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上不得台面的唬人把戏
第三十九章 上不得台面的唬人把戏
此言一出,在场众宫人无不心头一凛,连何太医亦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眼神中透出几分惊异与敬畏。
谢逸尘唇角微勾,露出一抹淡而满意的笑意。
他缓缓转头,目光直视太后,声音低沉却暗藏锋芒:“母后,您如今可还觉得白芜的伤是许诺所为?若本王的准王妃真有心将白芜驱逐出宁颐宫,她自有无数高明手段,区区扎伤手臂,实在太小儿科了,她不屑这么做!”
太后脸色愈发阴沉,冷声问:“若她果真有这么大的本事,可有法子令白芜的手臂立时恢复如初?”
谢逸尘手支着头,姿态慵懒而闲适,目光却饶有兴致地落在许诺身上:“你且说说,能否做到?”
许诺目不斜视地对上谢逸尘与太后的目光,恭敬却不卑怯地答道:“回禀王爷、太后娘娘,民女确有法子,能让白芜姑娘手臂即刻复原。”
此言一出,何太医的脸色立刻就不好看了,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
白芜的心更是沉到了谷底,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她。
“说来听听。”谢逸尘饶有兴致地靠向轮椅的椅背,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许诺走到床边,无视白芜那惊恐抗拒的眼神,目光落在她那只动弹不得的左臂上。
“何太医所言不差,这是银针封脉之术,以特殊手法闭锁气血,令手臂暂时失去知觉与力气。看着凶险,实则……”
她顿了顿,语气陡然变得犀利:“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唬人把戏罢了。”
“你……你胡说!”何太医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老夫行医四十年,从未听过此等谬论!”
“那是因为何太医宅心仁厚,专研救人之术,对此等阴损手段不屑一顾罢了。”许诺先是捧了他一句,随即话锋一转,“但民女不同,民女在乡野长大,三教九流的手段都略知一二。这种封脉之术,看似断了经脉,实则只是暂时阻滞。只要在同样的地方引气回流,不出半刻钟,便能活动如初。”
她的声音清脆响亮,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到众人耳中。
半刻钟?
这与何太医所说的“调养数日”大相径庭!
“许姑娘,话可不能说得太满。”何太医捻着胡须,显然不信。
许诺却不再理会旁人,她直视着谢逸尘,等待他的发号施令。
不知为何,她笃定他会帮她争取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
谢逸尘苍白的唇边泛起一抹极浅的笑意:“好。那就交给你了。”
他的信任,不掺杂半点犹豫和迟疑。
许诺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泛起一阵奇异的酸软。
那种背后有人撑腰、被人全然信赖的感觉,让她久违地生出一丝暖意与安心。
她走到床边,对上白芜惊慌失措的眼睛。
“白芜姑娘,得罪了。”许诺根本不给白芜拒绝的机会,一把抓住她那只动弹不得的左手。
白芜惊呼一声,想要抽回,却被许诺死死钳住。
许诺捏住白芜的手臂,用拇指在那个不起眼的红点旁一寸处,用力按了下去!
“啊——!”
白芜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声音里的痛苦完全不似作伪。
众人只见,随着许诺的按压,一截细如发丝的银针尾部,竟然从那个红点旁的皮肤下,缓缓顶了出来!
原来,那针,根本没有被取走,而是被人用特殊手法,整根没入了血肉之中!
许诺神色浅淡,当即将那根银针取走。
随着银针离体,白芜的左手仿佛骤然被注入了生气,筋骨复苏,再不复先前那软绵无力的模样,竟隐隐透出几分正常的力道。
做完这一切,许诺转头看向何太医:“何太医,劳烦您再为白芜姑娘诊察一番,看看她的手臂是否仍有异样。”
何太医闻言,连忙上前,仔细查看白芜的手臂,又以指力轻按数处,拇指下的肌肉果真坚实有力,毫无先前瘫软之态。
他眼中闪过一抹惊叹,忍不住抚须赞道:“果真恢复如初!许姑娘此等医术,堪称神乎其技,老夫佩服,佩服!”
白芜脸色(微)变,心头百转千回,却知再也无法继续伪装下去,只得强压下眼底的慌乱与不甘,佯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多……多谢许姑娘出手相助!”
太后见她没事,顿时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她看向许诺,之前的怒意消了,剩下些许愧疚,“许姑娘,你别怪哀家,哀家见白芜手这样,急坏了才会说那些话。现在哀家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哪怕有精湛的针术,也不会随便伤害人。”
“谢太后明察!”许诺不卑不亢道,眼睫低垂,看不出喜怒。
“今日之事,就这样吧,大家都散了吧!”太后挥挥手,只想快点结束这场闹剧。
她话音刚落,谢逸尘便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冷意:“母后,这事怎么能就这样算了呢?”
他视线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白芜惨白的脸上。
“白芜的手莫名其妙变成那样,宫人又一口咬定是儿臣的准王妃所为。如今我的人嫌疑洗清了,是不是也该发落那些栽赃陷害她的人了?”
这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白芜心上。
她身子微不可查地一僵,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而跪在地上的青禾早已面无人色,额头一下下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王爷、太后,奴婢错了,奴婢错了!昨夜奴婢肯定是看错了……不是故意要陷害许姑娘的……”
白芜见状,连忙上前一步,声音带着哭腔,楚楚可怜:“太后,王爷,青禾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太担心我了。这事就不要追究了,行吗?”
太后也皱眉道:“是啊,逸尘。既然白芜的手没事,就是一个误会,何必再追究?想来青禾也不是故意的。”
“误会?”谢逸尘唇角掀起一道冰冷的弧线,那笑意没有半分温度,“她们污蔑儿臣的准王妃时,倒是理直气壮、口无遮拦。怎么,我的人就能被随意泼脏水,她们污蔑准王妃,就不需要付出代价吗?”
他向前一步,气势逼人,声音陡然拔高:“还是说,只许母后给白芜讨回公道,儿臣就不能给自己的准王妃讨回公道?!”
最后一句质问,如惊雷炸响在殿内。
太后的脸色瞬间难看至极,白芜更是煞白着脸,摇摇欲坠。
许诺站在一旁,始终沉默。
她看着坐在轮椅上、挡在身前的谢逸尘,看着他为了维护她而与太后对峙的背影,心中某处坚硬的壁垒,似乎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一个内侍脚步匆匆,悄然来到谢逸尘耳边,飞快地说了几句话。
谢逸尘听完,目光如淬了寒冰的利刃,直直射向白芜。
“白芜,听说你昨日带了个人进宁颐宫,可有此事?”
白芜心头猛地一跳,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
但她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垂下眼帘,柔顺回答:“是。昨日奴婢的姨母来探望奴婢,奴婢便让人请她进来见了见。”
她悄悄抬眼,瞥向太后,希望得到庇护。
太后果然开口了:“白芜生母已逝,哀家怜她孤苦,是准许她的姨母偶尔进宫探望她的。逸尘,这有什么问题吗?”
“自然没有问题。”谢逸尘脸上浮起一丝嘲弄的笑,那笑容让白芜遍体生寒,“只是,昨日进宁颐宫的,根本不是白芜的姨母。”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狠狠砸在白芜的心上。
“她的姨母昨日和夫家一起回乡下省亲,今早才动身返回京城,根本没有时间进宫探望她。”
谢逸尘逼近一步,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声音冷得能掉下冰渣。
“白芜,你再告诉本王一次。昨日你让人引进宁颐宫的,究竟是谁?”
此话一出,白芜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
她万万没料到,谢逸尘不仅会为了许诺出头,甚至为了给她讨一个公道,竟将昨日之事调查得如此清楚!连她姨母的行踪都了如指掌!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查的?
是在她哭诉的时候,还是在许诺自证清白的时候?
白芜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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