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侏儒狂吠如犬，天威之下尽豚鼠
一个时辰后，旗舰“镇海号”的甲板被海水冲刷得干干净净，但空气中那股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却像是渗进了木头的缝隙里，怎么也洗不掉。
数十名被从海里捞上来的东瀛俘虏，被剥光了身上那套可笑的甲胄，双手反绑，如同待宰的猪羊一般，跪在甲板中央，在凛冽的海风中瑟瑟发抖。
他们之中，不乏刚才还在耀武扬威的将领，此刻却面如死灰，眼神中只剩下麻木的恐惧和呆滞。
韩逊、张敬之等一众将领围在旁边，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古怪，那是一种混杂了鄙夷、好奇和难以置信的神情。
“他娘的……就这玩意儿？”
一名玄甲军的裨将，终于忍不住了。
他走到一个跪着的，明显是高级将领的俘虏面前，伸出穿着铁靴的脚，在那俘虏的头顶上比划了一下。
那俘虏跪在地上，头顶堪堪只到这名裨将的腰带位置。
“还没老子家里的磨盘高！”
裨将啐了一口，满脸的匪夷所思。
“老子在长安城里，见过的耍猴的猴子，都比他高点儿！”
“就这么些个三寸丁、罗圈腿，是怎么拿着刀，把咱们大唐李家村三百多口人给屠了的？”
他的话，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韩逊也是眉头紧锁。
这些倭人，普遍身材矮小，四肢短粗，罗圈腿尤其严重，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看上去滑稽得紧。
他实在无法将眼前这些如同侏儒般的生物，与奏报中那些残忍嗜血、动辄屠村灭户的东瀛匪寇联系在一起。
“一群沐猴而冠的畜生罢了。”
张敬之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他戎马一生，见过的穷凶极恶之辈多了去了。
他知道，有时候，越是矮小的畜生，咬人就越是狠毒。
“别废话了，审！撬开他们的嘴，问出他们本岛的兵力部署和防御图！”
“是！”
立刻有两名如狼似虎的玄甲军士卒上前，像拎小鸡一样，将刚才那个被比划身高的东瀛将领拎了出来。
其中一名士卒二话不说，对着他的肚子就是一记势大力沉的直拳。
“唔！”
那将领闷哼一声，整个人弓成了煮熟的虾米，嘴角立刻溢出混着胆汁的鲜血。
但他却死死咬着牙，抬起头，用一种怨毒到极点的眼神死死瞪着士卒，嘴里用东瀛话叽里呱啦地咒骂着什么。
“哟呵，嘴还挺硬！”
士卒们被他那眼神激怒了，也不再留手。
一人揪住他的头发，将他的脸狠狠按在粗糙的甲板上摩擦，另一人则抽出刀鞘，对着他的后背和四肢关节处，狠狠地砸了下去。
“砰！砰！砰！”
沉闷的击打声，伴随着骨骼碎裂的“咔嚓”脆响，在甲板上回荡。
那东瀛将领起初还在疯狂咒骂，很快就变成了凄厉的惨叫，最后只剩下如同破风箱般的微弱呻吟。
然而，无论怎么拷打，他都只是惨叫，一个有用的字也吐不出来。
“换一个！”
一连审了七八个所谓的“武士”，结果都是一样。
他们要么死硬到底，被打个半死也不开口；要么就彻底吓傻了，只会哭爹喊娘地求饶，裤裆里一片湿热，同样问不出任何有价值的情报。
上官云阙站在一旁，看着这血腥的场面，有些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他走到韩逊身边，开口说道。
“哎哟，我说冠军侯，这帮小矮子，个头不大，骨头倒是挺硬。”
“这么打下去，怕是把他们全打成肉泥，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要不……让奴家来试试？”
他捏着兰花指，正要上前，展现一下自己独特的审讯技巧。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一直跪在俘虏堆里，一个看上去最不起眼、从一开始就被吓得屎尿齐流的东瀛小兵，突然“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他一边哭，一边手脚并用地向前爬，也顾不上满地的污秽，对着上官云阙的方向，用一种极其别扭，却能勉强听懂的唐话，涕泪横流地大喊道。
“大人！这位“美丽”的大人！别打了！求求您别打了啊！”
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数十道目光齐刷刷地，像刀子一样落在这个痛哭流涕的东瀛兵身上。
那小兵被这阵势吓得一哆嗦，差点背过气去。
但求生的欲望压倒了一切。
他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哭得更凶了，额头在甲板上磕得“砰砰”作响，不一会儿就磕出了一片青紫混着血丝。
“大人啊！饶命啊！您……您都没问我呢！”
“我会说唐话！我以前在港口，跟唐商学过一点点唐话啊！我会说啊！”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卑微与谄媚，与刚才那些宁死不屈的“武士”形成了天壤之别。
上官云阙好看的眉毛微微一挑，兰花指翘得更高了。
他饶有兴致地迈着猫步，走到这个小兵面前，蹲下身，用丝帕轻轻点了点他那沾满污秽的下巴，将他的脸抬了起来。
“哦？小东西，你还会说我们唐话？”
“会……会一点，大人，只要您不杀我，您想知道什么，我……我都说！”
“我知道平贞盛那个蠢货的秘密！我知道我们主帅的计划！”
“我知道哪条航线可以直接到京都！我什么都知道！”
此言一出，全场皆静。
韩逊和张敬之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浓厚的兴趣。
上官云阙脸上的媚笑愈发浓郁，他轻轻拍了拍那小兵的脸，声音轻柔得像是情人的呢喃，却让那小兵抖得像是筛糠。
“很好，小可爱。”
“看来，你是个聪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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