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 “怀孕了”
林九歌最近这段时间很忙，忙着上课、忙着拍戏、忙着拍宣发、忙着拍广告…
“脸色不太好啊，”杨律走来，见她面色发白，“没事吧？”
“没事，”林九歌拿着小风扇，“天气热，戏服闷的。”
杨律看着她面前没动的饭盒，有些担忧，“你不会是中暑了吧？”
“没事没事，”林九歌摇摇头，“我喘口气就好了。”
助理跑来，手里拿着三杯冰咖啡，“九歌姐。”
“谢谢。”
林九歌放在桌面上。
“真不需要休息一下？”杨律再次问着。
“最后一场了，拍完就结束了，”林九歌说着，“我明天还要上课呢，要不然两头都要耽误了。”
杨律皱眉，“你说你这结婚，怎么感觉比你单身的时候还要累？”
林九歌站起身，“这叫做充实。”
杨律看着她强打精神的模样，还想再劝，那边执行导演已经拿着喇叭在喊演员就位了。
“真没事，我去拍了。”林九歌拿起小风扇又对着脸吹了几下，深吸一口气，朝着拍摄区走去。
最后一场戏是场情绪爆发戏，需要极大的张力和体力。
林九歌咬牙坚持着，镜头前的她依旧光芒四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台词都精准到位，仿佛刚才那个脸色苍白、靠着小风扇续命的人只是幻觉。
“卡！好！过了！”导演的声音终于响起，“大家辛苦了！九歌尤其辛苦，杀青了！”
现场响起一片掌声和放松的欢呼。林九歌几乎是瞬间松懈下来，强撑着的那口气一散，眩晕感排山倒海般袭来，她脚下晃了晃，下意识地想扶住旁边的布景板。
“九歌姐！”助理惊呼一声，眼疾手快地冲上前扶住她。
杨律也立刻跑了过来，只见林九歌额头上全是冷汗，嘴唇一丝血色都没有，闭着眼，眉头痛苦地蹙着。
“还说没事！这肯定是中暑了，快！扶她到阴凉地方坐下！”杨律帮着助理，两人半扶半抱地把林九歌弄到休息区的椅子上。
“我歇会儿，歇会儿就行。”
“去医院。”
“不用去，”林九歌拒绝，“我现在就回家歇着，我的身体我清楚。”
坐了好大一会儿，她站起身，让杨律把她送回家。
听陆怀川讲，小瑾直接保送大学，高三就不用参加高考。
家里给他办了场庆功宴。
到家后，林九歌调整了下情绪，进入大厅。
“回来了。”
“妈。”林九歌朝坐在沙发上的夏雅君微微点头，“我去楼上换身衣服。”
“去吧，”夏雅君温声说着，“歇一会儿再下来也行，怀川要晚些时候才能回来。”
“好。”
一进卧室，她几乎是立刻就软倒在了沙发上，连走到床边的力气都没有了。
太阳穴突突地跳着，胃里依旧翻江倒海，浑身的骨头像散了架一样酸疼。
楼下隐约传来谈笑声和杯碟碰撞的清脆声响，庆祝的喜悦气氛隔着门板也能感受到，却仿佛离她很遥远。
她闭着眼，只想这么一动不动地瘫着，连呼吸都觉得耗费力气。
“哥哥！”
两个小孩从厨房跑出来看着他。
陆怀川看着他们脸上的奶油，笑着问道：“你们在做蛋糕吗？”
“对，”陆怀薇说着，“我要给小瑾做蛋糕。”
陆怀瑾质问着，“你是给我做吗？”
“是啊。”
“那为什么放的都是你喜欢吃东西？”
“我喜欢的就是你喜欢的啊。”
陆怀川打断他们的争执，“你们嫂嫂回来没？”
陆怀薇说着，“嫂嫂回来了，在楼上休息呢。”
“那我先去楼上看你们嫂嫂，等下我们一块儿吃饭。”
“去吧，”夏雅君端着盘子从厨房出来，“叫九歌下来吃饭吧。”
“好。”
楼上，不知过了多久，半梦半醒间，她听到房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熟悉的脚步声放得极轻，走到她身边停下。
陆怀川看着躺在沙发上的单薄身子，一阵心疼，“九歌？”
林九歌动了动，“嗯？”
“身子不舒服？”
“没，就是有些困。”她撑着坐起身，面色有些憔悴，“楼下开席了？”
“对，”陆怀川说着，“要是太累的话，你就在楼上休息吧。”
“不用，”林九歌摇摇头，“吃完再睡也一样。”
陆怀川看着她强撑的模样，眉头微蹙，但最终还是没再坚持，只是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确认温度不算太高，才稍稍安心，“那好，不舒服随时告诉我，别硬撑。”
他扶着她站起身。
林九歌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面部表情，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才跟着他一起下楼。
楼下的庆功宴气氛正酣。
长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中间放着两个小孩精心制作的大蛋糕。
陆鸿影坐在主位，听着陆怀薇说着学校的趣事。
夏雅君见他们下来，笑着招呼，“九歌快来，就等你们开席了。”
林九歌在陆怀川拉开的椅子上坐下。
菜肴的香气混合着蛋糕的甜腻奶油味扑面而来。
原本就翻腾不休的胃部被这浓郁的味道一刺激，顿时掀起更猛烈的抗议。林九歌只觉得一股酸水猛地涌上喉咙，她脸色骤变，下意识地猛地用手捂住嘴，强压下那阵突如其来的恶心。
“怎么了？”
坐在她旁边的陆怀川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异常，立刻侧身低声询问，手也安抚地搭上她的后背。
林九歌说不出话，只是艰难地摇头，额头上瞬间又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她死死咬着牙，试图将那翻江倒海的感觉压下去。
正中央放着松茸花胶鱼汤。
陆怀川有些担心，先给她盛了碗鱼汤，“先喝点汤。”
林九歌握着勺子，鱼汤那股不是很明显的鲜腥气味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击垮了她的忍耐力。
“唔…”
她再也忍不住，猛地站起身，也顾不上失礼，捂着嘴快步冲向一楼的洗手间。
餐桌上欢乐的气氛瞬间凝固了。所有人都愣住了，担忧地看向洗手间的方向。
“砰”的一声，洗手间的门被关上，紧接着里面传来压抑不住的干呕。
陆怀川脸色一变，疾步朝着洗手间的方向。
“嫂嫂怎么了？”
夏雅君盛了碗鱼汤，喝了口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再想起刚才林九歌点头反应，瞬间反应过来，“怎么感觉像是…”
陆怀川紧张的敲着门，“九歌？九歌你怎么样？开开门。”
门内，林九歌刚勉强止住呕吐，正虚弱地靠在洗手台边喘息，听到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满满的窘迫，“我没事…就是突然有点反胃…”
“先开门，让我看看你，好不好？”
林九歌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
她脸色苍白如纸，眼角因为剧烈的呕吐而泛着生理性的泪花，看起来脆弱又可怜。
陆怀川一步跨进去，小心翼翼地扶住她，目光紧紧锁住她的眼睛，“怎么回事？”
“不知道，”林九歌弯着腰，有些撑不住的蹲下身，“好恶心，好想吐，好难受。”
陆怀川没再问下去，直接蹲下身，一手稳稳地扶住她虚软的身子，另一只手的手指已经精准地搭上了她右手腕间的寸关尺三部。他的神情瞬间变得无比专注，所有外界的喧嚣仿佛都已远去，此刻他的世界里只剩下指尖那细微的搏动。
林九歌还在难受地轻喘，胃里一阵阵抽紧，并未立刻意识到他在做什么。
陆怀川的指尖微微调整着力道，凝神细辨。
起初，指下的脉象因她刚刚呕吐、气血逆乱而显得有些紊乱急促。
但很快，在那略显浮躁的脉象之下，他清晰地捕捉到另一种异常圆滑、如珠走玉盘般的流利脉动。
应指圆滑，往来流利，这分明是……
他的呼吸猛地一窒，心跳骤然加速，几乎要撞出胸腔。
他强压下内心的惊涛骇浪，生怕自己诊错，又轻轻抬起她的手腕，再次沉心静气，仔细切了一次。
没错！就是滑脉！
喜脉！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林九歌因难受而蹙紧眉头、苍白汗湿的脸，那双总是盛满光彩的眼睛此刻紧闭着，长睫因不适而微微颤抖。
巨大的狂喜如同潮水般瞬间将他淹没，冲散了所有担忧和焦虑。
他的手指甚至因为激动而有些微微发抖。
“我应该是中暑了，”林九歌蹙眉，难受地捂着胸口，“没事，你们先吃吧，我去楼上躺会儿。”她说着就想挣开他的手，此刻只觉得天旋地转，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躺下。
“我可真笨。”陆怀川的声音混合着激动和自责的颤抖。
“嗯？”林九歌被他这没头没脑的话弄得一愣，勉强睁开眼看他。
陆怀川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需要极大的力量来平复内心的汹涌。
他扶着她肩膀的手微微收紧，指尖甚至因为极力克制情绪而有些发白。
他看着她，眼神里翻涌着难以言喻的狂喜、心疼、以及一种初为人父的、近乎笨拙的虔诚。
“九歌，”他的声音低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口最柔软的地方挤出来的，“…我要当爸爸了。”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需要再次确认这个奇迹，目光紧紧锁住她茫然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宣告：
“你怀孕了。是我们的孩子。”
林九歌彻底僵住了，所有的难受和晕眩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呆呆地看着陆怀川，看着他眼中那几乎要溢出来的、巨大而确定的喜悦。
怀孕？
她的手下意识地，极其缓慢地，抚上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
这里…有了一个孩子？
他们的孩子？
陆怀川立刻紧张地轻拍她的背，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小心翼翼和温柔，“难受是不是？都是这小家伙闹的。”
他嘴上说着抱怨的话，眼神却柔软得一塌糊涂，那语气里的爱意和宠溺几乎能将人溺毙。
他不再耽搁，小心翼翼地，用一种近乎珍宝般的姿态将她打横抱起来，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惊扰了什么。
“别…爸妈他们还在外面…”
林九歌虚弱地抗议，脸上泛起一丝窘迫的红晕，虽然苍白依旧，却因为这个消息而染上了别样的光彩。
“没事，他们高兴还来不及。”陆怀川抱着她，步伐稳健却异常轻柔地走出洗手间。
客厅里，所有人都屏息等待着，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他们。
夏雅君更是急切地向前一步，眼中满是期待和询问。
陆怀川对上家人的目光，脸上的笑容再也抑制不住，那是一种混合着骄傲、幸福和巨大喜悦的笑容。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而清晰，带着显而易见的激动，向全家人宣布：
“爸，妈，小瑾，薇薇……九歌她不是不舒服，”他低头看了一眼怀里依旧有些懵然的妻子，声音温柔而坚定，“是我们要有宝宝了。你们要当爷爷奶奶，叔叔姑姑了！”
一瞬间的寂静之后，巨大的喜悦如同烟花般在客厅炸开。
“哎呀！真的？！太好了！老天保佑！”夏雅君第一个喜极而泣，激动地拍着手，连忙上前，“快！快抱九歌上去躺着！怀川你小心点！慢点走！”
陆鸿影也朗声大笑，连连点头：“好！好！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双喜临门！快，让九歌好好休息！”
两个小孩愣了半秒，然后瞬间鼓掌欢呼，“哇！我要当姑姑／叔叔啦！”
陆怀川不再多言，抱着林九歌，在家人关切喜悦的目光中，一步步稳稳地走上楼。
怀里的重量似乎变得不同了，那是一个世界，一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全新的、充满希望的世界。
卧室的门轻轻关上，隔绝了楼下的喧闹。
陆怀川将她轻柔地放在床上，细心地盖好被子，然后在床边坐下，紧紧握住她的手，目光一刻也舍不得从她脸上移开。
林九歌也渐渐从最初的震惊和不适中回过神来，“真的吗？你不会弄错了吧？”
“真的，”陆怀川俯身，珍重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低沉而笃定，“脉象很清楚，是喜脉。我们真的有宝宝了，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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