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心思现实
山桃妈这么一杠子插得，两个当事人都知道没戏了。
汽车不大功夫就跑完了那一段盘山县道和平坦的二级省道，进入了去省市的高速公路，主任一踩油门越野车就飞起来了。
场长给主任点着了一根烟叮嘱了一句：“先去市里驾校给山桃所长报到，看看那里是咋安排考试的。”就不再多说，头仰靠着座椅后背眯着眼睛陷入了沉思。
山桃给母亲说：“下午就给你去医院检查吧。”山桃妈说：“不要那么急，先办你的公事。”场办主任说：“驾校那里今天可能就只是报个到，通知一下明天的集合时间，考试是交警队组织的。”
山桃正和云林开始热和起来，也不想再次太深地陷进和场长的不正常关系里去，谁都知道纸包不住火的道理。放纵欲望犹如吸食毒品，最容易上瘾，一次次下去，就是一步步迈向深渊。和场长的藕断丝连的关系，实质就是纯粹的男女情爱关系。不是吗？被场长嘴里说着宝贝心肝紧紧抱着的时候，她也曾陶醉在幸福甜蜜的海洋里，可是醒来一想，这种偷偷摸摸的关系能维系多久呢？而自己咋就不能决然一刀两断呢？只有云林才是能和自己光明正大能一辈子携手的男人呀！
山桃想着，为了将来的平安生活，再也不能走着钢丝玩火了！场长借着考驾照，说了一起去城里的事情，山桃又身不由己地期盼起来。理智一遍遍警告自己：“千万不能再那样了！”手脚却在咚咚咚的心跳里忙着收拾着跟着去的东西了。要不是母亲忽然提出来一起去市里，谁知道这时候两个人会怎么样子了？和母亲坐在一排，感觉着在汽车的飞驰里，玻璃窗外面景物哗哗的后退，山桃的心慢慢回到了理智清醒里来了。
看着母亲有了睡意，仍然强忍着睁大眼睛盯着前面的路的样子，山桃对母亲说：“妈，你合眼睡一会儿吧，到了我叫你。”母亲说：“我不瞌睡。”继续坚持睁着眼。
场长坐在前排，好像睡着了，实际一点没有瞌睡。他一直冷冷淡淡地不动声色，大脑反而一直翻江倒海思绪万千。自从在省城的宾馆里，他在山桃的身上纵横驰骋完成了男人的杰作以后，他忽然感到了已经沉寂好些年的男人的雄风重新回归了。在山桃面前，他年轻人一样的冲动心跳，双手摸住山桃的身躯，就像伸手从高远的蓝天上撕下来了一块雪白的云彩，卷着托着自己的灵魂飘呀飘呀融入蓝天里化为青气消散。
每当忙完那些公务琐事，一有空闲，场长就想着山桃粉白娇嫩的丰润胴体。他知道这种不伦之爱是极不道德地令人不齿，也清楚他们不可能有什么结果，自己的那个农村老婆，虽然不知道什么是风花雪月，可也给他生了一男一女两个可爱的孩子，现在一个正上高中，一个已经是在外省的重点大学的大学生了。他不可能在婚姻问题上重新选择，不然，迎接他的只能是身败名裂或者是粉身碎骨。所以，场长回了山里，在人面前，深深地忍耐着掩藏着，扮演着正人君子的公开角色。可是一想到山桃，一见到山桃，就热血沸腾跃跃欲试，恨不能一把抓着就上巫山赴阳台。那天塔上的一番云雨，就是他预谋等待的作为。
在人面前，场长是个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人，他不像有的同行那样不顾眉眼地放浪形骸，他不愿意在生活圈子里搞得见不得人，总是很小心地注意深藏不露。即使去城里招待某些关系户，也是独自出动一个人也不带。正常的请客送礼才带着办公室主任或者司机会计去提东西。所以，在全县林业系统里。人们都知道，场长这个人虽然有时候训人响雷闪电，不留情面，可是本质是个有能力的好领导。他那个农民老婆也是一样的看法。
多年了，场长就是一直当着人前面后不一样的申公豹式的矛盾人。他奉行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古训，活着人用着权，年年出现在系统和县里的光荣榜上。可是，和山桃的艳遇，打破了场长的为人准则。一脚陷进去就再也拔不出来了。他也曾想悬崖勒马早收缰，可是食髓知味，禁不了了。一听到通知山桃去市里考驾照，他立即不动声色地安排好了连环套。开车上山的时候，他一遍遍自我安慰：“就这一次，回来就收手，再也不了！”他也知道山桃就要结婚了，以后也难有时机了。他想着：“不到中午，就可以怀抱美娇娥，以遂相思之愿了。”
万万料想不到的是，随车坐上了山桃妈这个高级特大电灯泡，完全打乱了场长的如意算盘。下山的时候，场长就重新设计安排了去省市里的活动内容，既然私欲难遂了，不如正经去办一趟公事，所以带上了场办主任，既不用自己自己开车跑路提东西，也避了和女下属去城里的嫌。给山桃妈看病那样的事情，主任可以去办，不然，要是不带着山桃妈看病，对不住山桃，要是亲自领山桃妈去医院上下跑，自己的身份年龄也不允许那样猥琐的表现。
汽车从市里的北出口下了高速公路，驶上新修的迎宾大道。主任说：“先登记宾馆，吃过饭再去驾校和医院行吗？一会人家就都要下班了。”场长和山桃都说：“就这样吧。”
进了宾馆的大厅，一踏上红地毯，山桃妈胆怯地不敢向前移步，山桃扶着母亲去一边的大沙发上坐下，老人家仍然小心地担着一半屁股不敢坐实，小心翼翼地问山桃：“是在这个比宫殿还要好的地方住吗？”山桃回答：“就是的。”山桃妈说：“走，咱俩住旅馆去。这么高级的地方，不知道要多少钱呢？不是咱这样的人住得起的。”起来拉着山桃就要出去。场长挡住说：“老嫂子，不用你管，咱只登记了标准间。你出去去那个旅馆价钱都和这里都差不多。”
主任已经登记好了房间，过来和山桃搀着山桃妈一起去电梯口。进了房间，放好手里一直紧紧抓着的那个旧挎包，山桃妈还是不愿意住这么高级的地方。山桃只得又搀着母亲去卫生间洗了脸，出来给母亲倒了一杯水。山桃妈端了水杯坐在床沿喝着不再说什么了。
洗完了脸，隔壁住着的主任过来叫山桃和山桃妈一起去饭厅吃午饭。又坐电梯一气上了二十二楼，进入了一个一个叫“飞云厅”的包间里。包间只摆了一张大饭桌围着一圈十个高背椅子，服务小姐过来撤了多余出来的餐具，拿出菜谱请点菜。主任把菜谱递给场长，场长说：“咱们只吃一顿便饭，你就随便点几个菜吧。”主任问山桃妈：“老嫂子，你第一次来这里，想吃什么，我给你要。”山桃妈说：“我要一碗燃面就行了。”场长笑着说：“这里没有那个东西，一会都吃米饭吧。这里点了菜，米饭就不再收钱了。”山桃妈听说米饭不收钱，就没有说啥。
一桌花花绿绿鸡鸭鱼肉凉热炒拌摆了十来个菜，山桃妈心疼得不知道又得多少钱。没有再要酒，个各人按照饭量就着菜吃了比酒盅大不了多少的几碗米饭，山桃妈吃了两小碗米饭，就再也不好意思要了，要不是自己的女儿不断给她前面那个碟子里夹菜，她就要饿着了。
饭后回了房间，山桃妈瞅着场长和主任不再跟前，小声问山桃：“那么一大桌菜要多少钱呀？”山桃说：“我也不知道。”山桃妈说：“回去要扣你多少工资呀？买那么多菜，几个人都没吃完，太可惜了。”山桃说：“你多少年出来一回，就不要老是操心钱的事了吧。老娘！”山桃妈不说了。
场长说要去市政府找人办事，让主任把他捎到市政府前面就一个人下了车。主任直接开车拉了山桃妈和山桃去驾校看考驾照的事情。提前打了电话，知道驾校午休时间有人值班。
说是驾校，实际只是在一个面临大路的家属楼下面租了一套两间的办公室，山桃他们一进去，里面那两个办公桌后面坐着的一男一女就知道是干什么来的。拿出了一沓表册让山桃逐项填写了，收了两千块钱的附加费用，给了厚厚的两本书说：“交警队要组织一天桩考，一天9选6，一天路考，收两千块钱是防备你万一考的过不了关的运作费，要是你自己考得通过了，就会退给你的。笔试你已经在报驾校那几天考过了，少收了四百元的押金。明早八点开始考试。七点以前要来这里集中，统一坐车去。”
山桃担心过不了关，问：“监考严不严？”收表的回答：“都运作好了，没有问题。有的人连小学程度都没有的，难道都不准人家开车了？你只要按时参加了就就行。人不来就没有办法。你就照着书，能抄多少抄多少。”
返回来到了市人民医院前面的广场停了车，刚好是医院两点钟上班的时间。
挂号，排队，检查，医生也没有诊断出确切的病来，开出了一沓的各种仪器检查化验表来，让去逐项进行，连大脑CT和核磁共振都开了。大概一问，光是检查费就过了千元，还不知道会不会要求住院呢。山桃妈被吓住了，坚决不去检查。主任看山桃左右为难，就说：我有个老同学在这个医院当副书记，我去看看能不能另外找个大夫看一看。
主任去了医院后面的行政楼找到了老同学，老同学给内科主任打了一个电话，内科主任正在住院部上班，叫病人上十二楼的内科住院部来。
主任和山桃搀着山桃妈乘电梯上去找内科主任，在电梯里，主任叮嘱山桃和山桃妈：“千万不要说去门诊看过了！”内科主任详细问了山桃妈的病情说：“多年劳累得的慢性病，一下子没有很有效的治疗办法，给你开一些药回去吃着慢慢调理吧，住院是白花钱。”山桃说：“既然好不容易来了，做几个常规检查吧。”内科主任就给开了血常规化验、心电图、B超三个单子，出了一百多元钱，不大时间就查完了，拿去让内科主任看了，说是没有大问题。开了一个处方单，让带一些药回去吃。山桃妈拿了处方单说：“出去了在街道的药店买吧。”他听人说过，医院的药贵极了。
到了晚上下班的时间，主任给山桃妈打开了宾馆房间的大电视。场长说：“老嫂子，你晚上一个人先看电视，我们三个人要给人家送情去。”
山桃妈看见时间还早，且是三个人，就对山桃说：“去吧，早回来，我一个人在这个神清鬼清的地方害怕。”场长说：“借着人家领导们刚刚下班都在家，不然一会儿连人都不好找了。我们送完情还要回来吃晚饭呢。你老人家也要饿一会了。”
几个人开着车，提着东西，在市政府的家属小区楼上楼下跑完了已经八点多了。回了宾馆，腰酸腿痛，叫着山桃妈胡乱吃了晚饭就疲乏不堪地去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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