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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投喂与反噬


自那日早膳不欢而散后,夏静炎果然开始了他的“报复”。

接连两日,他没有踏足栖凰宫。但凤戏阳的桌案上,却开始出现各种“贡品”。有时是边疆快马加鞭送来的、带着冰碴的罕见紫玉葡萄,颗颗饱满,甜得发腻;有时是江南进贡的、需用特殊手法保存才能不失风味的精致软酪,入口即化,香气浓郁;有时甚至是番邦使臣敬献的、模样古怪却滋味独特的异域点心。

东西都是顶好的,送来的时机也恰到好处,仿佛是算准了她用膳或闲暇的点儿。但送来的人从不是夏静炎本人,甚至不是夜枭或白守拙,只是些面生的小太监,放下食盒,传达一句千篇一律的“陛下赏赐”,便躬身退下,不留任何交流的余地。

凤戏阳看着这些琳琅满目、几乎能堆满小半个偏殿的吃食,哪里不明白夏静炎的用意。他在用这种近乎“投喂”的方式,彰显着他的主权和“恩宠”,同时也在无声地宣告:看,就算朕不来,你也离不开朕的掌控。

幼稚,又带着他特有的偏执。

栖凰宫的宫人们私下里都羡慕不已,觉得皇后娘娘圣眷正浓。只有凤戏阳知道,那暴君此刻恐怕正躲在紫宸殿的某个角落,一边批着奏折或折磨着倒霉的臣子,一边想象着她对着这些食物“感恩戴德”或者“睹物思人”的模样。

她拈起一颗冰凉的紫玉葡萄,放入口中,甘甜的汁液在舌尖炸开。确实很甜,甜得有些发齁。

第三日傍晚,夏静炎终于纡尊降贵地来了。他依旧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玄色龙袍穿得一丝不苟,脸色冷峻,仿佛前两日那些孩子气的“投喂”与他毫无关系。

他走进来时,凤戏阳正坐在窗边,手里拿着一卷书,手边的矮几上,随意摆放着几样他送来的点心和水果,其中那碟紫玉葡萄已经见了底。

夏静炎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那空了的琉璃碟,又飞快移开,鼻子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走到她对面坐下,也不说话,自顾自地拿起一枚黑子,在空棋盘上敲了敲。

凤戏阳放下书卷,抬眸看他,语气平淡无波:“陛下今日怎么得空来了?臣妾还以为,陛下打算用那些甜腻腻的吃食,把栖凰宫直接填满,省得再踏足这‘无趣’之地。”

夏静炎落子的手一顿,抬起眼皮,阴恻恻地瞥她:“怎么?戏阳是对朕的赏赐不满意?”

“满意,怎么不满意。”凤戏阳拿起一块软酪,慢悠悠地掰了一小块放入口中,“尤其是那葡萄,甜得很,就是吃多了,有点腻得慌。”她说着,还微微蹙了蹙眉,仿佛真被腻到了。

夏静炎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他费心搜罗来的东西,这女人不仅不感恩,还敢嫌腻?!

“腻了就扔了!”他语气恶劣,“宫里不缺你这口吃的!”

“那怎么行,陛下赏赐,乃是恩典,岂能随意丢弃。”凤戏阳从善如流,将剩下的大半块软酪放回碟中,拍了拍手上的碎屑,然后站起身,走到他身边。

夏静炎立刻警惕起来,身体微微绷紧:“你想干什么?”

凤戏阳没回答,只是伸手,从他面前的棋罐里,也拈起一枚白子,然后俯身,在棋盘上他刚才落下的黑子旁边,“啪”一声,干脆地放下。

“该陛下了。”她做完这一切,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如同逗弄炸毛猫儿般的笑意。

夏静炎:“……”

他看着棋盘上那枚紧挨着自己黑子的白子,又抬头看看她那张近在咫尺、卸去伪装后显得格外明艳张扬的脸,一股火气混合着另一种难以言喻的躁动直冲脑门。这女人!她是在挑衅他!用这种轻描淡写的方式,无视他的“冷落”,甚至反过来掌控节奏!

他猛地伸手,想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开。但凤戏阳似乎早有预料,手腕灵巧地一翻,反而主动将微凉的指尖,轻轻搭在了他欲要动作的手背上。

“陛下,”她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哄劝的意味,眼神却依旧清亮,“专心下棋。赢了我,随陛下处置。输了……”她顿了顿,尾音微微上扬,带着钩子,“今晚的点心,陛下得陪我吃完那碟新送来的、据说能甜掉牙的蜜饯。”

这算什么?奖励?惩罚?夏静炎被她这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举动弄得一愣,心头那股火气像是被戳破的气球,噗一下泄了大半,只剩下一种哭笑不得的憋闷。他发现自己那些惯用的、能让人恐惧战栗的手段,在她面前通通失了效。她不怕他的威胁,不贪他的赏赐,甚至……还敢跟他谈条件!

他死死瞪着她,试图用眼神让她退缩。但凤戏阳只是微微歪着头,指尖在他手背上若有若无地画着圈,耐心地等着他的回答。那姿态,不像是在面对一个随时可能暴起伤人的帝王,倒像是在安抚一个闹别扭的……孩子。

这个认知让夏静炎更加恼火,却又诡异地……受用。

“哼!”他最终冷哼一声,算是默认了这个荒唐的“赌约”,猛地抽回手,恶声恶气道,“坐下!看朕不杀得你片甲不留!”

棋局再次开始。这一次,气氛却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夏静炎落子依旧凌厉凶狠,带着一股要将对方生吞活剥的劲头,但眼神却时不时会瞟向对面。凤戏阳则显得从容许多,她不再刻意隐藏棋力,步步为营,偶尔还会在他陷入长考时,顺手将一块不算太甜的点心递到他嘴边。

第一次递过来时,夏静炎身体僵硬,眼神凶狠地瞪着她,仿佛她递来的是穿肠毒药。

凤戏阳也不勉强,只是举着点心,平静地看着他。

僵持了几秒,夏静炎像是极度不情愿般,猛地低头,一口将那点心叼走,几乎是囫囵吞下,然后恶狠狠地落下一子,仿佛把那棋子当成了她的骨头在碾碎。

凤戏阳眼底笑意更深。

几次之后,他虽依旧板着脸,但对她递到嘴边的食物,抗拒的时间明显缩短了。甚至有一次,在她递过一块他之前似乎多看了一眼的杏仁酥时,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张口接住了,咀嚼的动作都自然了不少。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整张俊脸瞬间涨红,落子的动作都带了点慌乱的意味。

凤戏阳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暗笑。看,驯服一头疯兽,威胁和恐惧远不如纵容和投喂来得有效。虽然他这头兽,投喂起来风险极高,随时可能反噬。

一盘棋下了近一个时辰,最终竟是夏静炎以半子险胜。

他放下棋子,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得意和别扭的神情,抬眼看她,眼神危险:“朕赢了。随朕处置?”那语气,仿佛已经想好了千百种折磨她的方法。

凤戏阳坦然地点点头:“愿赌服输。”她指了指旁边那碟色彩斑斓的蜜饯,“不过,在那之前,陛下是不是该先履行承诺,陪臣妾用完这碟‘甜点’?”

夏静炎看着那碟明显糖霜裹得厚实、光看着就觉得齁嗓子的蜜饯,脸色一僵。他方才只顾着赢棋,差点忘了这茬!

“朕……”他想反悔。

但凤戏阳已经用银签叉起一块最大的、琥珀色的蜜饯,递到了他唇边,眼神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陛下,金口玉言。”

夏静炎看着她,又看看那块几乎能闪瞎眼的蜜饯,喉结滚动了一下。拒绝的话在嘴边转了几圈,最终却在她那看似柔和实则坚定的目光下,溃不成军。他闭上眼,像是赴死一般,张口含住了那块蜜饯。

瞬间,极致的甜腻在口腔中爆炸开来,让他眉头死死拧紧。

凤戏阳看着他这副痛苦隐忍的模样,终于忍不住低低笑出声来。她又叉起一块小些的,放入自己口中,细细品味,然后点点头:“嗯,是挺甜的。”

夏静炎猛地睁开眼,看着她巧笑嫣然的模样,再看看自己口中那甜得发苦的玩意儿,一股邪火混合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冲动再次升起。他忽然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在她惊讶的目光中,狠狠地吻了上去,将口中那化开一半的、甜腻黏稠的蜜饯,渡了过去。

“唔……”凤戏阳猝不及防,被那过分的甜味呛得轻咳起来。

夏静炎松开她,看着她被呛出泪花的眼角和染上蜜色的唇瓣,心底那股憋闷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他舔了舔自己同样甜腻的唇角,露出一个恶劣而满足的笑容:“不是喜欢甜吗?朕赏你的,一起吃。”

凤戏阳缓过气,瞪着他,抬手擦了擦嘴角,却也没真的动怒,只是哼道:“陛下真是……睚眦必报。”

“彼此彼此。”夏静炎心情莫名好了起来,甚至觉得口中那残余的甜味,似乎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他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忽然觉得,偶尔被她这样“拿捏”一下,似乎……也不坏。

至少,这深宫冰冷的长夜,不再只有他一个人品尝那无边无际的苦涩与孤寂。

而这种带着毒性的甜,一旦尝过,就再也戒不掉了。

他看着她起身去倒水漱口的背影,眼神深邃。

他知道自己已经被这个女人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拿捏住了软肋,这很危险。但此刻,他竟有些沉迷于这种危险的、相互投喂又相互反噬的关系之中。

就像明知是鸩酒,也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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