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新编骑一师

厂长办公室。

秋日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在空气中投下光柱。

张汉卿打发走钟毓灵后，正伏案审阅着《旅改师整训章程》，听见报告声抬起头，一见来人，脸上立刻漾开笑意，把笔一搁。

“柱国！快进来！他娘的，旅改师这事，千头万绪，可有些日子没跟你好好聊聊了。”

来人正是何柱国，东北军中有名的骁将。

他早年留学东瀛陆军士官学校，专攻骑兵战术，回国后不仅仗打得好，更难得的是颇有谋略，善于总结。

后来被调去东北讲武堂担任骑兵科主任，为东北军培养了大批像刘桂五、白凤翔这样的骑兵骨干，是军中公认的既懂实战又懂教学的将才。

何柱国也笑了，军靴并拢敬了个礼，才大步走进来。

他目光习惯性地先扫过墙上那张标满了红蓝箭头的东四省地图，最后落在张汉卿脸上：“少帅，您这是励精图治。”

“我在下面听说兵工厂的机器都快被您催得冒烟了，新家伙一车一车的往外拉。”

张汉卿绕过桌子，亲热地拍了拍他的胳膊，递过一杯茶：“尝尝，新到的龙井。”

“在那边怎么样？榆关是我们通往中原的大门脸，锦城是枢纽，都不能有半点闪失。”

“少帅放心，榆关一线，弟兄们眼皮子都瞪着呢。”何柱国接过茶杯，两人在沙发上坐下。

寒暄几句后，张汉卿收敛了笑意，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了过去。

“看看这个。我琢磨着，得给你加加担子了。”

何柱国接过，烫金的标题映入眼帘：《东北军新编骑兵第一师组建计划》。他神色一凛，坐直了身子，迅速翻看起来。

“我打算把独立骑兵第三、第四旅整合起来，编一个满编师，就驻在锦城，由你担任师长！”张汉卿的手指在地图上一指。

“这里交通便利，物资汇集，方便部队补给。”

“向西，你的骑兵沿铁路线机动，最快四个小时就能驰援榆关；向东，急行军六小时也能兵临奉天城下。”

“无论未来是应对关内变故，还是防备倭寇发难，你都是一只能随时打出去的铁拳。”

何柱国听得认真，但眉头微微皱起，问出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少帅，计划是好计划。但把我部精锐骑兵调离榆关前线组建新师，那榆关防务怎么办？”

“此地若有闪失，我何柱国可就成了千古罪人。”

榆关号称天下第一关，是东北的门户，重要性不言而喻。

“考虑得好！这才是老成持重之言。”张汉卿赞许地点点头，显然早有准备，“榆关防守，不仅不会削弱，还要加强！”

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精准一点：“你的老部队，独立骑兵第九旅，我会原封不动的留在榆关！”

“这五千人是我们的看家本钱，全旅装备了奉天兵工厂生产的捷克式轻机枪、日式三八步枪和60毫米迫击炮，是全军第一个练‘步骑炮协同’的试点，防守榆关核心阵地，固若金汤。”

接着，他的手指向榆关侧翼的山区：“除此之外，我会增派擅长山地防御的独立第十四旅协防，加强九门口、角山长城等侧翼防线。”

“一正一奇，互为犄角。如此布置，你可放心？”

何柱国心中的大石顿时落地，脸上露出钦佩的神色：“少帅算无遗策，如此布置，榆关万无一失！是属下多虑了。”

“诶，为将者，理当如此。”张汉卿摆摆手，让他继续看计划。

何柱国翻到编制表，目光在“每班配60毫米迫击炮一门”上停住了。

他沉吟片刻，抬头问道，带着老骑兵对机动性的本能执着：“少帅，每个班配一门迫击炮？这火力没得说，可是不是太重了？”

“咱们骑兵，快字当头，别让家伙事拖慢了脚步。”

张汉卿就等着他问这个，身子往前一倾，眼睛发亮：

“这款炮是我亲自牵头研发的，重量才18公斤，比很多机枪都要轻，骑兵携带简直再轻松不过。”

“而且重量轻了，携带的炮弹数量就能大大提升，火力持续性没的说。”

“还记得你之前在讲武堂课上怎么说的吗？‘未来骑兵，光有马刀快枪不够，得有自己的小炮！’这话我记到今天！”

他语气加重，“所以不光要配，还要配足！全师拢共五百门！底座和炮架可拆卸，一匹马就能驮走，展开不超过五分钟。比你当年搞的驮载炮只快不慢！”

何柱国猛地吸了口气，攥着文件的手指有些颤抖：“五百门？！……再算上那新式的‘狂风’重机枪？”

他眼前瞬间闪过之前在靶场见识过的，那挺能把钢板撕碎的恐怖火力。

“对！给你编个防空营，全是‘狂风’！鬼子要是还敢用豆战车冲你，先用迫击炮砸，再用狂风扫！我看它怎么冲！”张汉卿说得斩钉截铁。

何柱国“嚯”地站了起来，激动地在原地踱了半步，脸上是压不住的兴奋和震撼：“少帅！这火力……有了这个，咱们骑兵就真不是只能绕后偷屁股的了！”

“正面碰上鬼子步兵旅团，我也敢磕掉他满嘴牙！”

张汉卿看着他，满意地笑了。他需要的就是这股劲。

“所以，这师长位子，非你莫属。”他语气放缓，却更显郑重，“讲武堂骑兵科你带了几年，刘桂五、白凤翔哪个不是你教出来的硬手？”

“这资历，这能耐，别人坐这位子，我睡不着觉。”

虽然现在东北军没有因为滨绥铁路跟熊国打仗，何柱国身上缺乏能拿得出手的战绩，但张汉卿熟知历史。

在原本的时间线中，何柱国率部在长城抗战中作战英勇，是榆关、冷口等地顽强抗击鬼子的中流砥柱，以其坚韧不拔的防守，打出了我国军人的血性与尊严。

正是因为知道这些，所以他才大胆启用这个将才，让其担任新骑兵师师长。

何柱国听着，抬手摸了摸胸前那枚略显旧色的彰德战役勋章，百感交集。他沉默片刻，再抬头时，眼神里只剩下坚毅：

“少帅信得过，我何柱国这条命，就卖给新一师了！当年在东瀛士官学校，就总想着啥时候咱们的骑兵也能有这么凶猛的火力……现在，终于等到了！”

迫击炮再小，那也是炮，战场上的火力不是机枪可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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