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奠定胜局

不远处的粮库。

东瀛第二师团临时指挥部内。

“司令！右侧部队已经突破东北军第一道战壕！”通讯兵的喊声让佐藤烈精神一振。

他举着望远镜，看见杨树林里的部队正往第二道战壕推进，东北军的火力明显弱了下去。

“好！继续加大攻势，步兵趁势扩大缺口！”

可没等他高兴多久，左侧传来一阵密集的爆炸声。

临时第三大队在绕后时，踩中了东北军工兵营埋下的地雷，被伏击了。

“司令！左侧部队死伤惨重，第三大队只剩一半人了！”通讯兵的声音又沉了下去。

佐藤烈的脸瞬间冷了下来，他盯着左侧的杨树林，咬着牙下令：“让第三大队剩下的人，继续冲！就算只剩一个人，也要把东北军的侧后方搅乱！”

他知道，现在是黎明前的最后机会，一旦天亮，东北军的飞机就会赶来，火炮也不再需要照明弹和信号弹引导，到时候再想突围，难如登天。

凌晨4点50分。

装甲2团的先头部队终于赶到，15辆东北虎坦克从鬼子的侧后方冲了过来，主炮瞬间摧毁了两辆89式坦克。

王以哲的命令也传到了前线：“友军到了！全体反击！”

四号战壕里的东北军排长听到这话，突然来了力气。

他抹了把脸上的血，捡起地上的手榴弹，拉开引线就往鬼子堆里扔。

“兄弟们，援军到了！跟我冲！”

20名残兵跟着他跳出战壕，向着鬼子发起反冲锋。

此时的鬼子临时第二大队，已经占领了二号战壕，却突然发现自己被夹击了。

前面是东北军的防线，后面是赶来的援军，侧面还有重机枪扫射。村田大队长举着指挥刀，想组织抵抗，却被一颗流弹击中胸口，重重倒在雪地里。

“撤！快撤！”剩下的鬼子士兵开始溃散，有的往杨树林里跑，有的直接扔下武器，跪在雪地里投降。

这在精锐的第二师团里，几乎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他们见过溃败，却没见过如此大规模的投降。

佐藤烈在粮库顶看到这一幕，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他看见自己的士兵像没头的苍蝇一样乱跑，看见东北军的坦克在雪地里碾压着鬼子的尸体，看见杨树林里到处都是投降的士兵。

“司令，东北军的援军越来越多，咱们快被围死了！”参谋官拉着佐藤烈的胳膊，声音里带着哭腔，“快撤吧！沙岭堡东有个小煤窑，能躲几天！”

佐藤烈还想反抗，他拔出指挥刀，对着通讯器吼：“让所有部队，集中火力，从正面突破！就算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可回应他的，只有断断续续的哀嚎和投降的喊声。

临时第二大队的大队长发来最后一条消息：“司令，士兵们已经崩溃了，我拦不住了……”

就在这时，杨树林里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

一群东北军士兵手持各式武器，从林子里出现，冲向了第二师团的驻地，甚至因为攻势太猛，逼得不少东瀛士兵引爆了弹药储存点的炸药。

狂猛的烈焰和浓重的黑烟升腾而起。

佐藤烈看着这一幕，彻底傻了。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军队，明明已经死伤惨重，却还能发起自杀式的反冲锋；明明是军阀部队，却有着比帝国精锐还坚定的作战意志。

他不知道，这些东北军士兵参军不是因为那些虚头巴脑的卫国口号，更不是目光短浅的只知道拿饷银，而是真正的发自内心想要保护家人，保护他们自己的黑土地。

因为面对鬼子的进攻，他们背后，是松嫩、三江、辽西、呼伦贝尔等新垦区，是那一个个在民会新政下终于能吃饱饭、穿暖衣、分得田、过上稳定生活的家人。

这些至亲骨肉，不容鬼子践踏！

为了保护他们，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这，才是一支真正有信仰的部队。

“司令，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参谋官强行把佐藤烈拉下来，往东侧的煤窑方向跑。

雪地里，佐藤烈回头望去，东北军的旗帜已经插上了三道岗子的制高点，他的第二师团，正在迅速崩溃。

凌晨5点半，天终于亮了。

煤窑口，佐藤烈拔出指挥刀，刀刃在晨曦里闪着冷光。

他想切腹，想保住帝国军人的尊严。

可参谋死死抱住他，哭喊着：“司令，活着才有机会报仇！”

远处，东北军的坦克已经逼近粮库，重机枪的枪声越来越近。

佐藤烈看着粮库里来不及撤离被俘虏的伤员，看着雪地里燃烧的坦克，突然觉得一阵无力。

雪地里，他的军靴踩过伤员的哀嚎，踩过战友的尸体。

回头望去，粮库的大门被坦克撞开，重机枪的枪声淹没了一切。

他知道，第二师团的精锐，他引以为傲的钢甲部队，已经埋在了奉天的雪地里。

风雪又大了起来，仿佛要把这一切都掩埋。

佐藤烈踉跄着被架进矿洞，心中只剩一个念头：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进入暖和的矿洞后，他脱掉手套，哈着热气，搓了搓冻僵的手，缓了足足十几分钟才再次叫来通讯兵。

“命令，部队分散突围，哪怕在树林里打游击，也绝不能投降！”

“另外，替我发报，催促39混成旅团前来支援。”

“咱们还有那么多在乡军人、警备部队，甚至还有陆航战机支援，绝对不能轻易认输！”

参谋听着他这番自欺欺人的话语，嘴唇颤动，最终也没说出什么话来。

这场战争，打一开始就没有经过军部和天皇的同意，是他们关东军擅自发动的。

因此一旦没能达成预定战略目标，抢不到足够的利益，接下来等待他们的不光没有后援，甚至有可能被国内问罪。

不过这些都不当紧，他们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跟外面的援军取得联系。

佐藤烈在身体和心理的双重煎熬中，浑浑噩噩的睡了一会。

矿洞中，黑暗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液，包裹着每一个角落。

只有偶尔手电筒晃过的光柱，才能短暂映照出一张张沾满煤灰和血污、写满绝望的脸。

空气中混杂着伤口腐烂的甜腥、汗液的酸臭以及无处不在的霉味，每一次呼吸都沉重得如同吞咽沙砾。

佐藤烈靠坐在冰冷的岩壁上，将官大衣早已破烂不堪，肩章上的将星在昏暗中黯淡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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