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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烈士陵园


几天后。

马鞍山南坡。

春寒还没褪尽,烈士陵园里残雪堆在青石板墓碑的缝隙间,松树枝头挂着的冰棱被风一吹,“滴答”落在冻土上,像是谁在轻声啜泣。

木质牌坊立在陵园入口,“东北忠魂”四个黑字被雪浸得发沉,两侧挽联“铁血守黑土,英魂护河山”在风里微微晃动。

上午9点,一辆黑色轿车停在牌坊外。

张汉卿披着件黑色棉大衣,没戴军帽,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下车时脚步放得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王以哲和黄显声跟在身后,警卫员手里捧着个木盒,里面装着金粉、狼毫笔和调色碟——那是给墓碑描金用的。

陵园里已经站了不少人。五十名装甲师士兵列队肃立,肩上的积雪没掸,手里握着白菊,枪托在冻土上戳出整齐的印子。

外围挤着数十名烈士家属,多是老弱妇孺,有的手里攥着自家缝制的布花,布面上还留着针线的毛边。

见张汉卿过来,人群瞬间静了,只有风刮过松枝的“簌簌”声。

“先给纪念碑鞠躬吧。”

张汉卿低沉的声音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他率先走向陵园中央的青灰色纪念碑,碑上刻着“东北军抗战阵亡将士之墓”,基座的“1931年3月奉天保卫战”几个字,被红漆描过,格外醒目。

士兵代表捧着花圈上前,松枝白菊扎成的花圈,挽联上“为家国捐躯,虽死犹荣”在残雪映衬下,显得格外沉重。

张汉卿弯腰,深深鞠了三次躬。

起身时,他看着碑上未刻完的留白——那里本该刻满烈士的名字,却有不少位置只标着“东北军某部将士”。

黄显声在旁轻声解释:“有些弟兄牺牲时找不到遗体,无法确认姓名,后续我们会接着查,一定给他们补上。”

张汉卿点点头,没说话,只是指尖轻轻碰了碰碑面,冰得刺骨。

从纪念碑往后,墓碑按部队分区排开。

张汉卿径直走向装甲师的区域,第一块就是赵长风的墓碑。

青石板上刻着:“赵长风1900-1931,装甲步兵1团1营副营长,3月8日于三道岗阵地发射信号弹指引炮火,与敌同归于尽”。

他蹲下身,手指拂过“信号弹指引炮火”几个字,像是在摸一块滚烫的铁:“赵营长,你要的炮火覆盖很准,鬼子第二师团全灭了,你没白等。”

旁边紧挨着的是许昌明的墓碑,碑上刻着“许昌明1902-1931,航空师飞行员,3月8日空战击落东瀛九二式战机一架,后与第二架敌机相撞牺牲”。

王以哲在旁补充:“小许的战机残骸找到了,我们已经整理好遗物送给他家人了。”

张汉卿“嗯”了一声,声音有些发哑:“是个好样的飞行员,有骨气!”

再往前走,王大壮和李二柱的墓碑并排立着。

“王大壮1901-1931,134连2排排长,3月8日战壕战拉响手榴弹与敌同归于尽……”

“李二柱1903-1931,134连士兵,3月8日以轻机枪歼敌6名,后中弹牺牲”。

牺牲的烈士,大多都是1900年以后出生的00后,其中不少比张汉卿还要年轻,此时已经沉眠大地。

一位白发老妇正蹲在李二柱的墓碑前,把布花放在碑脚,见张汉卿过来,连忙起身。

张汉卿扶住她:“大娘,您是二柱的母亲吧?”

老妇点点头,眼泪掉在衣襟上:“是,俺儿说,他最想干的事就是上阵杀敌。”

“该描金了。”张汉卿叹口气,直起身,对警卫员说。

黄显声连忙上前:“总司令,让士兵来就行,上千块墓碑,您哪能描完?”

“不用,我亲手来。”张汉卿接过狼毫笔,警卫员把调好用的金粉碟递过来,他蘸了蘸金粉,对着赵长风的名字,缓缓下笔。

笔锋很轻,金粉顺着碑刻的凹槽慢慢晕开。

王以哲见他描得慢,忍不住说:“总司令,不用这么细致,下笔重点,盖住字迹就行。”

张汉卿没抬头,依旧慢慢描着:“我怕下笔太重,惊扰了烈士的英魂;又怕下笔太轻,描不出他们惊天动地的往昔。”

“赵长风敢发射信号弹等炮火,许昌明敢单机撞敌机,他们的名字,得描得细致。”

阳光慢慢爬上来,冰棱开始融化,水珠滴在墓碑上,混着金粉,像是给名字镀了层光。

张汉卿蹲得久了,腿开始发麻,警卫员递来个小凳,他坐下接着描。

描到“无名烈士”的墓碑时,他停顿了很久,碑上只刻着  “东北军某部将士1931年3月牺牲”,他轻声说:“对不住,还没查清你的名字,但东北人不会忘了你,我也不会。”

旁边的士兵们看着,自发列队站在墓碑旁,每等张汉卿描完一块,就齐敬军礼;家属们也不再啜泣,静静看着。

李二柱的弟弟,一个十来岁的少年,端着杯热水走过来:“张叔叔,喝口水再描吧,您手都抖了。”

张汉卿接过水杯,摸了摸少年的头:“谢谢你,二柱有你这么个弟弟,也值了。”

到中午12点半,他吃完饭继续描金。

哪怕动作越来越熟练,也描到了天黑。

张汉卿放下狼毫笔,又看向老妇:“大娘,家里要是有难处,直接去帅府找我,别客气。”

老妇含泪摇头:“谢谢张司令,有免田税,够活了,俺们不给您添麻烦。”

最后,张汉卿走到士兵队列前,声音洪亮的开口:“这些弟兄用命守住了东北,守住了你们的家。往后训练要更刻苦,打仗要更勇猛,别让他们白牺牲!”

“下次再跟鬼子打,要赢,还要少流血,让更多弟兄能活着回家。”

士兵们齐声喊:“请总司令放心!不负英烈!不负东北!”

离场时,张汉卿最后看了眼陵园。

他轻声道:“等明年春天,我再来看你们。带新垦区的稻种来,让大家看看你们用性命守护的土地,能种出多好的粮食。”

轿车缓缓驶离,家属和士兵们依旧站在原地,对着陵园的方向敬礼。

风里,似乎还能听见张汉卿描金时,笔尖划过青石板的轻响,那是对英烈的承诺,也是对东北未来的期许。

……

返回帅府后。

他直接来到主楼的书房里。

壁炉里的松木燃得正烈,噼啪声裹着松脂的焦香,在暖融融的空气里散开。

张汉卿披着件深灰色棉袍,坐在壁炉旁的藤椅里,指尖摩挲着搪瓷杯的杯沿,杯里的温茶散发着热气。

他抬眼看向站在地图前的于学忠,对方穿着灰布常服,袖口卷到小臂,正弯腰对着草图出神,军靴在地板上轻轻蹭出细微的声响。

“孝侯,坐。”张汉卿往壁炉里添了块松木,火星“噼啪”溅起,“烈士的抚恤金都发了吗?按之前定的,每人300块大洋,有没有直接交到家属手里?”

这年头,一块大洋能买60斤小米或5斤猪肉。省着点用,300大洋都够一个家庭生活十年的了。

这个抚恤金标准甚至比中央军还要高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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