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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截货


冯远钧看着他这副紧张失措的模样,眼底带着冷意。

“我没什么意思,只是想告诉你,这批货我今天必须拿走,就凭你们两个人,拦不住我。”

傅云州的心在听到  “这批货是青洪帮的”  时,就已经开始动摇了。

他不懂这些瓷器有多珍贵,也不知道走私它们能赚多少钱,但他清楚地知道,黄叔骗了他。

黄叔当初让他护送这批货时,只说是帮  “洋人”  运的普通货物,根本没提青洪帮半个字。

可看着冯远钧那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傅云州心里又憋着一股不服输的气,他咬了咬牙,沉默了几秒,重新握紧,神情阴冷地看着冯远钧:“能不能拦住,试过才知道!”

冯远钧其实打心底里是看不上傅云州这种愣头青的,但他并不希望傅云州死在自己的枪下。

上次南市施粥,他看着傅云州将粮食分给逃荒的人,知道这人有些认死理,却不是个坏人,没必要为了这批货送命。

见傅云州不肯让步,冯远钧只好走上前,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将他拽到一边,压低声音说了几句。

丁子勇站在原地,没听清两人说了什么,只看到傅云州的肩膀渐渐垮了下来,眼神里的坚定一点点褪去。

最后他缓缓低下头,松开了握刀的手,将刀放回后腰上。

傅云州抬起头,看了冯远钧好一会儿,最终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对方的要求。

冯远钧见状,不再多言,转身从身边手下手里拿过一把枪,对着夜空  “砰砰”  开了几枪。

枪声在寂静的渡口炸开,震得水面泛起涟漪,岸边芦苇丛里的几只野鸭被惊得扑棱着翅膀,飞进了漆黑的夜色里。

先前偷偷躲在岸边的两个渔粮帮小弟,听到枪声后,心想傅云州和丁子勇肯定被对方的人杀了。

吓得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爬起来,头也不回地往渔粮帮的据点跑,只想赶紧回去报信。

而另一边,傅云州拉着丁子勇的手,毫不犹豫地翻过船舷,“扑通”  一声跳进水里,朝着岸边游去。

冯远钧站在船边,看着两人渐渐远去的身影,身后的手下快步走上前,低声问道:“二少,这批东西接下来送去哪?”

冯远钧收回目光,语气冷了几分:“让人把船上的东西全都搬下来,腾空船只,剩下的事不用你管,我自有安排。”

手下不敢多问,连忙点头退下。

冯远钧仰面望向墨色苍穹,心头却沉得厉害。

这东西,绝不能交给大哥,也不能送到爹手里。

最近家里的气氛像绷紧的弦,大哥和爹因为眼下的局势吵了好几次:大哥始终坚持不亲任何一派,不愿和洋人、岛国人有牵扯。

可爹明显已经开始动摇,前几天甚至偷偷见了几个岛国人,这事被大哥发现后,两人大吵了一架,闹得不可开交。

而他也是偶然听到了两人的争吵,才知道爹竟然私下里和两边人都有来往。

所以这批货绝不能留在家里,只能先运到郊外,找个没人知道的空墓埋起来,才能暂时保全下来。

如今国破山河在,四处都是战火纷飞的凋零景象,百姓们连活命都成了难题。

根本没人能顾及这些珍贵的瓷器。

他更不愿让这些文物落入侵略者的手里,便宜了那些烧杀抢掠的洋人、岛国人。

他又想起了傅云州,刚才要不是他提到了姜弘瑶的名字,戳中了傅云州的软肋。

以傅云州的性子,肯定会和他死磕到底,到时候免不了又是一场冲突。

“看来,还是得找个时间和姜美玉说说,”

冯远钧低声自语,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

“傅云州这人做事可没有什么底线和原则,别后面闹出什么事来。”

浑浊的江水还在顺着衣角往下滴,傅云州和丁子勇深一脚浅一脚地踏上滩涂。

丁子勇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目光落在傅云州紧绷的侧脸上,“傅哥,咱们这模样回去,怎么跟黄叔交代?”

傅云州抬手将浸透江水的短衫脱下来,粗粝的布料攥在掌心,他手臂发力拧出一滩滩水迹。

他垂着眼,语气淡得像江面上的雾:“实话实说。有人带枪截货,我们只能跳船。”

丁子勇点点头,眉头却依旧拧着,又追问道:“那姓冯的……  他在船上跟你说了什么?我看他单独拉着你说了一会儿。”

傅云州没立刻回答,只是将拧干的短衫重新套回身上,冰凉的布料贴在皮肤上,让他打了个轻颤。

方才冯远钧的话却在耳边愈发清晰  ——“傅云州,别再助纣为虐了,认清现实吧。你还想见姜弘瑶,就好好想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拳头无意识地攥紧了,他不得不承认,这番话像一根针,刺破了他一直自欺欺人的伪装。

心湖彻底乱了,他忽然看不懂这世道:一边是黄叔给的  “安稳”,一边是冯远钧点破的  “真相”。

而阿瑶的笑脸,又在这中间晃得他心口发疼。

上次黄叔让他运大烟,他心里就打了个突,可他不敢深想,只能逼着自己逃避。

可现在不一样了,姜弘瑶成了他心口最软的牵挂,他只想堂堂正正地站在她面前,能常常见到她笑。

两人赶回南市,傅云州拿着刀先在自己的胳膊上划了几道参差不齐的口子,又接过丁子勇递来的手臂,刀片划过皮肉时,丁子勇闷哼了一声,却没躲。

看着鲜血慢慢渗出来,傅云州撕下衣襟上的布条,动作利落地给丁子勇包扎好。

才沉声道:“冯远钧截货的事,就当咱们从没见过他。不管谁问,都一口咬定是不明人士动手。待会儿见了黄叔,我来说。”

丁子勇点点头,两人并肩往渔公所走,浑身的泥巴混着血腥味,惹得路上的行人纷纷避让。

渔公所内,黄金刀端坐于太师椅上,茶气氤氲,缭绕在他脸前,掩去了神情。

阿才早已将任务失手的消息带回,他却未露半分怒容。

此刻他心头盘桓的,是另一桩更紧要的事——傅云州那小子,究竟知不知道他向青洪帮递了投名状?

“黄叔。”

傅云州推门而入,眼帘微垂,恰到好处地敛去眼底那抹冷意,只余几分狼狈,不多不少,正合时宜。

黄金刀当即撂下茶碗,起身踱至二人跟前,目光在他们身上的泥污与伤口间逡巡片刻,见不过是皮外之伤,神色稍缓。

语气里刻意掺了几分关切:“人没事就好,先回去歇着,其余的事不必再管。”

“黄叔不问问截货的是谁?”傅云州往前踏了一步,声线平静。

黄金刀缓缓坐回椅中,指腹摩挲着温热的碗沿,“阿才都说了,是带枪的人动的手。我身边……怕是出了内应。这事我自会查清,你不必插手。”

见傅云州不语,黄金刀眼缝微眯,精光一闪,话锋陡然转向试探:“你在船上待得比阿才久,他们……没跟你搭话?”

傅云州心头一凛,顿时明白他是在探自己是否与对方勾结。

他抬首迎上那道审视的目光,神色坦然,话音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余悸:“没说什么。他们将我们捆了,只问了句‘是不是洋人的货’、‘要发往哪’,便进舱查货。”

“后来见货未动,那领头的举枪要灭口,我趁他们不备,挣开绳子带子勇跳了水。”

茶碗烫手,黄金刀指尖发麻,却仍未松开。

阿才确实提到了船上有枪响,傅云州这话跟阿才说的差不离。

傅云州这小子一向命硬得很,逃过一劫,倒也合情合理。

他端起茶碗喝了口茶,又把目光投向一直低着头的丁子勇:“阿勇,你看清那帮人的模样了吗?”

丁子勇冷不丁被点名,身子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他一直觉得黄金刀老谋深算,对傅云州的好全是带着目的的,此刻更是不敢抬头。

声音有些发紧:“他们都蒙着脸,看不清模样,但身手极好,动作又快又狠。”

黄金刀点了点头,心里暗道  ——  有枪有人手,还能精准截到这批货,显然不是普通的蟊贼。

他摆了摆手,“行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两人走出渔公所,晚风一吹,丁子勇才敢松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可傅云州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了,他看得明白,黄金刀根本没信他的话,今天这关只是暂时过了。

想活命,就不能再沾这些浑水。

他得一步一步,从黄金刀的棋局里退出来。

或许,就从把这渔货的差事……办砸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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