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006】喜欢你，我要把你给藏起来
“你又去见了霍金斯先生?”
林栖刚一踏进帐篷，一阵阴风袭来，她面前的全身镜浮现出了这句话。字迹像是用冰霜凝结而成，带着刺骨的寒意。
下一秒，一个高挑的身影在她身后像一团气体一样慢慢显形，维纳斯穿着一身崭新的小丑服，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镜中映出他的模样。
这身小丑服与他平日红白相间的华丽风格截然不同。
它是纯黑色的，只在领口、袖口和裤缝处，用暗红色的丝线绣着花纹，他身上红色暗沉得近乎发黑，如同干涸的血迹。
他的脸上涂抹着厚重的油彩，红色颜料在他的眼角下方勾勒出两抹泪滴形状，金色的发丝垂落额前，小丑先生看起来不太高兴呢。
霍金斯先生是这里所有人的父亲，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维纳斯并没有杀掉他。
因为如果霍金斯先生死了，那么，她也会变成孤儿的。
“是的。” 林栖轻声道： “我又去见了霍金斯先生。”
在维纳斯眼底的沮丧变得更加深沉之前，她踮起脚，在他冰凉的嘴唇轻轻亲了一下， “我喜欢你。”
他一愣。
微微歪着头，满头金发因为这个动作而散落，被脸上的油彩和颜料微微晕染，那双蓝眼睛眨了眨，她又伸手圈住他的颈脖，将他微微向下拉，再次吻了上去。
她的吻很是温柔，唇瓣柔软地贴合，轻轻摩挲，试图用自己的温度去驱散他唇上的冰凉。
她能尝到他脸上油彩淡淡的、带着苦味的涩感，与他本身冰冷的气息混杂在一起，原来这就是维纳斯的味道。
维纳斯彻底僵住了。
他任由她主导着这个吻，高大的身躯在她怀中显得有些无措。
不过很快，他就像一个尝到甜头的孩子，他几乎是蛮横地抱住她，双臂猛地收紧，将她狠狠地箍进怀里，那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碎，嵌入自己的身体。
他低下头，带着一种掠夺感，深深地吻住她。
这个吻不再是温柔的摩挲，而是变成了啃咬和侵占。他冰凉的舌尖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撬开她的牙关，仿佛要攫取她所有的呼吸和温度，品尝她的味道。
他脸上的油彩蹭到了她的脸上，苦涩的味道弥漫开来。
“唔……” 林栖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疯狂弄得措手不及，发出一声模糊的呜咽。
她试图后退，却被他铁钳般的手臂牢牢锁住，动弹不得。氧气似乎都被他夺走，大脑因为缺氧而阵阵发晕，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暴风骤雨般的亲吻。
维纳斯像个小疯狗。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试图让他停下来，然而他却将她抱得更紧，吻得更加深入，带着一种近乎自私的贪婪。
终于，一吻结束。
她往后退了几步，维纳斯还要凑上前吻她，被他偏头躲开，他的嘴唇就重重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她道： “不学会温柔，就没有亲亲。”
“Kiss(亲亲)... ...” 他用破碎的嗓音艰难的说道，目光落在她被自己啃红的嘴唇上，舔了舔自己的唇角，仿佛在回味，声音嘶哑，几乎不成调。
维纳斯的声音很难听，每一个音节的挤出都仿佛带着血肉，撕裂了周遭的空气。
他自己似乎也意识到了。在发出那两个破碎的音节后，他猛地收声，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像是被自己难听的声音刺痛，眉目低垂。
他自卑又难过，伸手轻轻扯住了她的衣角，生怕她会嫌弃自己，让自己滚出去。
林栖只是抬起手，没有去碰他脸上的油彩，而是用温暖的掌心，极其轻柔地覆在了他的喉咙——那伤痕的源头，那痛苦的根源。
维纳斯因为她这个触碰而浑身一颤，却没有躲闪，只是更加低垂了头，额前的金发几乎要遮住他全部的神色。
“没关系，” 林栖的声音放得极轻，“维纳斯，没关系。”
她的指尖在他脖颈侧边轻轻抚过，那里的皮肤坑坑洼洼，是被烫伤之后留下的疤痕，她道：
“我喜欢听你说话，”
她继续说，语气温柔而坚定，“无论你的声音是什么样子。”
她拉起他紧攥着她衣角的手，将他的手摊开，再把自己的手掌贴上去，十指交握，用自己手心的温度温暖他冰凉的指尖。
“你的声音。” 她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又抬头看向他低垂的眼帘，“还有你的金发，你的蓝眼睛，还有……”
她顿了顿，另一只手轻轻抚上他心脏的位置，隔着那身纯黑的小丑服，感受着那里或许并不存在的跳动。
“还有这里。所有的一切，我都喜欢。”
维纳斯终于抬起头，他的眼底是薄薄的一层泪花。
他依旧捧着她的手，然后用指尖沾着脸上的油彩，在她手心极其缓慢、极其认真地画了一个符号—— 一个简单的、歪歪扭扭的爱心。
画完后，他抬起眼，有些忐忑地看着她，像是在询问她是否明白。
林栖看着手心那无形的图案，又看看他带着期待和不安的眼神，她点点头， “我明白，”
她声音很轻，“我也喜欢你。”
喜欢... ...她说了喜欢对吧? 她已经对他说了两遍喜欢了...
维纳斯兴奋的扯住她的手腕，用力将她拽出了帐篷，她不明所以的注视着他的背影，喊着他的名字，他却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自顾自的把她往前拽。
“维纳斯？” 她惊慌地喊着他的名字，手腕被他攥得生疼。
可他只是固执地、带着一种狂热的急切，拽着她穿过喧闹的人群，拉着她绕到畸形秀驻扎地最偏僻的角落，那里堆放着废弃的道具和杂物，几乎无人踏足。
在一堆破旧的帆布后面，他猛地掀开一块伪装成地面的厚重木板，一个漆黑的、向下延伸的洞口赫然出现，带着泥土的阴湿气息扑面而来。
林栖的心沉了下去。
这是一个地下室？他一早就挖好的？
不等她细想，维纳斯已经半抱半拽地，将她拉进了那片黑暗之中。
“啊!”
脚下是粗糙的土阶，她踉跄着，几乎是被他拖行下去。木板在身后“砰”地一声合上，最后的光线被吞噬，四周陷入彻底的、令人窒息的黑暗。
“维纳斯！这是哪里？放开我！” 恐惧再次攫住了她，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维纳斯没有回应，只有他急促的呼吸声在黑暗中清晰可闻。他非常兴奋，紧紧攥着她的手腕，力道大得不容挣脱。
向下，再向下。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似乎出现了一点微弱的光源。
随着靠近，那光渐渐明亮起来。终于，他们踏上了平坦的地面，来到了一个相对开阔的空间。
当林栖看清眼前的景象时，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彻底僵在了原地。 这确实是一个地下室，一个被精心挖掘和布置过的、如同巢穴般的地方。
墙壁上镶嵌着几盏昏暗的壁灯，发出幽幽的光芒。而整个空间，几乎被一样东西填满了——
她的照片。
喜欢她，就要把她给藏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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