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我在思考
姜弘瑶脚步没停，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地答道：“你冯家二少爷还需要我请客啊？”
冯远钧被噎了一下，却没生气，只是紧跟着她进了前厅。
前厅里早已宾客满堂，冯婉初一眼就看到了姜弘瑶，立刻笑着朝她招了招手，还小跑着过来。
姜弘瑶对着她笑了笑，：“快回去吧，这玫瑰荔枝蛋糕是新式做法，一般人可尝不到。”
冯婉初听了，眼睛亮了亮，又快步走回餐桌旁，站在大哥冯远庭身边。
“鄙人冯远庭，多谢各位今日莅临小舍，为舍妹婉初庆生。今日备了些薄酒点心，大家不必拘束，随意享用。”
讲话结束，冯婉初手里握着刀，看着桌上精致的玫瑰荔枝蛋糕，竟有些不忍心切下去 —— 这么好看的蛋糕，切开了多可惜啊。
一旁的冯远钧见了，笑着催道：“快切吧，我还等着尝尝呢。”
姜弘瑶一一巡视了靠墙的餐台，目光扫过桌上琳琅满目的点心，心里想着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尝尝。
但这些吃食好像又没什么花样。
冯远钧倒了杯清甜的蜂蜜水，又快步凑到姜弘瑶身边，将杯子递了过去。
不远处的卢琼华一直留意着冯远钧的动向，见他径直走向一个穿着朴素的女孩子，还主动递水说话，眼神里满是疑惑。
她仔细打量着姜弘瑶，见对方穿着一身灰粉旗袍，一件首饰也没有，还有些奇怪。
看着也不像哪家小姐。
“姜美玉，给你。”
冯远钧修长的手指捏着玻璃杯壁，将温好的蜂蜜水递到她跟前，又指了指桌上的点心，“你要是想吃，就先拿个盘子夹，别饿着。”
姜弘瑶伸手接过，又很快将杯子搁在旁边的圆桌上，“让你们的客人先吃，我等会儿。”
说着，她侧过头看向冯远钧，眉梢微挑：“你不去招呼客人吗？这么站在这儿，不怕你大哥说你怠慢？”
冯远钧往身后的雕花廊柱上一靠，姿态散漫。
“今天来的人，哪个不是冲着我大哥冯远庭来的？跟我可没半分关系，我去不去都一样。”
姜弘瑶闻言，抬眼打量了他一番，眼尾带着点促狭：“那你可得继续努力，争取哪天旁人都冲着你来，也让你体验一把众星捧月的滋味。”
话音刚落，她目光转向厅中又问：“刚刚在台上说话的，就是你大哥吧？”
冯远钧心里暗笑，姜美玉总能说出些出人意料的话，让人忍不住想接下去。
他顿了两秒，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对，就是那儿站着的那个 —— 穿深灰西装的。”
姜弘瑶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很快注意到他身边站着个穿月黄旗袍的女人，模样清丽，便随口问道：“他身边那个是你大嫂？看着倒是挺漂亮。”
这话刚出口，冯远钧的眉头就轻轻皱了起来，语气里多了丝纠正的意味。
“那不是我大嫂。那是真真的新老师苏曼。”
他说着，又往另一侧指了指，“那边那个穿蓝色披肩、正给真真喂蛋糕的，才是我大嫂。”
姜弘瑶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果然见一位近三十岁的妇人站在那儿，眉眼大方温婉，米白色旗袍外搭着天蓝色的针织披肩，正拿着银叉给身边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喂着蛋糕。
那妇人的目光时不时往冯远庭的方向瞟，带着几分藏不住的关切。
姜弘瑶心里顿时了然 —— 她刚才会认错，全是因为那个叫苏曼的女人，看向冯远庭的眼神里带着明显的讨好与心思，一看就不清白。
冯远钧将她脸上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问：“你看出什么了？怎么这副表情？”
姜弘瑶下巴轻轻一抬，朝着苏曼的方向递了个眼神，语气里带着点八卦的意味。
“那个苏曼，看你大哥的眼神可不太正常，怕不是有别的心思。”
冯远钧闻言，立刻转头朝那边望去。
厅里灯光柔和，苏曼和冯远庭站得不远不近，正低声说着什么，举止看起来规规矩矩，没什么不妥。
他盯着看了几秒，实在没看出端倪，正想再问问姜弘瑶具体发现了什么，却见她忽然皱起眉头，眼神放空，像是陷入了沉思。
姜弘瑶在心里默念了两遍 “苏曼” 和 “冯远庭” 这两个名字，脑海里突然闪过书中的情节。
她记得书里写过，冯远钧后来之所以会去参军，源头正是冯家大公子冯远庭遭一名女子设计，最终落得双腿残疾、黯然隐退南城的结局。
而冯家老爷子冯生荣，在那之后更是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
冯家本就难敌直系军阀的压迫，老爷子竟还试图与虎谋皮，暗中与岛国人合作，却不过短短数年，便彻底败落。
后来冯远钧历经辗转查清真相，害他大哥身败名裂的女子，是潜伏申城长达七八年的岛国间谍，真名藤原奈美。
她隐姓埋名，步步为营，终于寻得时机接近冯家核心。
得知真相的冯远钧怒不可遏，冲去与父亲当面对质，坚决反对与岛国人同流合污。
他本就不愿涉足军阀纷争，此事更让他与家族的立场彻底决裂。
待到冯家这座大厦轰然倾塌，举家南迁之际，冯远钧便义无反顾地踏上了从军之路。
而那个以假面周旋在冯远庭身边的间谍，当时所用的化名——正是苏曼！
书中对此着墨不多，只轻描淡写地提及冯远钧最终查清了她的底细，可苏曼却在那之后如人间蒸发，再无处可寻。
“姜弘瑶，你在想什么呢？”
冯远钧见她半天不说话，忍不住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
见她没反应，他又往前凑了凑，拿手指戳了戳她的胳膊：“我跟你说话呢。”
姜弘瑶这才回过神，偏过头看他，“你别吵，我在思考。”
冯远钧看着她这副眉头紧锁、一脸严肃的小模样，心里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明明年纪不大，却总摆出一副老大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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