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收至麾下
受经济危机影响,奥伯特这些年在日耳曼吃了不少苦。
首先是宇宙航行协会解散,失去企业赞助,研究项目被迫中断。
他只能靠做中学数学家教、翻译科技书籍谋生,每月收入不足5美元,连女儿的学费都难以支付,甚至被迫变卖了简易风洞等科研设备。
又因反对科技政治化受到排挤,研究成果无处发表,甚至被禁止参加学术会议。
家庭事业接连遭受沉重打击,让他一度觉得前途灰暗。
五千美元,绝对是个天文数字,他一辈子可能都攒不出来。
曾经的他,是个眼里只有火箭的“科学狂”,总跟学生说“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以为只要潜心钻研,总有一天能让火箭冲上天空。
可现实却一次次抽他耳光。
当他蹲在废品站看着风洞被拆解时,当他对着女儿“爸爸什么时候能交学费”的眼神说不出话时,他才猛然醒悟。
哪有什么“是金子总会发光”?
若是连展露人前的机会都没有,若是被一张没人掀开的厕纸死死盖着,就算是块真金子,也只能在暗里蒙尘,一辈子都等不到发光的那天!
而眼前这个男人,能给出如此高薪,绝对不是什么国内势力,很有可能如他所说,真是从远东来的。
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不想就此错过。
奥伯特的呼吸有些急促,他拿起聘书,手指微微发抖:“远东……哪里?我怎么知道这不是骗局?”
“夏国东北,奉天。”陈默从公文包掏出一封泛黄的信,“这是您的老朋友,穆勒工程师写的。他如今在奉天兵工厂做机械顾问,去年刚在那边买了房。”
“信里他说,东北有不少日耳曼侨民,有德语教堂、面包房,您不用适应陌生的生活。”
他指着信里的句子,“穆勒提到,东北有‘外国专家顾问处’,专门帮你们处理杂事。签证、家具、甚至是从欧洲寄包裹,都有人帮您跑,您只用专心搞研究。”
奥伯特展开信,穆勒熟悉的笔迹让他紧绷的肩膀松了些。
信里写着“奉天的冬天虽冷,但公寓有暖气,面包房能买到黑麦面包,顾问处的人帮我女儿找到了钢琴老师……”。
字里行间的温馨,和他现在的窘迫形成刺眼对比。
“我雇主知道您反对科技政治化,”陈默的语气放缓,“所以项目完全由您主导,没人会逼您做不想做的研究。”
“如果您愿意,未来还能组建自己的研究团队,招募您想带的学生。经费方面,只要是合理的科研需求,没有上限。”
“还有实验室,”陈默补充道,“独立独栋,配备您需要的精密量规、风洞设备,我雇主已经从西门子订了两台车床,用‘纺织机械零件’的名义运过去,您到了就能用。”
“住房是带花园的公寓,离实验室步行10分钟,您的妻子可以在附近的侨民学校教德语,女儿能进侨民小学,学费全免。”
窗外的雨还在下,奥伯特看着桌上的200美元钞票,又看了看女儿的学费催款单,突然叹了口气。
他摘下眼镜,用袖口擦了擦镜片:“我需要确认穆勒的消息。”
“当然。”陈默掏出一张电报底稿,“您可以现在就给穆勒发电报,我来付电报费。地址是奉天外国专家顾问处转穆勒,三天内就能收到回复。”
他顿了顿,补充道,“如果您同意,我们会安排您以‘物理学教授’的身份经熊国远东入境,签证、车票都由我们负责,您的家人可以随后出发,全程有人护送。”
奥伯特接过纸笔,指尖微微发颤,在电报纸上写下:“穆勒,东北科研环境真如聘书所言?是否具备研发火箭的条件?盼复。”
他反复读了两遍,才通过邮局把电报发出去。
这短短几行字,藏着他对科研的执念,也藏着对家人未来的担忧。
接下来的三天,铂林的雨没停过。
奥伯特每天早早就去邮局等回信,西装口袋里揣着那张皱巴巴的聘书,夜里总翻来覆去,听着女儿睡梦中的呢喃,又想起白天被学校催缴学费的眼神。
妻子偶尔会拿起陈默留下的“远东生活指南”,小声问他:“那里真的有暖气吗?孩子能适应吗?”
他只能攥着妻子的手,说“等穆勒的信就知道了”,可心里却没底。
第三天傍晚,奥伯特刚从邮局回来,门铃声突然响了。
邮差站在门口,递给他一封来自奉天的电报,牛皮纸信封上似乎还带着路途上的潮气。
奥伯特几乎是抢过电报,手指哆嗦着撕开。
里面只有一句话:“我的老朋友,奉天有暖气,有面包,还有能让你专心造火箭的地方。”
他拿着电报冲进屋,声音都变了调:“莉娜,你看!穆勒回信了!”
妻子抱着女儿跑过来,凑在灯下读了三遍,眼泪夺眶而出,落在女儿的头发上:“太好了……至少不用再担心冬天冻着孩子了。”
女儿伸出小手,摸着电报上的字:“爸爸,我们要去有面包的地方吗?”
奥伯特蹲下身,把女儿抱进怀里,重重点头。
当晚,陈默再次登门时,奥伯特已经把行李收拾妥当。一个旧皮箱里装着火箭手稿,另一个布包里是家人的衣物。
他拿起笔,在聘书的“受聘人”一栏签下名字,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里,他轻声说:“陈先生,希望你清楚。我不只为了钱,更是为了我的火箭。”
陈默收起聘书,点点头,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崭新的美元。
足足5600美元,作为预付的首季度薪资和安家费。
奥伯特接过钱,打开包裹,小心翼翼地把美元压在女儿的照片下面,像是在为家人埋下一颗希望的种子。
“相信我,您的火箭,在奉天会有未来。”陈默的话,让奥伯特紧绷的肩膀终于松了下来。
至此,赫尔曼・奥伯特,这位未来的“欧洲火箭之父”,被张汉卿提前收至麾下。
在火箭研发这一新兴领域,东北很快就能追平世界一流水平,甚至引领风潮。
1931年6月,奥伯特带着皮箱和手稿,牵着妻子和女儿的手,登上了前往远东的火车。
车窗外,铂林的冷雨渐渐模糊,而他怀里揣着穆勒的电报,心里充满了期待与不安。
他不知道的是,这一步不仅改写了自己的命运,更是会在未来全球火箭领域,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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