑袋略有发胀，但疲惫也被特蕾西娅的温柔给勾了出来，思绪如烟般越发透明，她只好将剩余的力气送到脚下，跟在特蕾西娅左侧前行。

“嗷对了，”

走到廊道门口，特蕾西娅忽地侧身望向苏星岚：

“逻各斯送椅子过来的时候，还问过你去哪里了…如果明天没有要紧的事情，可以去看看他吗，拜托啦！”

“…我的确也想要一把那样的椅子。”苏星岚扬起嘴角。

世间不如意者十之八九，但细心的棋手可以让成功变得八九不离十。

好运，不会眷顾懒蛋和只会靠蛮力的家伙。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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