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解密
袁大头听蒲桃说了半小时,还是没整明白,为什么一个姑娘家家的,非要出来干这种活。
“穷呗。”
蒲桃不经意的看向窗外。
用她的话说,姥爷年纪大了,不抗揍了,家里总得有人出来赚钱。
这话说的轻巧,却是压垮女孩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的姥姥姥爷辛劳了一辈子,人到晚年,早已病入骨髓。
那时候还没有医药改革,吃药花的钱,比烧钱都快。
多少病人吃掉了房子,吃垮了家庭,到了最后,剧毒的农药,反而成了恩赐的解药。
成年后的蒲桃,打过零工端过盘子,批发过服装,也倒腾过烟酒。
可惜收入微薄,别说吃药了,就连基本的生活都难以维系。
姥爷时常握着蒲桃的手,说:“桃,咱不治了。这都是命,姥爷我卖了一辈子假药,老来吃不起真药,也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蒲桃说:“如果不是为了我,你和姥姥也犯不着辗转半生。所以卖假药不是因果,我才是真正的因果。现在我也长大了,该养你们了,这才叫因果轮回……”
自打那以后,蒲桃暗暗下定决心。
她一定要挣钱,而且还得是快钱。
在蒲桃的认知世界里,来钱最快的法子,就是出卖肉体。
她自幼听书,知道这是下九流的行当。
但是烟花巷子里的女子,哪一个天生就喜欢风尘?
说到这里,蒲桃眼角微红,看向崔哥时,又忍不住一笑,“幸好在最关键的时候,我遇到了崔哥,崔哥人好,跟车跑一趟就给我一千二,我在天津一个月都赚不到这么多。嫂子也特别喜欢我,让我出门在外,多照顾照顾崔哥。”
说着,蒲桃对着崔哥的老脸就亲了一口。
不只是袁大头,就连我看在眼里,都有一种酸酸的感觉。
倒不能说蒲桃不好,也不能说老崔坏。
他俩都是好人。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病。
那就是穷病。
要说这男人吧,平生无外乎两个爱好。
一是拉良家妇女下水,二是劝风尘女子从良。
袁大头不是圣人,自然逃不过这个定律。
他隔着裤子,摸了摸兜里的冥器,说:“妹子,要不……你以后跟着哥混?哥带你挣大钱。”
“小胖子,就凭你?”
“我怎么了?老子可是正儿八经的盗……盗……倒爷。”袁大头改口还算快,没把自己的老底儿兜出去。
蒲桃不以为意,笑着说:“倒爷有什么新奇的,不就是投机倒把嘛。现在又不是刚刚改革开放,倒爷能挣几个钱。”
“嘿,看不起我是吧?呼机号给我,等捣腾完这趟货,老子高低带你去见识见识,什么叫奢靡。”
“我才不稀罕呢,我要跟着崔哥……”
“桃子,出去走走也好,你年纪还小,总不能一辈子困在车里。”
一直没有说话的老崔,忽然发话了。
他偏着脑袋,眼睛却看向前方,“二位小老弟,我老崔多多少少会看点面相,你俩绝对不是一般的炮。至于靠什么手艺吃饭,我也不便细问,如果真有好门路,不妨带着蒲桃出去闯闯,也算了了我一桩心愿。”
袁大头听了这话,那叫一个高兴,一口一个“您就放心吧。”
我也是嘴上答应,承诺先忙过这段时间再说,心里却在想,老崔你看人准个叽霸,估计是当初给蒲桃的价格开高了,现在不拉钢卷,有点养不动了,这才想着赶紧踢了,省得以后麻烦。
而且我和袁大头是下墓干活的,吃了这顿没下顿,活过今天还不一定有没有明天,带个女人在身边,这不是纯纯的给自己找麻烦吗。
接下来,便是一段时间的闲聊。
等我再看向窗外时,就见山色雪景慢慢褪去,低矮的平房也变成了高楼大厦。
沈阳,到了。
半挂不能进市区,要么限高限宽,要么限制车辆类型,进去一趟,就算不被扣车,裤衩子也得罚没喽。
我不想老崔惹这个麻烦,让他就近停车。
下车之前,我和老崔互留了呼机号,承诺他再来沈阳,我请他吃饭。
老崔和蒲桃从车窗里挥手,我们就此别过。
回出租屋的路上,袁大头一直催着我赶紧找关系把冥器卖了。
他那点小心思,我还能不知道?
这小子只要手里有了钱,第一件事肯定是联系蒲桃。
我语重心长的说:“大头啊,当兄弟的劝你一句,蒲桃那种人你千万别招惹。那可是个吞金兽,沾上之后甩都甩不掉。”
“老子乐意,老子就喜欢那样的。”
“你小子,再这么搞下去,迟早得栽在女人手里。”
“三条,你是了解我的,我这人吧,说实在的,也不是好色,只是花开的正艳,我不去欣赏,倒显得有些不解风情了。”
“我看你小子就是憋着了,改天去小红足疗放一炮,就没这么多歪心思了。”
袁大头哈哈一笑,说:“改天?那是我性格吗?择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老子今晚就去。”
“你他妈属驴的?都折腾成这逼样了,还有精神探索生命起源呢?再说了,肋巴扇不疼了?”
“外伤都是小事,抚慰心灵的创伤才是真格的。”
不得不说,袁大头真是个战士。
他回出租屋后,先干了一杯三鹿,然后风风火火的从柜子里掏出一个大玻璃罐子。
我瞅着里面泡着清一色的刀枪棍棒,上面还有一层白色的泡沫,汤都黄了。
袁大头神秘一笑,取来两个小酒盅,分别斟满,把其中一杯递到我面前。
黄澄澄的粘稠液体,都他妈挂杯了,放在鼻子下一闻,还有一股子尿骚味。
彩电塔夜市的原味大羊腰,味都没有这么冲鼻子。
“这不会就是你说的药酒吧?”
“和聪明人果然不用废话,三条,赶紧喝了吧,保你精神焕发。”
“要喝还是你喝吧。”
我摇了摇头,实在没办法下口。
这酒给我的感觉就是先用人中白泡水,再用人中黄调色,一股肛肠泌尿系统的味。
“不识货,这个方子可是我重金淘来的,名字叫做七剑下天山。”
袁大头捏着鼻子,把黄澄澄的粘液一饮而尽,挂在杯壁上的也没浪费,伸着舌头转圈一舔,接着砸吧砸吧嘴,一副回味无穷的架势。
“爽!三条,你信哥们的就整一杯,真他娘的爽,就是这个味儿。”
袁大头一说话,满嘴都是尿骚味。
我捏住鼻子,指着罐子里的刀枪棍棒,问:“你敢不敢告诉我,七剑下天山是什么意思?”
“就是七种动物的鞭。”
“哪七种?”
“我想想啊……”
袁大头向上翻着白眼,一边回忆,一边嘟囔道:“种猪、种马、种羊、种……”
“停停停,别他妈说了……”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吐地上。
打死我也没想到,玻璃罐子里泡着的竟然是这玩意。
种猪种马这类牲畜,成天不干别的,除了睡觉就是繁殖,比日本AV男优的强度还高。
单拎出来一根就骚的没边了,何况七根绑在一起。
这他妈哪是什么药酒啊,分明就是洗屌水。
我赶紧让袁大头哪凉快哪呆着去,别在我跟前,太他妈恶心了。
袁大头说我懂个屁,又一连喝了三四杯,换了身衣服,带了几百块钱,就急匆匆的出门了。
这小子走了倒也清净。
我把吉娃娃扔在地上,怕它饿死,又给它丢了一根火腿肠,然后倒头就睡……
这一觉睡的。
那真叫一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整个人直挺挺的,像是死了一样。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等我再睁开眼睛,只觉嘴里像是含了一包干燥剂,渴的嗓子都快冒烟了。
半边身子麻酥酥的,想必这一觉睡的太沉,连身子都没翻一下。
我哑着嗓子,喊了几声袁大头。
出租屋里没有一丝回音,看来这小子还没回来。
我趿拉着鞋,看了一眼时间,时候还早,才晚上六点。
这么说我也没睡多长时间,才两个多小时。
不对!
地上又是狗屎又是狗尿,吉娃娃饿的直哼哼,肿眼泡都缩成双眼皮了。
看这个状态,我这哪是睡了两个小时,分明是一整天外加两小时。
我重新剥开一根火腿肠,捅进吉娃娃的嘴里,怕它又拉了,反手给它锁进了卫生间。
铲干净了地上的狗屎,本来想泡一袋方便面充饥,又发现桌子上乱糟糟的,都是些袁大头的臭鞋烂袜子,发钗、耳坠之类的冥器随手丢在上面,也不怕整串味了。
收拾起来太麻烦,再说了,我也没有那闲工夫。
索性“咕咚咕咚”灌了一瓢自来水,撕开包装,直接干嚼了一袋。
肚子里有了食儿,脑子也清醒了不少,接下来要干点正事了。
我掏出怀里的鼎炉和玉匣子,托在掌心里仔细端详。
拿到这两样东西这么久,一直没能好好研究研究。
鼎炉厚实压手,玉匣子冰凉刺骨,两者之间看似没有任何联系,但是我隐隐感觉,它俩大概率是同一时期的物件。
其中的突破口,正是了尘安保公司。
我点上一支烟,用已知的信息,大致还原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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