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一变应万变
此刻姜弘瑶心中正天人交战：该不该将苏曼的真实身份告诉冯远钧？
不告诉吧，眼看着那个岛国间谍出现了，说不定已经开始给冯远庭下套，那书中的剧情岂不是又要按原来的走？
告诉吧，她又怕会引发蝴蝶效应，一旦冯远庭的命运轨迹改变，后续的一切都可能偏离原本的走向。
可她已经生在局中了，这潭水越浑越好，一变应万变，绝不能让剧情照着原书走下去。
得和他再做一笔生意。
思忖片刻，姜弘瑶忽然转过身，冲着冯远钧勾了勾手指，然后转身朝着宴会厅角落的僻静处走去。
冯远钧一头雾水，却还是下意识地跟了过去，刚想开口问她要做什么，就见姜弘瑶停下脚步，伸出小手摊在他面前，语气干脆。
“冯远钧，给我五百块。”
冯远钧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懵了，先是低头看了看她摊开的手心。
纤细的手指白皙修长，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再抬头看向她那张理直气壮的小脸。
“你最近缺钱用了？”
姜弘瑶收回手，慢悠悠地靠在墙边，“我上回找你要钱是什么理由，这回就是什么理由。你想想！”
冯远钧在脑海里快速过了一遍，猛地抬眼看向她，“你又要跟我做生意？可今天宴会上岛国人没来，洋人都没几个，是什么生意？”
姜弘瑶仰起脸，眼神笃定：“你先去拿钱，拿了钱我就告诉你。规矩不能坏，这笔钱绝对值！”
冯远钧看了她一眼，心里半信半疑，他其实也没指望这消息有多值钱，只是看着姜弘瑶这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又想着就算是白给她也行，总不能让她真的缺钱花。
这么一想，他便点了点头：“行，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楼上拿。” 说完便转身往楼梯口走去。
姜弘瑶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才端起旁边仆人刚送来的茶水 ，目光又落回厅中苏曼的身上 —— 此刻苏曼正和冯远钧的大嫂说话，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姜弘瑶眼神时不时往苏曼那边飘，连自己身边站了个人都没察觉。
客厅里水晶灯的光芒洒在雕花红木桌上，卢琼华端着空了的骨瓷小碟，目光却黏在不远处的两人身上。
冯远钧身姿挺拔地站在那位穿灰粉旗袍的小姐身旁，不知在说些什么，连眉梢都带着几分她从未见过的温和笑意。
方才冯婉初凑到她耳边轻声介绍 “这是开蛋糕坊的姜小姐” 时，她刚咬下一口玫瑰荔枝蛋糕。
清甜的荔枝果肉裹着淡淡玫瑰香，奶油细腻得像云朵，确实是市面上少见的好味道。
她捏着碟沿的手指微微收紧，心里盘算着要上前搭话，可冯远钧一直站在姜小姐身边，她又把脚步缩了回去。
直到看见冯远钧转身踏上旋转楼梯，她才深吸一口气，提着裙摆快步走过去。
“姜小姐，您好。” 卢琼华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有礼，“我叫卢琼华，是婉初的朋友。”
姜弘瑶转过头看着眼前的女孩子，姑娘梳着精致的发髻，鬓边别着朵小巧的珍珠花，温柔的冲着她笑。
她当即也扬起嘴角，眼尾的梨涡浅浅浮现：“卢小姐，您好。”
“方才尝了你做的玫瑰荔枝蛋糕，”
卢琼华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帕子，“入口又香又软，从来没吃过这么好的点心。”
她顿了顿，状似随意地问道：“看您和冯家二少聊了许久，你们平日里很熟悉吗？”
这话刚落，姜弘瑶心里的警铃响了一声。
方才她就留意到，这位卢小姐的目光总时不时往这边飘，尤其是落在冯远钧身上时，眼神里的在意藏都藏不住。
八九不离十是看上冯远钧了。
感情里的弯弯绕绕最是麻烦，她可不想掺和进去。
于是她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冯先生常去我店里给家人买点心，算下来也就见过两次。今天也是碰巧遇上，他问了些点心用料的事儿。”
卢琼华心里的疑惑解，刚要再开口说些什么，眼角余光突然瞥见楼梯口出现了冯远钧的身影，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连忙对着姜弘瑶匆匆笑了笑：“那我不打扰您了，改日一定去您的店里尝尝其他点心。” 说完便提着裙摆快步走开。
冯远钧刚下楼就看见卢琼华和姜弘瑶说话，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
他望着卢琼华走远的背影，眉头微微皱起，“姜美玉，她跟你说什么了？”
话刚问出口他又有些懊恼，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慌，明明他和卢琼华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却又怕姜弘瑶误会。
姜弘瑶正把玩着桌上的银质小勺，语气平淡：“没说什么，就夸我做的点心好吃。”
“对了，钱带来了吗？”
冯远钧点点头，连忙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银票递过去。
姜弘瑶接过来展开，看到上面 “五百块” 的字样时，嘴角的梨涡又现出来了。
冯远钧觉着自己这钱哪怕买不到消息都是值的。
姜弘瑶将银票叠好放进随身的小布包里。
她左右看了看，客厅里没几个人，大部分宾客都去了外面的花园赏花，只有角落里两个佣人在收拾餐具。
冯远钧看着她这副生怕被人看见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向上弯了弯。
姜弘瑶突然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极低：“冯远钧，那个苏曼，她本名不叫苏曼，叫藤原奈美，是岛国人。她接近你们家，是另有目的。”
“什么？” 冯远钧的眼睛瞪大，盯着姜弘瑶的脸半天没回过神来。
他脑子里飞速运转，把姜弘瑶的话反复过了两遍，才艰难地挤出一句：“你…… 你又是偷听到的？”
姜弘瑶点了点头，语气笃定：“对。我之前就觉得她眼熟，后来想起，我见过她和那个叫山本的岛国商人见面，那岛国人当时就叫她藤原奈美。”
不管苏曼和山本到底有没有关系，至少 “她是岛国人” 这个信息没错就够了。
冯远钧顺着她的话想下去，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花园的方向，似乎想找到苏曼的身影。
姜弘瑶见状，连忙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眼神里带着警示。
“别这么明目张胆，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冯远钧收回目光，低着头轻轻揉了揉眉心，只觉得头又开始疼了。
姜美玉这是长了千里耳吗？
怎么每次都能听到这些他派了人查都查不出来的事？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姜弘瑶又压低声音说道：“你找个人盯着她，要是担心我听错了，你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冯远钧抬起头，人有些麻了。
“怎么试？”
姜弘瑶往四周扫了一圈，确认没人注意这边，快速说着。
“你和你大哥一起设个圈套，看看她会不会钻进去。再找个靠谱的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看看她的生活轨迹有没有变化，说不定能找到她接头的人和地方。”
冯远钧看着她眼里闪烁的光，忍不住挑了挑眉，这股小机灵劲从哪儿学来的。。
姜弘瑶见他不说话，又想起自己钱也收了，该做的事都做完了，该撤退了。
“反正事情我已经告诉你了，其他的你自己打算吧。我去跟婉初打个招呼，就得回店里了。” 说完便转身朝着另一边的餐台走去。
冯远钧连忙跟在她身后，声音压得很低：“这事你别管，我来安排。记住，千万别跟其他人说。”
姜弘瑶头也不回，“我除了告诉你，还能告诉谁！”
冯远钧听到这话，脚步放慢了些，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目光落在她的发顶，眼底的神色柔和了许多。
姜弘瑶去后厨收拾妥当，对着身边站着的冯远钧催促道：“我得回去了，你先去忙你的吧。”
冯远钧心里却有些不乐意了，他觉得今天一整天都没怎么跟姜弘瑶说上几句话。
“你怎么老是见着我，就没两句话？”
顿了顿，他又带着几分试探地问道：“你是不是和傅云州有话说，跟我就没话说？”
姜弘瑶听到这话，倒觉得有些稀奇，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疑惑地反问：“我对他和对你，有什么区别吗？”
“那么重要的消息，我都只跟你一个人说。”
冯远钧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是这样，心里的不悦顿时消散了不少，嘴角忍不住想往上扬，却又刻意压了压。
还是忍不住说道：“可我总感觉，你对他还是比对我好一点。”
姜弘瑶听了这话，脸上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摆了摆手。
“行啦行啦，我走了。你下次要是再去店里，我再送你两个蛋挞。”
冯远钧也不再纠结，心里想着 “两个蛋挞也行”。
他原本还想开车送姜弘瑶回去，可刚转身，就见家里的仆人匆匆跑过来，说大娘在叫他，只好先让姜弘瑶等一等，自己赶去了前厅。
到了前厅才知道，原来是大娘想让他开车送卢琼华回家。
冯远钧心里有些不太情愿，便找了个借口：“大娘，今天我的车坏了，开不了，怕是送不了卢小姐了。”
卢琼华也没强求，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笑着说：“没关系的，我自己回去就好。”
冯远钧应付完前厅的事，赶紧又折回后厨，可此时后厨里早已没了姜弘瑶的身影。
她和春玲、悠悠几人已经收拾妥当，早就离开了。
冯远钧愣了愣，这人怎么跟兔子似的，跑的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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