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007】 你不能强迫我怀孕

这里到处都是她的照片

她确信，维纳斯盯上她应该有一段时间了。

这些关于她的照片里，最多的是些模糊的、角度刁钻的抓拍———

有她在舞台上表演时，灯光下微微蹙眉的瞬间；有她在后台角落吃饭，腮帮子微微鼓起的侧影；甚至还有她清晨刚醒来，睡眼惺忪掀开帐篷帘子时的慵懒模样。

这些照片像素不高，有些甚至像是透过缝隙偷窥所得，粘在粗糙的土墙上，边缘卷曲。

还有一些是收藏照片，  畸形秀官方印刷的、用于宣传的“东方娃娃”海报被精心裁剪下来，只留下她的部分。

怪不得前段时间霍金斯先生总是说，贴在外面的海报会不翼而飞!

她的脸部特写被反复粘贴，有些旁边还用暗红色的颜料画上了小小的爱心，维纳斯可爱得像个孩子，往她的照片上画满了爱心。

然而令人不安的是一些被涂改过的照片———

在一张她与其他畸形秀成员的合影上，别人的部分被完全撕去或涂黑，他疯狂用钢笔戳烂跟她站在站在一起的人，照片里只留下她的身影。

天呐。

她还看见了自己之前丢失的一些东西，磨旧了的银质发卡，  一条她用来擦汗的棉质手帕，上面甚至还有她不小心蹭上的、早已干涸的淡红色口脂印。

还有几支她用过的钢笔，笔杆被摩挲得光滑。

她再仔细一看，还有几件她的贴身内衣，内裤，甚至还有一小缕乌黑的长发。她记得，那是前几天她自己修剪刘海时，不小心散落在地上的……

这些东西与无数照片交织，从四面八方、从各个角度，让她感到毛骨悚然。

维纳斯就站在这一堆照片中间、脸上带着一抹兴奋的笑容，他猛地扑上前，将她压倒在他提前准备好的小床上，扯坏了她的裙子。

“停下!  坏孩子!  ”  她伸手抵住他的下巴，不让他的嘴唇亲到自己。

维纳斯似乎对  “坏孩子”  这三个字格外敏感，那双原本充满狂热和占有欲的蓝眼睛，骤然收缩，被一种深不见底的、惊恐的情绪取代。

他猛地从她身上弹开，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脊背重重地撞在一面镶嵌着破碎镜片的土墙上。

镜片因为他剧烈的撞击而发出“喀啦”的脆响，裂纹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碎成了一地，映照出他瞬间苍白失措的脸。

他死死地低着头，金色的发丝垂落，遮住了他所有的表情。

他整个人开始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这种颤抖源于一种刻入骨髓的恐惧和自我厌弃。

“坏孩子……”  他喉咙里发出极其模糊、破碎不堪的气音，像是在无意识地重复这三个字。

他抬起双手，猛地抱住了自己的头，手指死死插进金色的发丝里，用力到指节泛白，仿佛想要将什么可怕的东西从脑子里挖出去。

周围镜子里的无数个他，也都做出了同样的动作——抱头，颤抖，蜷缩。整个地下室仿佛瞬间被一种无声的、巨大的痛苦所淹没。

他担心她不喜欢自己了，像是惩罚自己一样，开始用头撞着墙壁。

一种沉闷的、一下又一下的磕碰声响了起来，他的额头撞击在粗糙的土墙上，发出令人心惊的“咚、咚”声。

他紧闭着眼睛，眉头痛苦地拧在一起，仿佛通过这种自毁的方式，才能缓解内心那几乎要将他撕裂的自责，她很讨厌自己，这让他很无助。

“不！维纳斯，停下！”  林栖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所有的思考都被抛到脑后。她不顾一切地从身后紧紧抱住他，隔开他和那面墙壁。

她的手臂环住他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剧烈的颤抖和那一下下试图前倾的力道。

“停下！求你了，停下！”  她的脸颊贴在他冰凉的后背上，“不是你的错！我不该那样说你！你不是坏孩子，从来都不是！”

她发现了，只要说他是坏孩子，他就会瞬间崩溃。

“我是坏孩子...”  维纳斯跪在了地上，眼泪从他的眼角流淌而下，将厚重的油彩晕染开来，在苍白的面颊上冲出两道泥泞的痕迹，他用自己破损的嗓子发出难听的声音：  “你讨厌我...  ...”

“如果你听话，我就会喜欢你的。”

这句话像一道清晰的指令，维纳斯猛地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向林栖，用力地、贪婪地点头，喉咙里发出急促的、表示同意的气音。

他抬起手，胡乱地抹掉脸上的泪水和花掉的油彩。

“首先，”  林栖看着他，“不可以再伤害自己。任何时候都不可以。”

她指了指他红肿的额头，维纳斯顺着她的目光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立刻将双手背到身后，像一个保证不再犯错的孩子。

“其次，”  林栖继续道，  “亲我的时候，我说停下，你就必须停下。”

维纳斯微微歪着头，喉咙里发出一声轻轻的呜咽，似是不太高兴。

不过她狠了狠心，  “最后一个要求。”

维纳斯跪在地上，她道：

“不能强迫我怀孕。”

啊，维纳斯眼底闪过了一丝抗拒。这大概是他唯一没有办法接受的，他瞬间站了起来，像炸了毛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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