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虐杀
傅喻安才刚吓晕过去，又被一阵无比熟悉的剧痛疼醒过来。
看到那把插在自己大腿上的长刀，他简直欲哭无泪。
在水云楼时被楚三娘那个小贱人插了好几刀，现如今怎么又来了？
敢不敢换一把刀，换一个位置插？
随后，他便看到那把刀竟真的换了个位置。
裴容与将长刀从傅喻安腿上拔了出来，缓缓移到了傅喻安两腿之间的位置。
傅喻安：“……”
傅喻安浑身僵硬，瞬间几欲崩溃。
“你这儿……废了吗？”裴容与饶有兴致地问。
傅喻安立刻认出了这个声音，就是方才在隔壁的那个声音！
鉴察司首座裴容与，皇帝陛下身边最受信任的秉笔太监。
“说话。”
傅喻安瞳仁震颤，哆嗦道：“没、没……”
“哦。”裴容与轻声沉吟，手腕翻转间刀光掠影，铁牢内陡然响起一声撕破耳膜的惨叫。
傅喻安表情扭曲地护着身下，血水洇红了他的衣袍。
他看着眼前逼近的红袍，顾不得身下的剧痛，不住地往后退。
刀尖拖在地面上，发出刺耳冰冷的刮擦声。
傅喻安转眼退至了墙角，背靠着阴冷潮湿的石墙，退无可退。
“镪”的一声，长刀横在他头顶上方，插进了墙壁。
裴容与俯视着他：“我有几个问题想向你请教，不知你可否坦诚相告？”
傅喻安涕泗横流，强忍身下剧痛捏着嗓子道：“大人请问。”
“你可牵过楚三娘的手？”
傅喻安可没忘记自己是如何被抓进来的，也不知楚三娘那小贱人是如何攀上了这位血修罗活阎王。
他哭着说道：“大人，小人也是听从侯府之人的命令，被逼无奈——”
傅喻安的辩驳声戛然而止，他双目睁圆，惊恐地瞪着牢门处，看着那条碗口粗的赤练蛇钻了进来。
“蛇、蛇啊！”
“嗯，我知道。”裴容与一脸认真地说，“赤练喜欢听人说真话，不喜欢听人说废话，所以……”
裴容与微微一笑，桃花眼迎着狭窄天窗射入的一道光，潋滟生辉。
他又一次问：“你可牵过楚三娘的手？”
傅喻安痛哭流涕：“牵、牵过。”
“哦。”裴容与眸中的光一寸寸被阴暗吞噬，“哪只？”
“啊、啊？”傅喻安哪还记得这个？一时呆愣。
便听得裴容与轻描淡写地说：“罢了，无所谓。”
什么意思？
傅喻安正茫然，眼前刀光一晃……
“啊！！！”
惨叫声惊飞了窗外栖落的鸟群。
傅喻安两只手腕已然变得光秃，他眼睁睁看着掉在地上的两只手被赤练蛇吞进了腹中，身下一股热流刺痛，腥臊难闻的气味弥散开。
裴容与声音散漫，透着微微冷意：“你可抱过她？”
“大人饶命啊大人，小的再也不敢了！”傅喻安泣不成声，狼狈到了极点。
裴容与眉眼凉薄，薄唇唇角微微下压，抬手斩下了傅喻安的双臂。
赤练蛇兴奋地去吞下。
裴容与接着问：“你可亲过她？”
“没！没有！这个真的没有！”傅喻安这一次答得果断干脆。
“你与她可有过鱼水之欢？”
傅喻安有气无力地呜咽：“没有，小人与楚三娘清清白白，真的什么都没有了，饶命啊！”
“清清白白？”
裴容与冷笑，手中刀光闪烁，如同清寒的雪花飞入了阴暗铁牢。
“你不是日日蹲在小宅墙根下与她私会吗？”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中，傅喻安失去了他的膝盖骨。
“你不是对她说尽了甜言蜜语吗？”
又是一声，傅喻安没了舌头，只能呜呜哀嚎。
“你不是教她读书写字吗？”
在失去双手后，双臂也尽数被斩断。
“你不是与她眉目传情吗？”
“你不是拐着她跟你私奔吗？”
“你不是想用醉情香与她春风一度吗？”
眼睛，双腿，鼻子……
每一句问话都伴随着凄惨绝望的嚎叫。
询问的语气从阴冷到愉悦，惨叫的声音也越来越虚弱。
赤练蛇餍足地缠着蛇尾，傅喻安早已不成人形。
裴容与蹲在傅喻安身边说道：“她想要你的命，巧了，我也想。”
说罢，一手甩出长刀，穿透赤练蛇的七寸牢牢钉在地上。
裴容与扫一眼地上所剩无几的残肢，不满地对赤练蛇说道：“你都吃光了我还如何送人？”
……
入夜，宁平侯府。
锦兰园的主屋里照着甄氏的吩咐燃着宁神香。
甄氏靠在引枕上，由辛妈妈揉着额头，精神恹恹。
沈栖梧听甄氏讲完了水云楼里发生的事情，包括楚姮的一些言论。
她略微有些惊讶：“三妹妹竟然也有这样的见识？”
甄氏攒着眉头：“哼！权贵们挥金如土与我有什么相干？那死丫头倒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我好一顿训，一点颜面也不给我留，还让我去规劝侯爷，她当自个儿是什么身份？母仪天下的皇后不成？”
沈栖梧想着楚姮的那些话，有些出神：“她说得倒也没错。”
“你还帮着她说话？”甄氏扶着额头，愈加光火。
“母亲不觉得奇怪吗？您并未找人教三妹妹读书，她自幼生活在砚城那种小地方，由着两个粗鄙的下人养大，她究竟是如何懂得这些？”
沈栖梧目光深沉，带着些许困惑。
“母亲在她手上频频受挫，难道便没有想过？我看三妹妹可不像是母亲从前说的那般软弱无知。
“即便真如母亲所说，三妹妹与裴容与有所牵扯，可裴容与是三年前才出现在盛京意外救了陛下，他自己那时也不过才弱冠之年，全靠着陛下的信任才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地位，他与三妹妹相识又能有多久？”
“短短时日便能将一个孤女调教成如今这般？除非裴容与能通鬼神，给三妹妹换了一个魂魄，但这绝对是无稽之谈。”
沈栖梧站起身，说道：“母亲，您真该好好想想了，我看三妹妹可没有您想的那么简单。”
沈栖梧走后，甄氏越想越觉得心绪不宁。
从前明明一切都尽在掌握，没有出过任何纰漏。
好像，自从把那丫头送给汪公公那夜开始，一切就都脱离了她的掌控。
不知为何，甄氏的脑海中总是回响着沈栖梧的那一句……
“除非裴容与能通鬼神，给三妹妹换了一个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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