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为娘真难

山桃接了电话：“谁呀？”服务员把话筒递给了山桃妈。山桃妈拿过电话说：“这么晚了还不回来吗？”山桃说：“刚刚送走客人，我喝一杯水就动身回来。”

            主任说：“这么晚了，明天一块走吧。”山桃妈在另一边听见了，赶紧接着说：“你快回来吧！我咋忽然觉得头晕，肚子也堵得慌，莫不是犯了啥病了。”山桃着急了说：“你先喝一点水，我就往回赶！”

            场长给主任说：“那你就再跑一趟，把山桃所长送回去。如果太迟了，就住在那边。明天一早来接我吧。”

            场办主任说：“只好这样了。要是山桃妈需要去医院，我也好去帮帮忙。”场长联系这次出门的过程一想，知道了山桃妈的心思，就说：“好吧，年老人偶尔头晕心堵是正常的，估计不会过分严重。”

            山桃不明白场长的话，着急说：“我妈以前可从来没有犯过这样的病呀！”

            场长说：“人一上了年纪，就容易犯说不清的病。你们先过去看看，要是真的病重，给我打电话。如果不是明天还要去财政厅，我们就可以一块过去了。”又给山桃说：“咱秘书长今天喝了不少酒了，那些酒在咱山里不算多，在城里足够酒后驾车了，你可要操心呀。”

            山桃说：“我出去叫个出租车吧，”主任说：“没事！我头脑清醒着呢！多年喝酒，在山里都能好好地开车，这里这么好的路不会出事的！”

            山桃看见主任这么说，咋说都不让主任出去开车了。场长见状就说：“那就叫一辆出租车吧。”用宾馆床头的电话给出租车公司打了电话，回答让在附近的出租车马上赶过来。

            不到五分钟，出租车司机打电话上来，说是车已经停到了宾馆大厅门口。场长给主任说：“你送山桃下去，把车费给司机提前结了，叮嘱清应该送到的地方。”主任答应了和山桃一起下楼，安排山桃坐上了出租车。

            山桃心急火燎跑进和母亲住的房间，看见母亲正端坐在床上和那个女服务员一块看电视。山桃不明就里，很着急地问母亲：“妈。怎么样了？”

            山桃妈慢慢说：“按你说的，喝了些水，好多了。”山桃嗔怪：“你大惊小怪，吓死我了。”母亲心想：“你回来了，我就啥病都没有了。”

            山桃给场长和主任打去电话说：“你们放心睡吧，没有事了。”场长心想：“我就知道没有事的。”嘴上说：“最好还是去医院看看。”山桃给母亲说了。母亲说：“算了，这么晚了。看明天咋样再说。买了这一大包药还没有吃呢。”

            早上七点多钟，刘师就开着车到了市里山桃和母亲住着的宾馆。一起上饭厅去吃过自助早餐，就去了驾校那里集合。

            在驾校的路边，山桃下车去坐驾校的车的时候，给刘师说：“你开着车带我妈去市里转转，我考完今天的9选6就给你们打电话。”刘师说：“还是先一块去看看，要是不顺当，我就在那里找我的老战友。”山桃向驾校的人问了考试的具体地方，就没有再坐驾校的车，仍然坐了刘师开着的车提前去了考场。

            这次的考场是在远离市区的一个农村.交警队在那里用围墙圈了一百来亩地，里面人为设置着各种可能遇到的比较有难度的问题现场，刘师知道里面有什么绕饼子、过限宽门、单边桥、侧方停车、半坡起步等。他在教练山桃的时候，也在山里的找了相似的地形练习过。

            刘师提前和山桃赶来，目的就是想让山桃争取提前在里面熟悉熟悉，可能的话，活动活动看门的，把车开进去试一试。可是到那里的时候，外面早已停了不少车了，一个破旧的钢筋焊就的花匡门紧紧闭着，外面站了两个板着面孔的警察，任谁说什么也不放一个人进去。

            看看离考试开始的八点半钟还有不少时间，刘师给老战友打电话想走一走后门，那边的手机一直是移动公司千篇一律的录音：“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气得刘师恨不得甩了手机。

            时间快到了，交警队的车队闪着警灯，掀起一路尘土过来了。刘师在一个车窗里看见了老战友，他立即不顾尘土的飞扬向前一步招手，老战友没有看见他似的径直开着警车进了两个警察一人一边拉开了的旧钢筋大门。那两个警察又紧紧合上了门。刘师看见老战友这样对待自己，更生气了。

            刘师正起得肚子咕咕响，手机响了，他一看，正是老战友交警支队副支队长打来的。刘师气呼呼对着手机喊：“你真的是官做大了，认不得我这个老百姓了？”老战友哈哈笑着说：“我知道你生气啦，这不是给你赔罪来了吗？你要理解我的难处呀。支队定了纪律，除了个别值班的，所有人上班前一小时就不准开机了。我是主考，手机这几天快被人打爆了。在大门口哪里敢出车门呀？你说的那个人我在笔记本记着呢，你放心吧。”不等刘师再说话，又关了机。

            八点半准时，有几个警官出来按昨天的名单顺序点名排队，一个接一个把所有参加考试的人都让后面的紧跟着前面的走进里面去了。两个守着大门的警察也进去从里面锁上了门，继续坐在门里面大门一边的门房的台阶上的连椅上喝着着茶看着大门外面的人。

            山桃妈和刘师挤到大门口，再使劲也看不到里面的考试。刘师搀着山桃妈说：“走吧，咱们坐车上等去，在这里咋急也帮不了一点忙。”山桃妈不想去车里坐，被刘师不由分说拉了去停在路畔的车里了。

            一个多小时，山桃考完出来。她到了车旁边拉开车门，山桃妈和刘师才发现了。山桃妈问：“这么快就考完了？”山桃说：“今天的考完了。”刘师问：“挑的题目难不难？”山桃说：“上车不一会就按照考官的要求做完了。下来在那里等着和一伙人抽签决定是不是参加夜考。”刘师问：“你抽了什么？”山桃说：“一个警官不叫我去抽签了，说下午要安排一场路考，叫我准备一下提前考了，明天就不用再来了，就让我出来了。”刘师知道是老战友关照了。

            刘师给场办主任打电话说下午一考就结束了，主任请示了场长后给山桃打电话说：“山桃所长，场长说让你们现在去宾馆退了房，下午路考一结束，如果再没有重要事情，晚上就一块住在我们住的女皇宾馆，明天看情况再决定回不回去。”山桃说：“我妈没有机会来省城，我明天想领她去省城的街上转转。”主任说：“那正好，你们现在去退了房，我在这里给你们提前登记了。”

            天还很早，山桃让刘师开着车，拉了他和母亲在市里的主要大街转了一个大圈子，给母亲看了市里的大概面貌说：“妈，你看看比咱白云山怎么样？”母亲说“到处是人、车和大楼，晃得人头呜呜地转。”山桃和刘师都被逗笑了。

            坐车转过了，刘师问山桃妈：“想不想去大商场看看？”山桃妈说：“不去了！东西都贵得要命，咱一件都买不起。”山桃说：“不转了，回去退房吧。午饭后就再不回宾馆去了，直接去省城。”

            山桃妈说：“咱们就不去省城里了吧？我不想去逛了，出来好几天了，山豹在家吃不了饭。咱今天就回去吧。”刘师说：“那就晚上住省城，明天和场长他们一起从省城直接上高速回去。”

            回到宾馆里，十一点多了。刘师和山桃把山桃和母亲的东西收拾提下了楼，一齐放到停在楼前广场的车里。去前台退了房。又和山桃扶了山桃妈去顶楼的大饭厅吃了午饭。结账的时候，说了已经退房的事，有人拿出账单问：“你们是继续记账还是结清押金？”山桃电话问场办主任，主任说：“押金条子在我这里，你们还是记了账，我迟早去了再结账。”山桃就在账单上签了字。

            下午的路考还在那个一圈墙围着的场子门前集中，那里还有不少上午没有轮上的人继续等着考9选6。下午的点名分了两摊，山桃这边参加路考的只有三十几个人。山桃仍然在前面被点到了名。进去不长时间，里面开出来了几辆印着“教练车”字样的黄军用吉普车，出村上了村子里的生产路。

            一小时过去了，山桃打电话说：“我路考完了，在312国道收费站附近的路上等你们。”刘师开了车，十几分钟就在公路边找到了山桃。不等刘师问情况，山桃就说：“这个更容易了。不过比山里多过了几次红绿灯，又在过桥的时候喊我停车，我才不上当呢！”知道山桃都考过了，山桃妈也非常高兴。

            山桃妈说：“你考试完了，现在还早着呢，咱回家去吧。”山桃说：“不是说好晚上在省城去吗？主任把房间都登记了。”

            山桃妈说：“人家领导们忙事情，咱去了，光能给人家添麻烦。”山桃说：“我打电话问问。”山桃妈说：“你就说咱们没有事情了，从这里先回去了。”

            山桃给场长打电话，说了母亲教的话。场长一口回绝：“不要多说了。这里晚上还要宴请几个厅长，正等着你山桃来当礼仪呢。不耽搁了，赶紧过来做准备！”电话挂了。

            山桃马上让刘师把车掉头，开上了去省城的高速公路。山桃妈虽然极不情愿，也挡不住，只好坐在车上不动弹。

            到了秦皇宾馆，场长和主任也是刚刚请客回来，看见山桃风尘仆仆的样子，皱着眉头说：“这个样子，怎么能招呼贵客？快去下面的发廊把头简单收拾收拾，画一个淡妆，就马上回来。”山桃妈不想让山桃去化妆，也不能硬拉住自己的女儿，只得和女儿一起跟着场办主任去了下面的街道一个美发厅，一进门就有人招呼母女俩去在大镜子前面的转椅上面坐，山桃妈不知道如何应付，主任叫山桃妈坐在一边的大沙发上喝着水等着，自己去收银台交了钱，山桃妈不知道具体多少钱，偷着看见主任给了好几张一百块的人民币。山桃妈被刀子割了一样心疼。

            山桃做完头、化好妆，来叫母亲的时候。山桃妈被女儿的艳丽漂亮惊呆了，她也认不得女儿了。要不是心里有事，她真的喜欢女儿这样好看的打扮。

            晚饭时间快到了，场长让场办主任安排刘师先和山桃妈去饭厅吃了晚饭，再让刘师开车去著名的易俗剧院去看秦腔戏。

            主任和刘师去了山桃和母亲的房间。山桃妈正在喋喋不休地叮咛山桃一口酒都不要喝呢。主任给山桃妈说：“老嫂子，晚上来的客人都是比咱县的书记和县长还要大好几级的大官，您老人家就不用去参加了。让刘师陪你去易俗社看戏去。咱山里人，一辈子能看到易俗社的正经秦腔戏的人可没有多少个呀。你跟着女儿饱眼福了。”

            山桃妈说：“我不花那个戏票钱了，山桃把客人招呼着入了席，在外面给我买一点啥饭我吃了就好了。”主任说：“这那里行？戏票都买好了。你就去看吧。客人一来，山桃就走不开了，山桃走了谁给领导们倒茶看酒？”不管山桃妈的态度，让刘师搀着山桃妈去了饭厅。

            易俗社的秦腔戏唱的什么内容，山桃妈心里有事坐立不安，根本没有听出什么眉眼。散戏后已经快到十二点了，回了宾馆里的房间，山桃还没有回来。

            山桃妈着急着山桃，叫刘师领她去找，刘师支吾应付着，推说不知道在哪里，只是安慰山桃妈：“你放心，可能还在陪厅长们在舞厅唱歌跳舞呢。”山桃妈最怕的就是这些事，隐隐听见楼顶方向传来舞曲声，她想自己去找，可是不知道咋样能到这个大山一样高大的楼顶去。刘师又不肯帮忙，山桃妈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干着急没有办法。

            实在等不住山桃回房，恳求刘师给山桃打电话，刘师还只是好言劝着，就是不听山桃妈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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