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过犹不及
张建国搓了搓粗糙的手指，小声嘀咕：“聊得正好呢，怎么突然把我叫出来了。”
苏婉推了推金丝眼镜，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转头对沈冰道：“听听，张先生这是嫌我们打扰他的好事了。”
“没、没有！”张建国黝黑的脸瞬间涨红，连忙摆手，“我就是随口一说……”
沈冰抱臂靠在墙边，军靴在地板上轻轻一磕，冷峻的目光扫过来：“战略撤退，懂么？”
“过犹不及。”
苏婉指尖轻点平板，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今天接触已经足够深入，再留下去反而显得刻意。难不成——”
她镜片后的眸光一闪，“你还想留在对面过夜？”
张建国被噎得喉结滚动，粗糙的大手无意识地揪住西装下摆：“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要给对方留下回味的空间。”苏婉打断他的支吾，声音放柔了些，“种子已经埋下，等它自己发芽效果最好。”
张建国怔了怔，突然恍然大悟般一拍大腿：“原来是这样！”
“现在好感度多少了？”苏婉直截了当地问。
张建国下意识看了眼系统提示，语气略带兴奋：“32点！”
苏婉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不错，比预期的还要高一些。”
她合上平板，语气转为严肃，“继续保持，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同时面对白婧和秦墨。”
张建国深吸一口气，郑重点头：“明白！”
——
冲完热水澡，张建国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浴室，整个人仿佛卸下了一层紧绷的伪装。
他拿起手机，发现屏幕亮起——是温雅发来的微信。
【温雅：张叔，睡了吗？】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他的心跳莫名快了几分。
他连忙回复：【还没，刚洗完澡。】
消息刚发出去，对面立刻显示“正在输入”，不一会儿，手机再次震动——
【温雅：明天下午我没课，你能来听我弹琴吗？】
文字末尾还跟着一个可爱的猫猫表情包。
张建国嘴角不自觉地勾起，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好！我一定准时到！】
发完又觉得太过生硬，犹豫了一下，学着温雅的样子，笨拙地补了个笑脸表情。
很快，温雅回复：【那说定了！晚安，张叔~】
结尾的波浪线仿佛带着温度，让张建国心头微暖。
他盯着屏幕又看了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放下手机。
……
翌日清晨，翡翠湾笼罩在一层薄雾中。
张建国换上深蓝色运动装，踩着露水来到人工湖畔。
湖面泛着微光，晨风裹挟着草木清香拂过他的面颊。
他放慢脚步，目光频频扫向步道尽头，却始终没见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六点四十分，晨跑结束，张建国擦了擦额角的汗水，转身往18栋走去。
刚进单元门，电梯“叮”的一声打开。
白婧拎着公文包走出来，黑色西装裤下踩着双平底鞋，眉间的朱砂痣在金丝眼镜后若隐若现。
“白医生早！”张建国眼前一亮，随即注意到她走路的姿势仍有些别扭，“脚还没好？”
白婧微微颔首：“好多了，只是开车还是……”
她突然停住，警惕地看了张建国一眼，“张先生今天不去公司？”
“正要去医院。”张建国挠了挠头，汗湿的发梢在晨光中泛着微光，“咱们正好顺路，要不我送你？”
白婧的手指在公文包带上收紧又松开：“不用麻烦……”
“不麻烦！”
张建国赶紧指向前面，生怕她拒绝，“红旗就停在外面，后座还放着基金会的资料呢。”
白婧的目光在红旗上停留片刻，突然问道：“你说去医院……是哪里不舒服吗？”
张建国心头一暖，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是去参加个罕见病的研究会议。”
白婧的眼镜片闪过一道光：“这么巧，我正好也要去……”
“那更该一起了！”张建国趁热打铁，眼睛亮晶晶的，“我车上有刚买的豆浆和小笼包，路上趁热吃。”
张建国偷瞄她精致的侧脸，发现她唇角微微上扬。
“笑什么？”他脱口而出。
白婧推了推眼镜：“没想到张董这么……”她斟酌了一下用词，“接地气。”
张建国黝黑的脸庞泛起红晕：“工地上养成的习惯，早饭不能将就。”
沈冰驾驶着红旗轿车平稳地停在两人身前，张建国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扶着白婧坐进后座。
后座上，白婧小口啜饮着豆浆，纤长的手指捏着油纸包裹的小笼包，动作优雅得像在品尝法式甜点。
张建国偷偷瞥了眼她沾了油光的唇瓣，又迅速移开视线。
车内一片寂静，只有空调出风口的轻微声响。
白婧似乎察觉到前排沈冰的存在，用餐巾纸轻拭唇角后便不再说话，恢复了一贯的清冷。
车窗外的景色逐渐从住宅区变为医院大楼。
红旗轿车稳稳停在医院门口，张建国抢先一步下车，帮白婧拉开车门。
“会议室在八楼。”
白婧迈出车门时脚步微顿，受伤的脚踝显然还未完全恢复。
张建国立刻伸出手臂，让她虚扶着借力。
两人指尖相触的瞬间，他感受到她指尖微凉的触感，像清晨沾露的玉兰花瓣。
电梯内，白婧轻轻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透着一丝严肃：“今天的会议重点讨论特发性肺动脉高压的新型靶向药临床试验方案。”
她侧过头，看向张建国，“张董对这方面了解多少？”
张建国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指，指节微微发白。
他黝黑的面庞上闪过一丝忧虑：“只是略知一二。这种罕见病病程凶险，治愈难度确实很大……”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几分，“我听说天宸集团的秦总母亲也深受其苦，昨天还专门为此举办了慈善拍卖会。”
白婧微微颔首，镜片反射着电梯顶灯的白光：“是的，秦总今天也会出席。”
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专业的严谨，“这次临床试验对她母亲的病情可能是个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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