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歹毒的手段
第三十八章 歹毒的手段
谢逸尘坐在轮椅上,被两个内侍推着缓缓从殿外进来。
他依旧穿着那身月白色的常服,外罩一件玄色大氅,衬得他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愈发苍白。
可他周身的气场,却凛冽如三九寒冬的冰刃,让整个偏殿的温度骤然降了好几度。
许诺在看到他的那一瞬,心头猛地一松。
仿佛漂泊无依的孤舟,终于找到了可以停靠的港湾,一股心安的感觉袭上心头。
谢逸尘的视线淡淡扫过跪了一地、噤若寒蝉的宫人,越过半躺在床上哭得梨花带雨的白芜,最终落在许诺身上。
她就那么安静地站着,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株雪中孤傲的寒梅。
小脸煞白,嘴唇却紧紧抿着,透出一股不肯屈服的倔强。
“都起来。”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宫人们战战兢兢地起身,垂首立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
太后瞧见他来,脸上的怒气收敛几分,但语气依旧不悦:“逸尘,你身子尚未痊愈,怎能冒然赶来?你宫中的琐事,哀家自会为你处置妥当,无需你亲自操劳。”
“母后,究竟发生什么事?”谢逸尘抬眸,漆黑的瞳仁里没有一丝温度,“为何如此兴师动众?”
太后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几分痛惜与不忿:“白芜这孩子手筋被伤得动弹不得,宫人指认是许姑娘所为,哀家想查个水落石出,还白芜一个公道!”
“公道?”谢逸尘轻轻嗤笑一声,那笑意却冷得像冰,“母后如此大张旗鼓地质问儿臣的准王妃,竟是为了给一个宫女讨公道?”
这话让太后神色一僵。
白芜顿时难堪至极,哽咽道:
“太后娘娘,罢了……此事不必再追究了,奴婢不过是个身份卑贱的宫女,就算这条胳膊被许姑娘扎残,也是奴婢命该如此,不敢奢求什么……”
听她如此说,太后的脸色愈发难看,眼中怒意重燃,声音也沉了几分:“逸尘,话可不能这么说。正因哀家知晓许姑娘是你的准王妃,才对她的品行要求更为严苛。她尚未正式成为王妃,便已因妒恨白芜而下此毒手,若此事传扬出去,岂不坏了宁颐宫的名声,更辱没准王妃的体面?”
“妒恨?”谢逸尘嗤笑一声,“许诺已经是本王的准王妃了,何须妒恨一个宫女?母后,您不觉得这所谓的害人动机,本身便荒谬不堪,破绽百出吗?”
听到这话,白芜的脸色霎时红白交错,羞愤难当。
太后的脸色亦是难看至极。
“可宫人亲眼所见,许姑娘昨夜鬼鬼祟祟地来到白芜屋前,除了她,还有何人能有这般精湛的针法,伤得了白芜的手臂经脉?”
谢逸尘的目光转向那个刚刚告发许诺的宫女,声音陡然转寒:“你叫什么名字?”
宫女吓得腿一软,又跪了下去,磕磕巴巴道:“奴……奴婢……春禾。”
“春禾。”谢逸尘重复着这个名字,像是在细细品味,“你说,你昨夜看到许姑娘鬼鬼祟祟来到白芜屋前?”
“是……是的,王爷!”春禾抖得像风中落叶。
“哦?何时何地,看得可清楚?”
“就……就在亥时末,奴婢起夜,路过偏殿,就看到许姑娘的背影进了院子……当时天黑,但……但那身形和衣裳,就是许姑娘没错!”
谢逸尘的指节轻轻敲击着轮椅扶手,发出笃、笃的轻响,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人心上。
“本王竟不知,宁颐宫的宫女眼神如此好使,黑灯瞎火的,单凭一个背影就能认出人来。”他语调平缓,却压迫感十足,“你起夜,为何偏偏走到这偏僻的殿前?除了你,还有谁看到许诺进了白芜的院子?”
一连串的追问,让春禾冷汗涔涔,张口结舌,一个字也答不上来。
“奴婢……奴婢……”
“还是说,”谢逸尘话锋一转,森然的目光钉在她脸上,“有人教你这么说,故意栽赃陷害的?”
春禾魂飞魄散,连连磕头:“王爷饶命!奴婢不敢撒谎!奴婢说的句句属实啊!”
床上的白芜见状,连忙哽咽着开口:“王爷,您别怪春禾,她也是为了奴婢……许姑娘,我知道您不喜我,可您也不能下此毒手啊!我这只手……我这只手以后还要伺候王爷和太后娘娘的!”
她哭得越发凄惨,一边说,一边试图抬起自己那只“动弹不得”的左手,却只是徒劳地晃了晃,更显可怜。
许诺忽然开口,声音清冷而坚定。
“太后娘娘,王爷。”她向前一步,对着上首福了福身,“民女有话要说。”
“你说。”谢逸尘道。
“民女深知,此时否认白芜姑娘手臂之伤非民女所为,恐难令人信服。”许诺抬起头,目光坦然直视众人,语调不急不缓却字字清晰,“可若民女真妒恨白芜姑娘,想逼她离开宁颐宫,又怎会仅仅令她手臂绵软无力,如此小打小闹?若民女真有此心,自有更为狠毒的手段!”
“哦?”谢逸尘眉梢轻挑,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你不妨施展一二,让本王开开眼界!”
白芜闻言,神色一怔,心头陡然涌上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
她还没来得及反对,许诺已自袖中抽出一根寒光凛凛的银针,动作迅捷如电,精准无误地刺入了她的脸颊。
诡异的一幕骤然发生。
白芜的脸庞仿佛被无形的线操控,五官扭曲得令人心惊——眉头紧蹙如山,双目圆瞪如铃,嘴唇高高撅起,鼻梁更是诡异地上翘,露出两个黑漆漆的鼻孔,陡然变成一副滑稽而丑陋的怪相,如鬼魅附身。
在场众人无不瞠目结舌,就连一向沉稳的何太医也目瞪口呆,喃喃自语:“这……这是何等针法?”
许诺神色平静地解释道:“这是能让人变丑的针法,只要这针法持续半个时辰,再漂亮的脸都会变得奇丑无比。”
白芜一听,急得眼都红了,泪水在眼底打转,奈何五官全然不受控制,喉间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竟连一句完整的话语也说不出,模样既狼狈又可笑。
太后见状,脸色骤变,急切喝道:“许诺,还不快让白芜恢复原状!”
许诺自袖中取出另一根银针,稳稳刺入白芜另一侧脸颊。
只一瞬,那扭曲可怖的鬼脸便如潮水般退去,五官重归原貌。
白芜心有余悸,双手紧紧捂住脸颊,眼中满是惊恐与羞愤,生怕自己的容颜当真毁于一旦。
可许诺并不打算放过她,继续道:“若民女想害白芜姑娘,除了让她变丑,还有更歹毒的法子。”
谢逸尘饶有兴致:“展示给本王瞧瞧!”
“是,王爷!”
许诺手指微动,又一枚银针精准刺入白芜后脖颈处。
刹那间,白芜的头颅不受控制地歪向一侧,嘴角亦随之抽搐,整个人僵硬如木偶,连半句话都吐不出,只能发出低哑而怪异的声响,模样狼狈不堪。
太后见此情景,怒不可遏:“放肆!许诺,谁准你如此折辱白芜?!”
“太后娘娘息怒。”许诺不卑不亢地直视太后,声音清冷而坚定,带着不容辩驳的理智与气势,“民女绝无折辱之意,不过是向您与众人证明,若民女当真如宫人及白芜姑娘所言,怀有妒恨之心,断不会用区区扎伤手臂这等小儿科的伎俩。民女既精通针法,自有无数手段令她痛苦万分,乃至不得不远走宁颐宫,永不敢再踏入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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