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傻柱要怎么让他接受她这半老徐娘？
另一头，95号院正房这边，已经到了下班的点，傻柱回到了正房。
看着妹妹坐在台阶上等他。
雨水指着这个哥哥，而傻柱就这么一个妹妹，两兄妹相依为命的挺不容易的。
他看着雨水手里拿着俩窝窝头，都还舍不得吃，就知道这肯定是留着给他。
傻柱心里一暖，又有些不是滋味。
他摸了摸雨水枯黄的头发，声音放柔了些：
“雨水，外头冷，你怎么不进去等？蹲这儿再冻着了。”
何雨水笑嘻嘻地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把手里那两个明显是挑出来的、个头稍大些的窝窝头一股脑塞到傻柱手里：
“哥，你吃！我今天不太饿，易大妈给的棒子面，我贴的窝窝头，可瓷实了！”
傻柱看着手里那两个还带着妹妹体温的窝窝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他哪里是不知道，妹妹这是把好的留给他，自己不定怎么凑合呢。
他拉起雨水冰凉的小手，往那四面透风的正房走：“走，进屋，哥不饿，咱俩分着吃。”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木门，屋里比外面也暖和不了多少，冷飕飕的。
唯一的热乎气儿，好像就是从炕桌上那盏昏暗煤油灯和几个新蒸的窝窝头上散发出来的。
“易大妈？”傻柱一边把窝窝头分给雨水一个，自己拿着另一个掰开，
闻言愣了一下，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易大爷不还伤着趴在炕上吗？听说还欠着刘大爷、阎大爷他们一屁股债呢……他们家……怎么还有余粮接济咱们？”
他下意识地就把这好意归到了易中海头上。
在这院里，肯对他们兄妹伸出援手的，掰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
易大爷算一个，后院伍佰叔是真好但也不能总麻烦人家，
许大茂那小子……哼，勉强算半个，还欠着他五毛钱没还呢！
现在聋老太也没了，往后想讨口吃的，门路又少了一个。
易大爷都这样了，还惦记着他们，真是……傻柱心里那点因为易中海平时说教产生的腻歪，
此刻也淡了不少，只觉得易大爷到底还是心善。
何雨水咬了一口窝窝头，嚼得嘎嘣香，含糊不清地说：
“易大妈说，是……是她偷偷省下来的，让咱们别声张。”
傻柱“哦”了一声，心里却琢磨开了。
高翠芬在易家什么地位，院里谁不清楚？
她能做主省下粮食接济外人？
八成还是易大爷默许的。
易大爷这人，面冷心热，讲究个师出有名，估计是抹不开面子直接给，才让易大妈出面。
他看着妹妹吃得香甜，自己手里这半拉窝窝头仿佛也多了几分滋味。
正要就着凉水往下咽，就听见门外传来“咚咚”两声轻轻的敲门响。
“谁啊？”傻柱扬声问道，这么晚了，还有谁来？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条缝，高翠芬那张带着几分讨好笑容的脸探了进来，
手里还端着一个冒着丝丝热气的粗瓷碗。
“柱子，还没歇着呢？”高翠芬闪身进来，反手轻轻带上门，挡住外面的寒气，
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傻柱和雨水手里的窝窝头上，
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几分，带着一种刻意的亲切，“哟，正吃着呢？正好！”
她把手里那碗往炕桌上一放，傻柱和雨水的眼睛瞬间就直了！
那竟然是大半碗飘着油花的肉汤！
汤色清亮，上面零星点缀着几点翠绿的葱花，
虽然肉块不多，但那股子久违的荤腥香气，
在这冰冷的屋子里，简直像炸弹一样具有冲击力！
“易……易大妈，您这是……”
傻柱说话都有些结巴了，眼睛盯着那碗汤，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
除了上回从伍佰叔家拿回来的肉包子，
他都不知道多久没沾过荤腥了，肚
子里那点油水早就耗干了，馋，是真馋啊！
高翠芬看着傻柱那副模样，心里又是得意又是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楚，
她笑眯眯地把碗往兄妹俩面前又推了推，语气轻快：
“快，趁热喝！我今儿熬了点骨头汤，想着你们兄妹俩正长身体呢，光吃窝窝头哪行？
没点油水傍身，这大冷天的可扛不住！柱子你天天在丰泽园抡大勺，雨水也得上学校费脑子，都得补补！”
傻柱只觉得一股热流从胃里直接冲到了眼眶，
他用力眨了眨眼，把那股酸涩逼回去，声音有些发哽：
“易大妈……这……这太贵重了……易大爷他还伤着，正需要营养，您还是……”
“哎呀，给你你就拿着！”高翠芬故意板起脸，却没什么威慑力，反而带着长辈的嗔怪，
“你易大爷那边有呢！不缺这一口。
再说了，街里街坊的，看着你们孩子吃不好，我心里能得劲儿？
快，跟雨水分着喝了，暖暖身子！”
她心里盘算得清楚，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要想在傻柱这傻小子身上“得到”点什么，可不得先把他“养”起来？
瞧这面黄肌瘦的，开了春哪来的好“种子”？
傻柱到底是个半大少年，哪经得住这热汤和“长辈关怀”的双重诱惑，
再加上妹妹雨水那眼巴巴望着肉汤、偷偷咽口水的小模样，他最后那点犹豫也消失了。
“哎！那……那我跟雨水就谢谢易大妈了！”
傻柱不再推辞，道了声谢，小心翼翼地端起那碗在他看来珍贵无比的肉汤，先给雨水倒了小半碗，
看着妹妹迫不及待地小口喝起来，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自己才端起剩下的，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
温热的汤汁带着咸香和一丝肉味滑过喉咙，落入空空如也的胃里，傻柱舒服得几乎要呻吟出来。
这一刻，什么算计，什么委屈，仿佛都被这碗热汤暂时熨帖了。
高翠芬站在一旁，看着兄妹俩狼吞虎咽的样子，
脸上挂着慈和的笑容，眼神却幽幽地飘向了窗外漆黑的夜色。
开春……还得再想办法，多弄点好吃的才行啊。
这“养地造种”的活儿，可得抓紧了。
傻柱呢，到底是个愣头青，要怎么让他接受她这半老徐娘？
除了送吃的，那就得无微不至的关怀。
等他小子吃过了大妈的这一口，以后肯定离不开。老易的她不吃，可柱子年轻力壮的她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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