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一言九鼎
辛妈妈看眼前阵仗,忽然就反应了过来。
“三小姐,是您故意算计好的?”
她这边才一开口,便听那头何瑞生发出一声惨叫。
单彪用力掰着何瑞生的手指:“原来侯府里头就是这样的规矩,下人可以对着小姐吆五喝六。”
辛妈妈咬咬牙,立刻住了口。
楚姮走到椅子前坐下,说道:“辛妈妈对甄氏忠心耿耿,想撬开你的嘴,总要用些特殊手段,人总是先为着自己的。”
“三小姐这么做就不怕夫人知道?”辛妈妈恶狠狠地瞪着楚姮。
楚姮靠在椅背上,目光淡漠地睨视着她,似笑非笑:“你觉得我怕吗?”
辛妈妈:“……”
辛妈妈顿时哑了口,这位三小姐自打回来,还真是没怕过谁,那可真是怼天怼地,能把人活活气死。
“十八年前甄氏带着沈长风进入侯府,约莫小半年后,辛妈妈被采买入府,一直在甄氏身边伺候,至于你……”
楚姮说着,又将视线移向何瑞生。
“你只比辛妈妈早了两年到沈愈身边,你们夫妻二人深得沈愈和甄兰信任,想来这些年他们做了什么,你们都很清楚,或许有些事还是直接经过了你们的手。”
辛妈妈和何瑞生听得心中忐忑,尤其是听到楚姮直呼侯爷和夫人的名讳,就像是一个上位者提起底下人一般,竟是连半点敬畏都没有。
那对他们这些真正的下人更是不会有什么顾忌。
“奴婢是不会背叛夫人的!”辛妈妈态度决绝。
楚姮没有理会她,直接看向何瑞生:“沈愈为人谨慎,极重声名,很少涉足风月场,但总有几次没有避不过的应酬,我猜这种时候他都会把你带在身边,听闻他几乎不会在烟花之地过夜,那沈愈是在何时何地与楚娘子春风一度,我想你应该会记得。”
何瑞生一时间还未反应过来,楚娘子是谁。
但辛妈妈陡然之间的神情波动,楚姮却是捕捉得一清二楚。
原本只是一个猜测,但看辛妈妈如此,楚姮心中已然确定了六七分。
“楚娘子是我的生母。”
楚姮刚开口提醒何瑞生,便见何瑞生也变了脸色。
“看来你们夫妻二人都记得。”楚姮说道,“那是你们自己交代,还是我逼着你们交代?”
辛妈妈毫不犹豫矢口否认:“奴婢不知道三小姐在说什么?”
何瑞生也是连连摇头:“小人记得是记得,可是小人知道的也就是那点子事,真不知道三小姐要小人说什么?”
单彪冷哼一声,作出一副凶神恶煞的姿态:“楚姑娘,这对贼夫妻不老实,在下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开口。”
连他都看出了这对夫妻言辞躲闪,明显是有问题。
“不必劳烦单当家。”楚姮拔出插在桌上的红缨飞刀,飞刀在手上转动,红缨飞旋如花,竟比单彪耍得还要熟练漂亮。
下一刻,刀影飞掠,众人刚觉眼前一花,便听到何瑞生发出一声惨叫。
辛妈妈心头一紧,只见飞刀插在了何瑞生背后的柱子上,却在何瑞生脸上留下了一道伤痕。
楚姮走过去拔下飞刀,当着何瑞生的面抹去刀尖上的一点血。
“这一次,射手臂如何?”
“啊?”何瑞生刚惊得提起一口气,手臂上便真的传来一阵剧痛,飞刀深深插在他的手臂上。
单彪摁住何瑞生,将飞刀拔了下来递给楚姮,笑道:“楚姑娘好准头,这一手飞刀耍得可比我强多了。”
楚姮捏着飞刀对准何瑞生,从头瞄到脚:“这一次,射哪里好呢?不如,就子孙根吧,然后我再把你们的儿子孙子绑来,既然你们不让我痛快,那我自然也不能让你们如意,礼尚往来,断子绝孙,老而无依,这个回礼,你们以为如何?”
何瑞生夹紧双腿哀嚎起来,叫得惨烈无比。
辛妈妈倒还强撑,厉声道:“三小姐,你不敢!”
楚姮站到她面前,俯视着她,一双漆黑如夜的眸子里盛满了冷意。
“你们不是知道我身后站着裴容与吗?权宦疯狗,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杀几个奴仆下人,有何不敢?”
楚姮转身,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用帕子好整以暇地擦拭飞刀上的血迹。
她道:“甄兰是何性情你我一清二楚,若说她这样的人会帮着明夫人养育女儿,还待沈栖梧掏心挖肺的好,你们信,我可不信。
“当年甄兰与明夫人一同怀孕,一同分娩,偏偏她的孩子一出生就夭折,她还好心地将明夫人的孩子抱去抚养,偏偏几乎是在同时,楚娘子也生下了一个女儿,这未免太过巧合了些。
“镇北侯府的人为人正直,从不恶意揣度他人,又常年不在京中,会被你们做戏蒙蔽,可我见多了阴诡伎俩,偏喜欢将人往恶处想。
“从我进入侯府的第一天起,我便觉出了不对,我本无暇理会这些过往,可有些人非要自找不痛快,实在让我不胜其烦。”
辛妈妈满脸震惊地瞪着楚姮:“你……”
何瑞生的嘴比她更快:“你都知道了?”
楚姮心中最后一丝猜测彻底确定无疑。
“你们在侯府做事,无非也是为了养家糊口,虽说仗着侯府的脸面能得些体面,可说到底终归还是给人为奴为婢,现在我给你们两条路走。”
楚姮将飞刀钉在了桌面上,丢掉带血的帕子。
她说道:“一是你们用全家老小的命向侯府尽忠,等你们死后,我会将你们祖孙三代葬在一起。”
辛妈妈和何瑞生脸色发白。
楚姮接着说:“二嘛,你们帮我做一件事,事成之后我会安排你们离开,必不会让侯府追究你们,你们欠下单当家的三千两银子我替你们还,不仅如此,我会另外再给你们三千两,你们往后寻个地方自己做生意,岂不是强过给人为奴为婢?”
何瑞生眼睛发亮,小心翼翼地瞄向辛妈妈。
辛妈妈暗暗在衣袖下搓着手,良久之后,开口问道:“三小姐说话算话?”
“我楚姮一言九鼎。”
辛妈妈把心一横,拼了!
“好,奴婢愿意照三小姐说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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