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欠债还钱
沈栖梧说的冠冕堂皇，可字字句句都是威胁。
沈栖梧走后，楚姮看着盏中的冷茶，眸光也一点点冷了下来。
“小姐，怎么办？二小姐虽然可恶，可她说得的确没错，她有显赫的外祖家，可是小姐无依无靠，侯爷最后一定会把小姐嫁到秦家的，可是小姐不能嫁呀！”
楚姮原本只是想借着侯府小姐的身份在盛京立足，没想过和沈栖梧这些人过不去。
可树欲静而风不止，有些人偏要跑到她面前来碍她的眼，也着实烦人得很。
看来有些事情她真的要去弄清楚了。
“丫头，去告诉卫娘子，今日我便要见见那两个人，请她安排。”
……
春困秋乏。
甄氏觉得侯爷应当已经拿定主意了，一颗心也几乎落定，安心歇过午后，便梳洗一番去找沈栖梧说话，也好安下沈栖梧的心。
可辛妈妈的心最近却定不下来。
她见甄氏心情好了，没什么事儿，便寻了个机会回到自己的住处。
一进门，问过了在院子里玩耍的小孙儿，得知丈夫何瑞生果然又跑了出去。
辛妈妈火急火燎地跑进屋子，打开箱柜，翻开最底层的妆匣。
这一看，果然，她藏在里头的首饰全都不见了。
“哎呀，这个天杀的！”
丈夫何瑞生是侯爷身边最得力的长随，这些年侯爷身边的旧人都已经换过了，唯独何瑞生一直受器重。
辛妈妈又在甄氏身边得脸，当初被指给了何瑞生，夫妻二人日子过得倒也宽裕，给唯一的儿子谋了差事娶了妻，又生了个小孙儿，这日子是越过越好。
辛妈妈也没什么不知足的，可谁能想到，何瑞生年过不惑，近来却突然像是变了个人，先是和娼门里的小贱人厮混，为了供养那小贱人又跑去赌钱。
前阵子被她抓住，何瑞生指天发誓再也不去倚翠楼，也再不踏进赌坊。
辛妈妈气急败坏，将空无一物的妆匣狠狠砸到地上。
“果然男人的发誓赌咒都不能信！”
辛妈妈轻车熟路地赶到了白门楼街常胜赌坊。
赌坊里人头攒动，生意极为红火。
辛妈妈扒拉着人群找了一圈，却没见着何瑞生。
赌坊里看场子的人走了过来：“哎哎哎，你这妇人，我瞧你半天了，做什么呢？”
辛妈妈终日在侯府见惯了贵人，被这么一吆喝，忍不住皱眉捂了捂鼻子，说道：“我找我家男人。”
“你男人是谁啊？叫什么？”
辛妈妈忍着厌恶说道：“何瑞生，那个杀千刀的最近常来你们这儿，别以为我不知道。”
男人上下打量她：“你是何瑞生家的婆娘？来得正好，正要去找你呢，跟我来吧！”
辛妈妈跟着男人到了帘后，一直入了后院，心中越发惴惴，掉头就要往外走。
可身后已经有人拦住了她的退路。
院里或站或坐着几个痞子无赖，几双眼睛一齐盯着她。
辛妈妈不敢再跑，只得继续跟着往里走。
来到一间屋门前，领路的男人指着屋内说道：“进去吧，你男人就在里头呢！”
进到屋内，辛妈妈一眼便看到了自家男人。
何瑞生趴在地上，被打得鼻青脸肿。
“何瑞生你这个挨千刀的，你不是发誓赌咒说这辈子再也不赌了吗？”
辛妈妈正要扑上去，被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拦住。
单彪手里耍着一把红缨飞刀，笑着说道：“来得正好，连着前些时候的，连本带利，你男人统共欠了赌坊三千两银子，你把这银子还上，我把人交给你。”
辛妈妈一听险些背过气去：“三千两？何瑞生，你说，你当真欠下这么多银子？”
何瑞生心虚，不敢看她。
辛妈妈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哪来这么多银子给你们？要银子没有，你们干脆把这狗东西宰了算了！”
单彪点点头，坐到了椅子上，翘着腿说道：“也成，都听见了吗？往死里打。”
左右听令，抡开了拳脚便往何瑞生身上招呼。
辛妈妈见这帮人心狠手辣，竟是说打就真的打，一时也是变了脸色。
“住手！”辛妈妈大叫。
她说归说，可终究只是气话，何瑞生再混账，毕竟是他儿子的亲爹，总不能真叫打死了。
何瑞生忙爬到辛妈妈面前抱住她的腿：“素娘，你快救救我，素娘，他们真会打死我的！”
“起开！”辛妈妈一脚将何瑞生踢开，又看向单彪，“三千两不是个小数目，这一时半刻我实在拿不出来，可否宽限几日，容我们想想法子？等凑齐了再给您送来。”
单彪很好说话：“成啊，你可以回去凑银子，但你男人得押在这儿。”
辛妈妈想着，三千两实在不是个小数，可事到临头，总得先顾着人命，实在不行，只能回去找夫人说说。
辛妈妈正要答应，却听单彪说道：“按着我这儿的规矩，我就在这儿点上一支香，香燃半寸，我没见着银子，就砍他身上一样东西，每隔半寸砍一刀，香燃尽，我直接捅了他的心窝子，我得先问清楚，赶在我这柱香燃尽前，你能把银子带来吗？”
“什么？”辛妈妈大惊。
何瑞生面如土色，又抱住辛妈妈，生怕她一去就见不到了。
单彪又道：“回不来也无妨，这种男人死了也罢，只是人死了，银子还是得还的，听说你们还有个儿子，哦，还有个小孙子。”
听话听音，这赌坊的人竟是已经将他们的家底摸得一清二楚。
这是在威胁。
辛妈妈可以咬咬牙不顾何瑞生的死活，可是儿子孙子是她的命，万一落到这些人手里，那她也活不成了。
辛妈妈正想着，就听见单彪吩咐手下人：“去侯府的人走了吗？告诉他们一声，小孩子娇嫩，别磕着碰着。”
辛妈妈大叫：“你们要干什么？你们敢？那可是侯府，你们不可能进得去！”
单彪转着红缨飞刀，笑着说：“我们进不去侯府，侯府里头的人能出来就成啊，咱们这些人三教九流都得结识，王侯府邸里的贵人咱们挨不上边，但认识几个下头的朋友还是没问题的。”
辛妈妈有些腿软：“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单彪将飞刀钉在了桌上，站起身说道：“有人想问你们几句话，若答得好，人和银子我都可以不要。”
辛妈妈听见珠帘被人撩开，抬头望过去，便见一袭清冷如月的裙裳从珠帘后款款而出。
她大惊：“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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