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天策将军
丫头如同看疯子一般看着褚云麾。
这人简直像疯狗，见人便扑上来咬，自己跟他根本就不认识。
丫头反驳道：“我家小姐才不会害人！”
褚云麾嗤笑：“你当我耳朵聋吗？我刚才可都听见了，你们要卫杨柳帮你们设套，引人来赌。”
丫头冲他翻了个白眼：“你这人真是蠢，只听了这点片面之词就认定了我家小姐是要害人，那你知不知道，有时候杀人的人未必就是恶人，可能他只是被逼无奈为了自保，可能被杀的那个才是作恶多端咎由自取呢？”
“切，小丫头片子倒是会诡辩。”褚云麾用力戳向丫头的额头，“我会盯着你们的，休想作恶！”
丫头抓住他的手指狠狠咬住。
褚云麾痛得大叫：“臭丫头你松口！”
“哼！”丫头丢开他的手指，剜了他一眼，“你不想让卫娘子做恶事，那你就去找她说，来拦我做什么？”
丫头想起自家小姐在水云楼里教训傅喻安的事，趁着褚云麾没有防备，一脚踹向褚云麾的下身。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家小姐的事，干你屁事！呸！”
丫头打完了，也骂完了，心里发虚，趁着褚云麾弯腰惨叫，抬脚狂奔，一溜烟便跑没了影。
褚云麾扶着墙，脸色铁青：“臭丫头，你给我等着，别让我逮到你！”
……
夜里，兰心照样亲自下厨准备了一桌美食。
楚姮却是看什么都没胃口。
晚食过后，楚姮照例屏退了所有人，教丫头读书习字。
屋中静谧，丫头将白日里在常胜赌坊的事情都说了。
楚姮着实有些惊讶。
褚云麾她之前倒是知道了，是云麾营主将褚长天的独子。
但卫娘子的身份确实出乎她的意料，姓卫啊……
湛卢十七将中的确有一人姓卫，卫琨，玄武营三副将之一。
卫琨似乎的确有一个女儿，但他早年与妻子和离，女儿也随着妻子回了娘家。
卫将军在军中很少提及家人，所以楚姮对他的妻女并不甚了解。
卫娘子说，她的父亲也过世了……
楚姮凝视着摇晃的烛火，声音有些发沉：“丫头，你去唤兰心进来。”
顷刻后，兰心站在了楚姮面前。
楚姮看向她：“你是鉴察司的渡鸦？”
兰心并不隐瞒，含笑承认：“是，奴婢正是在孙善孙公公手下做渡鸦，奴婢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醉红楼的花魁，挽媚。”
“但这个身份不适合出现在姑娘身边，兰心是奴婢幼时爹娘取的名字，挽媚是风尘女子，但兰心是良家子。”
每个人都有自己坚守的过去，楚姮无意探究她是兰心还是挽媚。
“你可知道湛卢军的玄武营副将卫琨是如何死的？”
暖黄色的烛光笼罩在屋内，将三人的影子放大了数倍。
兰心讶然地抬眸，屋顶的影子也随着她的动作而动作。
她没想到楚姮唤她进来竟然是要问这个，暗暗斟酌后，兰心觉得将这些事告诉楚姮也无妨。
“约莫两年前，湛卢军中粮草匮乏，但西南军主帅天策将军薛祈善逼迫湛卢军出兵协助，卫琨将军在行军途中遭遇北朔截杀，为了保住本就不多的粮草，卫琨将军惨死在敌军手下，临死前受尽屈辱，听说……”
兰心微有动容。
楚姮放在桌边的手攥紧，喉间干涩地滚了滚：“如何？”
“听说北朔蛮夷见卫将军誓死守着粮草，便将他羞辱一番后，把他当成军粮分食了。”
“啪嗒”一声，丫头手上的狼毫笔掉到了地上。
丫头忍不住低呼：“他们、他们把卫将军给……”
吃人吗？
就像小姐曾在水云楼说过的，竟然真的会吃人吗？
楚姮抿着唇，久久不语。
直到灯烛燃了过半，她才哑着嗓子开口：“关于薛祈善，你知道多少？”
不知为何，听着楚姮的语气，兰心莫名打了个寒颤。
她将自己所知的情报娓娓道来。
“这位天策将军薛祈善与湛卢军的副帅林湛本是同乡，两人早年一同投军入伍，听闻薛祈善曾为林湛挡过一箭，还将重伤的林湛从战场上背了回来，算是过命的交情。”
“只不过后来林湛投身湛卢军，声名鹊起，薛祈善却始终籍籍无名。”
“但就在三年前，薛祈善去北疆投奔林湛，却意外听到了林湛劝说云麾营主将褚长天谋反，助镇国长公主夺权，褚长天不愿答应，林湛生怕阴谋败露，便亲手杀死了褚长天，薛祈善现身想要阻止，却险些也被林湛杀死。”
“林湛见引来了人，于军中众目睽睽事情败露，便仓惶逃离了军营，自此销声匿迹，但在逃离前却将镇国长公主给他的书信落在了军帐内。”
“薛祈善将书信上交给了秦大将军，证实了镇国长公主想要指使林湛带兵谋反，林湛又的确亲手杀死了褚长天，许多湛卢军将士皆亲眼所见。”
“自那时候，林湛获罪，被夷三族，薛祈善则因功被封为天策将军，组建了西南军。”
“湛卢军许多人都不相信朝廷的定论，心有不服，后来朝廷便将湛卢军拆分，云麾营仍固守北疆，由褚长天的弟弟褚长鸣统领，协助延庆府顾家镇守西北，虎风营和玄武营被派往西南，归天策将军薛祈善管制，龙骧营则被分到了南方抗击水上外敌和水匪。”
“近两年薛祈善军功卓著，颇受重用，可在他手下的虎风营和玄武营却被当做战场上的肉盾，死伤惨烈，就连位列十七将的几位将军也接连战死，就如督主曾经说过的，薛祈善算是用湛卢军数万条人命为他自己积累军功了。”
许是听得越来越多，滔天的愤怒已经化作山海，沉沉地压在楚姮心头，她反倒不那么激动。
楚姮的声音冷得彻骨：“褚长天被林湛杀了，褚长鸣留守西北云麾营，所以褚长天的独子褚云麾是被刻意留在盛京，牵制远在西北的褚长鸣？”
兰心笑了笑，略带着些许嘲讽：“说来也是有趣，薛祈善指证林湛杀了褚长天，倒是成了褚家的恩人，薛祈善对待褚云麾很是亲近。”
“褚云麾因为父亲被林湛所杀，又因着湛卢军这些年风评实在不好，连带着对湛卢军都厌恶上了，就连他的叔叔褚长鸣，也因为执意不肯相信兄长是被林湛所害，与褚云麾叔侄之间生出罅隙。”
楚姮冷冷抬眸：“你是说，褚云麾与薛祈善来往甚密？”
兰心挑眉笑道：“褚长鸣远在西北，薛祈善却常常来盛京，所以薛祈善倒更像是褚云麾的叔叔。”
楚姮顿时全都明白了。
莫说是她，就连丫头听了这半晌，都通透了大半。
丫头骂道：“我就说那褚云麾看起来就很蠢，他这是被薛祈善哄骗了吧？”
(https://www.02shu.com/5037_5037761/43792206.html)
1秒记住02书屋：www.02shu.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02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