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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长安危局,弈者入城


长风呼啸,卷起官道上的枯叶与尘土,拍打在玄黑的甲胄上,发出“簌簌”的轻响。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凝重与铁锈味。

那座曾象征着煌煌盛夕的朱雀门,终于在地平线尽头,露出了它饱经风霜的巍峨轮廓。

三百年来,它见证了王朝崩塌,朱温篡逆,见证了无数忠臣的血与不屈者的泪。

今日,它将迎来一位本该在史书中尘封三百年的君王。

数百名不良人骑士,人甲俱黑,如一道沉默的钢铁洪流,护卫着中央那辆朴实无华的青布马车。

他们不发一言,但那股从尸山血海中淬炼出的杀伐之气,却汇成一股无形的阴云,沉甸甸地压向前方那座看似平静的帝都。

车厢内,李钰闭目养神,将那柄龙泉横置于膝上。

他并未运功,只是在感受。

感受着这片土地的脉搏,感受着那座雄城若有若无的呼吸。

三百年的沉睡,并未隔断血脉中与这片土地的联系。

他能“听”到它的悲鸣,它的屈辱,以及……它在压抑了太久之后,那份对改变的渴望。

地狱还是新生,他不在乎。

他只知道,从他踏出藏兵谷的那一刻起,这天下,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他的指尖在冰冷的剑鞘上,极有韵律地轻轻叩击着。

咚。

咚。

每一下,都仿佛踏在长安城那脆弱的神经上。

……

长安城,朱雀大街。

今日的长安,死寂得令人心悸。

万户萧疏,千巷无声。

商铺的门板上贴着封条,坊间的里门被沉重的石锁锁死。

连平日里最爱在屋顶上晒太阳的懒猫,都寻不到一只。

数千名金吾卫甲胄鲜明,手持长戟,沿着朱雀大街两侧,列成两道长长的壁垒。

可他们年轻的脸上,没有戍卫帝都的荣耀与骄傲,只有被冷汗浸湿的紧张与茫然。

他们接到的命令是“清街戒严,死守朱雀门”,却不知敌人是谁,来自何方。

他们只知道,那支从城外笔直逼近的玄甲骑队,带着一股让他们几乎要窒息的煞气。

而他们的顶头上司,金吾卫大将军韩逊,此刻正站在朱雀门高耸的城楼上,手按剑柄,脸色阴晴不定,掌心的汗几乎要握不住剑。

城楼下,是数千张拉满的强弓,箭头闪烁着森冷的寒光,直指长街尽头。

那只准备下令“放箭”的手,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

韩逊的额角,冷汗已经汇成了溪流。

他不是怕死,他是怕自己一个错误的决定,会成为李唐的千古罪人。

长街中段,一座名为“闻天”的酒楼,这是整条朱雀大街唯一还亮着灯火的地方。

二楼雅间,窗户半开,数双或锐利、或深沉、或忧虑的眼睛,正注视着城楼与长街尽头的动静。

“赵公,他们……到城下了。”

京兆尹杜让的声音有些发颤,他看着远处那道越来越近的黑色洪流,只觉得喉咙发干,连吞咽口水都变得困难。

雅间内,气氛凝重如铁。

在座的七八人,皆是如今大唐朝堂上仅存的柱石。

太常寺卿赵光逢、宗正寺卿李恩、吏部侍郎、兵部尚书……他们是维系着这座风雨飘摇的都城,不至于彻底沦为朱梁走狗的最后基石。

“哼,好大的阵仗!不良人倾巢而出,这是要干什么?逼宫吗!”

宗正寺卿李恩一拍桌子,须发微颤,怒不可遏。

他乃宪宗血脉后裔,生性最为刚直,也最重李唐法统。

“袁天罡那老怪物,是想把这长安城翻过来不成!他找个来路不明的小子,就敢号称太宗血脉,当我等都是三岁孩童吗!”

他锐利的目光投向首座那位闭目养神的老者。

“赵公,您是百官之首,我等今日齐聚于此,就等您一句话!我等绝不能坐视这等乱臣贼子,踏入朱雀门一步!否则,我等有何面目去见地下的列祖列宗!”

被称作赵公的老者,正是当朝太常寺卿,历经三朝风雨而不倒的赵光逢。

他缓缓睁开眼,那双阅尽了三朝兴衰的眸子,古井无波。

他没有去看窗外的剑拔弩张,只是将手中早已凉透的茶杯,轻轻放在梨花木桌上。

“啪”的一声轻响,满室的嘈杂与激愤,瞬间安静下来。

“李公稍安勿躁。”

赵光逢的声音沙哑而沉稳。

“袁天罡不是傻子。他敢这么做,必然有所依仗。”

一直沉默的兵部尚书沉声道。

“赵公,依仗我们已经看到了。岐王李茂贞的大军,前日已在凤翔集结完毕,兵锋直指长安。据探子回报,军中打出的,是‘清君侧,迎正朔’的旗号!”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京兆尹杜让脸色煞白。

“这……这岂不是说,若我们不开门,岐王就要攻城了?”

“不止。”

吏部侍郎苦笑一声,补充道。

“还有更糟的。从南边传来的消息,苗疆万毒窟的峒兵也已出山北上,据说领兵的是万毒窟虺王蚩离本人。他们的方向,也是长安。”

一桩桩,一件件,如同重锤,敲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李恩的脸色由红转白,嘴唇翕动,却兀自强撑道。

“外有强兵,内有逆贼,这……这分明是串通好的!我等更不能开门!一旦开了,便是引狼入室,这长安就彻底成了袁天罡的囊中之物!”

“不开门,守得住吗?”

赵光逢终于开口,一句话就问到了所有人的痛处。

“凭我们这几千疲敝的金吾卫,挡得住二十万岐国虎狼?还是挡得住十万苗疆峒兵?”

满室死寂。

赵光逢浑浊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一字一句道。

“我们现在要看的,不是袁天罡的阵仗,也不是那小子的真假。”

“而是要看……这盘棋,我们该怎么下,才能为大唐,博得一线生机。”

他转向京兆尹杜让。

“杜大人,传我的手令给韩逊。让他约束手下,弓上弦,刀出鞘,但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一箭。”

“赵公!”

杜让大惊失色。

“这……这无异于开门揖盗啊!”

“盗?”

赵光逢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难言的厉色。

“若他真是盗,自有我这把老骨头,为大唐守住最后的国门。可……万一,他是真的呢?”

这个“万一”,像一簇微弱的火苗,在他们早已冰冷的心底,悄然燃起。

赵光逢长叹一声,缓缓起身,整了整身上的素色常服,仿佛即将奔赴一场决定国运的庄严朝会。

“十几年来,我等守着一座空荡荡的皇城,苟延残喘,受尽屈辱。”

“今日,不管来的是龙是蛇,总好过再做一潭死水。”

他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透着一股赌徒般的决绝。

“开门,放他进来!”

“我等,就在这太极殿前,会一会这位三百年前的‘启明之星’!”

“若他是假,我等便以血溅殿前,当着天下人的面,戳穿这弥天大谎!”

他顿了住,声音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的颤抖。

“……若他是真,我等,便为他……重开一个盛世大唐!”

“轰隆隆——”

朱雀门城楼上,金吾卫大将军韩逊看着手中那枚刻着“赵”字的令牌,又看了看城下那黑压压的骑阵,最终咬碎了钢牙。

“传令!开城门——!”

沉重的朱雀门,在无数金吾卫复杂的眼神中,缓缓开启。

那支纯黑的队伍,没有丝毫停顿,如同一柄淬了剧毒的匕首,悄无声息地刺入了这座帝都的心脏。

当马车碾过朱雀门门槛的刹那,李钰叩击剑鞘的动作,停了。

他缓缓睁开眼,深邃的眸子望向车窗外那熟悉的街景,心中无悲无喜。

他能感觉到,一股沉寂了太久,庞大到难以想象的意志,从这座城市的每一寸土地下苏醒。

这不是什么玄妙的龙气,而是这座城市,这片土地,三百年来的记忆与烙印。

是对盛世的怀念,是对沉沦的悲愤,是对复兴的渴望。

而他,李钰,便是承载着这一切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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