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狂风显威

“司令官阁下，步兵冲不动，要不……让装甲联队上吧？”参谋官小心翼翼地说。

佐藤烈咬了咬牙，他原本想留着坦克打最后的突破口，可现在没辙了。

“命令装甲联队，全线出击！89式在前，95式跟进，步兵掩护，用坦克主炮给我轰开战壕！”

帐外，1200人的装甲联队动了。

20辆89式中型坦克的引擎声在夜里格外刺耳，50辆95式超轻型坦克像灰绿色的影子，跟在后面。

探照灯的光柱扫过坦克群，佐藤烈看着那些钢铁巨兽，心里终于有了点底气。

东北军就算有迫击炮、重机枪，还能挡住坦克？

可他没看见，北营战壕里，那些黑黝黝的重机枪枪口，正借着坦克引擎的轰鸣声，悄悄调整角度。

“狂风重机枪，交叉火力准备！瞄准坦克侧面！”

李振华身边，重机枪手老赵正趴在雪地里，12毫米重机枪的枪口对准了第一个冲过来的黑影——是辆95式超轻型坦克，速度很快，正朝着战壕冲来。

探照灯的光柱刚好扫过那辆坦克，老赵看清了侧面的装甲板，立刻扣下扳机。

“咚咚咚……”

12毫米钢芯穿甲弹的枪声在夜里格外脆，子弹打在95式的侧面装甲上，先是“铛铛”的闷响，接着就是“咔嚓”的穿透声。

坦克的装甲被打穿了！

里面传来鬼子的惨叫声，然后就是“轰”的一声，坦克冒起了黑烟，停在雪地里不动了。

看样子是被打坏了动力系统。

“好！再来一辆！”

老赵咧嘴笑，调转枪口对准下一个黑影——这次是辆89式中型坦克，正用主炮轰击战壕，掩护步兵冲锋。

“天闹黑卡，板载！！”

鬼子沙哑的嘶吼声依稀传来，但并没有影响机枪手的动作。

老赵盯着坦克的侧面，那里是装甲最薄的地方，只有15毫米，12毫米钢芯弹刚好能打穿。

他等坦克转向的瞬间，猛地扣下扳机，一连串子弹扫过去。

89式的侧面装甲立刻被打穿了好几个窟窿，引擎声突然变哑，接着就熄火了。

佐藤烈在指挥帐里，通过望远镜看见这一幕，手里的望远镜“哐当”掉在地上。

“纳尼？”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东北军居然用重机枪打穿了89式的装甲！

而且不是一两挺，是战壕里到处都是这种重机枪的枪声。

50辆95式没冲过100米就废了20多辆，20辆89式也被打废了6辆，剩下的坦克不敢再往前冲，只能在远处瞎轰。

“怎么会这样……”佐藤烈喃喃自语。

他原以为东北军会用坦克对抗坦克，就算没有坦克，也该有37毫米反坦克炮，可没想到，对方用的竟是重机枪！

而且数量多到不讲理，夜雾里根本分不清有多少挺，只能听见枪声从各个方向传来，像一张钢铁大网，把他的装甲联队死死压在原地。

没了坦克作为掩体，步兵们发动的板载冲锋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他亲眼看到一个分队的士兵大吼着冲锋，手里端着的三八式步枪刺刀闪烁寒光。但被战壕里捷克式轻机枪一阵扫射，顷刻间就倒下了一半。

剩下的几人被排枪击倒，躺在地上痛苦哀嚎。

东北军的辽十八式步枪虽然不如三八大盖打得准，但7.92毫米子弹在近距离也没有6.5毫米子弹那么容易过穿，打中人体时停止作用极强。

战壕里守军几乎没废什么力气，就挡住了他们这波攻势。

仅有一名东瀛士兵侥幸冲入战壕，却被四五把刺刀给捅成了筛子。他临死之前刺出的最后一击，结果不巧捅在了钢盔上，没有造成任何实质伤害。

全部装备新式钢盔的东北军第一师，已经不像原来那样脑袋被破片和流弹蹭一下就会死伤了，战斗力在优秀防具的保护下被最大化发挥出来。

晚8时20分。

战斗已经打了一个多小时。

鬼子自知即将陷入包围圈，所以正疯了似的集中兵力突围，而且专挑树木密集的林区走，让东北军的车辆和重武器发挥不了作用。

因为顶在最前线，李振华的4排只剩下19个人了。

战壕里到处是伤员的呻吟，小吴的胳膊被弹片划伤，老郑的腿被流弹打穿，弹药所剩无几，可没人提撤退。

后方刚刚发来消息，说已经派人来换防，他们可以撤下去休整。

可李振华摇了摇头。

“不能撤！”他扶着战壕壁站起来，借着火焰的微光，能看见远处鬼子的黑影又在聚集，“咱们一撤，战壕就空了，鬼子肯定会趁机冲进来，增援部队来不及补防！”

他捡起一把鬼子的刺刀，插在身前露出黑褐色的雪地上，“兄弟们，咱们现在以少打多，是因为我军主力正在包围鬼子。”

“在包围圈成型前，咱们必须死死钉在这里，寸步不退，为主力争取时间！”

话音刚落，鬼子的第六轮冲锋就开始了。

这次，鬼子士兵们借着夜雾，摸得更近了。

300米、200米、100米……

直到能看清他们钢盔上的网格子。

李振华打完最后一发子弹，拔出刺刀，第一个跳出战壕。

“拼刺刀！”

十几个弟兄跟着他冲了出去，夜雾里的白刃战格外惨烈。

鬼子的刺杀术确实厉害，一个士兵的刺刀直刺李振华的胸口，他赶紧侧身躲开，刺刀划开了他的棉袄，却没伤到皮肉。

紧接着，他反手一刺，刺刀扎进了鬼子的小腹。

身后，王勇正跟两个鬼子缠斗，胳膊被刺中了，却死死抱住一个鬼子的脖子，让李振华趁机补刀。

小吴没了迫击炮，就捡起一把步枪拼刺，可他年纪小，没练过几天刺杀，很快就被一个鬼子逼到了战壕拐角。

李振华刚想冲过去帮忙，就看见小吴突然拉响了手里的手榴弹，朝着鬼子扑过去。

“轰隆”一声，小吴和两个鬼子一起倒在了雪地里。

“小吴！”

李振华红了眼睛，可没时间悲伤，又有三个鬼子冲了过来。

他咬着牙，端着刺刀冲上去，身上又添了几道伤口，鲜血渗进棉袄里，冻得他瑟瑟发抖，可手里的刺刀却越来越快。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密集的炮声，不是东陵的150毫米榴弹炮，是师属炮团的77毫米野榴炮！

李振华心里一喜，他知道，这是刘多荃师长的后备火力，终于上来了！

火炮阵地是早就部署好的，只是夜晚视线不佳，为防误伤友军，校射浪费了太多时间。

佐藤烈也听见了炮声，而且越来越近。

77毫米野榴炮的炮弹正落在东瀛的后方阵地，炸得积雪乱飞，补给车、弹药堆全成了靶子。

他的通讯器里传来第3联队长的哭喊声：“司令官阁下！咱们的后路被炮轰了！弹药快没了！士兵们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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