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最后为独立团做点事

北风卷着细雪掠过旅部窑洞，赵刚在牛皮帘前驻足片刻，伸手拍落肩头积雪。门内传来旅长摔茶缸的声响：“什么狗屁调令！说调人就调人，当我们129师是菜园子？”

掀帘而入时，旅长正对着地图咆哮，唾沫星子溅在平安县城的标记上。见赵刚进来，他猛地抓起桌上电报：“你看看！延安倒是会挑人，早不调晚不调，偏偏打完平安城……”

“旅长，军令如山。”赵刚摘下军帽，尘土簌簌落在磨破的帽檐上，“这次能拿下平安城，全靠您和师部支持。”

他望着旅长涨红的脸，想起半年前化整为零的决策会上，正是眼前这人拍板支持：“独立团要是缩了，老子第一个不答应！”

旅长突然踹开脚边的凳子，铁腿撞在墙上发出闷响：“少给我戴高帽！你走了，李云龙那浑球谁管？上次抢马场的事还没清算，他下次指不定捅出什么娄子……”

话未说完，却突然别过脸去，抓起搪瓷缸猛灌凉茶，喉结剧烈滚动。

赵刚喉头一紧，上前半步：“旅长，等我从延安回来……”

“行了行了！”旅长挥手打断，声音闷在茶缸里，“路上小心，要是有人敢给你气受，就报老子的名号！”

他转身背对赵刚，却偷偷抹了把脸，“滚吧，师部那帮人还等着你呢。”

离开旅部时，赵刚的军大衣已落满雪花。他策马直奔师部，马蹄在冻土上敲出沉重的节奏。

窑洞内，总指挥、师长和师政委围坐在炭火旁，桌上摊着未写完的嘉奖令，墨迹在寒风中凝出冰碴。

“来了。”师长摘下眼镜擦拭，镜片后的目光满是不舍，“你要去延安了，在这里还有什么事没完成？和我们几位说说，我们会着重考虑的。”

赵刚立正敬礼，目光扫过三位首长布满血丝的眼睛——为了平安城战役，他们已几夜未合眼。

他想起原著中独立团因没有正规编制，在补给、扩编上处处受限，甚至间接导致了后续悲剧。手指不自觉攥紧，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报告首长，我只有一个请求。”

“说。”总指挥往火盆里添了根木柴，火星照亮他灰白的鬓角。

“请师部为独立团争取正规编制。”赵刚的声音在窑洞里回响，“平安城一战，独立团歼敌两千余人，缴获大量武器装备，无论是战斗力还是战功，都足以证明……”

“胡闹！”师政委突然拍案而起，震得油灯剧烈摇晃，“一个团八个营的编制，这已经远超常规！你倒好，临走前还狮子大开口……”

“政委，我比谁都清楚这要求的分量。”赵刚直视对方的眼睛，“但没有正规编制，独立团的发展处处受限。

战士们拿命换来的胜利，不能因为编制问题寒了心。”他想起张大彪汇报兵力时的兴奋，想起魏和尚擦拭新缴获机枪时的笑脸，“他们值得一个名分。”

窑洞内陷入死寂，只有炭火噼啪作响。师长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反光遮住了眼神：“平安城大捷后，总部已经注意到独立团。这个要求……我们会向总部如实上报。”

“胡闹，简直胡闹！”师政委背着手来回踱步，却在经过赵刚身边时突然顿住，“但你小子说得对，不能让英雄流血又流泪。”他转身望向总指挥，“老伙计，咱们联名给总部发封电报？”

总指挥望着赵刚挺拔的身影，想起他在师部据理力争攻打平安城的模样，重重一点头：“好！就冲你这份心思，这电报该发！”

临行前，师政委走到赵刚面前。这位个子不高却气场十足的首长，伸手整了整他歪斜的风纪扣，动作罕见地轻柔：“以后在延安别忘了老部队，别忘了我这个老政委啊。”

“无论到哪里，我都是129师的人，都是人民的军人。”赵刚的声音发颤，“只要组织需要，我赵刚万死不辞！”

师政委猛地抱住他，满是老茧的手掌拍在他背上：“好！好！”松开时，赵刚瞥见对方眼角的湿润，却在瞬间被他用袖口抹去。

朝阳初升时，赵刚带着师部派来的两名警卫员踏上征途。回望师部窑洞，三位首长的身影仍伫立在寒风中，像三座巍峨的山峰。

他握紧缰绳，战马长嘶一声，向着延安的方向疾驰而去。身后，晋西北的黄土高原在阳光下泛着金光，那里有他的兄弟，有他的战场，更有他用热血铸就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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