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换女
甄氏怒瞪着辛妈妈与何瑞生，脸色铁青：“你们夫妻二人究竟受了何人指使，竟编出这种瞎话？辛妈妈，你跟了我十几年，我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构陷我？”
她深吸了一口气，将语气稍稍放缓：“辛妈妈，你若是受人要挟，不妨说出来，两位老夫人都在这儿，侯爷与我也一定会为你们做主。”
说着，她似有若无地瞥向楚姮的方向，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楚姮冷然：“夫人也说了，辛妈妈是跟了您十几年的老人，府里谁人不知她对您忠心耿耿？若是连她都能被人轻易收买，那整个侯府岂不是都漏成了筛子？”
明老夫人说道：“有道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既然他们夫妻开了这个口，听他们说一说又何妨？”
“侯爷。”甄氏望向默不作声的沈愈。
明老夫人也睨向沈愈，意味深长地道：“莫非贤婿知晓其中内情？”
“哼！亲家这叫什么话？难不成你是想说，我儿子伙同甄氏将两个孩子调换了？两个都是他的女儿，这么做于他又有什么好处？”
沈老夫人一大早等了两个时辰，本就不痛快，此时见明家人一上门便闹出这么荒唐的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对。
沈老夫人又道：“再者说，三丫头不是外室所生吗？又与明氏和甄氏有什么关系？”
“甄兰，你先坐下。”沈愈发号施令，又看向自己的长随何瑞生，“你跟了本侯多年，既然心里藏着事，为何不直接与我说，而是先冒然去见了明老夫人？”
“小、小人是怕侯爷不相信，也怕被夫人知道。”
明寒川温和说道：“姑丈，甄氏代替姑母执掌侯府中馈多年，府中下人皆由她处置，这夫妻二人畏惧甄氏也是难免，且此事事关姑母和表妹，已不仅仅是宁平侯府的事，而是沈明两家之事，我们何不妨先听听其中内情？”
不等沈愈说话，沈老夫人已经厉声喝斥：“你们两个还不快说？若是胆敢胡言乱语半句，侯府绝不轻纵！”
辛妈妈说道：“侯爷，当年夫人和明夫人同时有孕，又同一天分娩，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巧合，明夫人的日子原本要比夫人晚一些，是夫人悄悄给明夫人用了催产的药，这才让两个孩子赶到了同一天，正因为明夫人是早产，所以三小姐才会自幼体弱多病。”
“一派胡言！我自从入了府，处处敬着明姐姐，从不敢有半点疏漏，满府上下谁人不知？我怎么会这么害明姐姐？”
明老夫人对沈愈说道：“贤婿，是你管束你这妾室，还是老身让人堵了她的嘴？”
沈栖梧挨到明老夫人身边：“祖母，这些话未免也太过无稽了，我是您看着长大的，您真的要相信两个下人的话吗？”
明老夫人看着沈栖梧，眼神变得慈和。
她虽然不在盛京长住，可但凡她回京，沈栖梧总会去明家陪着她。
她膝下就只有一儿一女，儿子儿媳生了两个小子，看多了就觉得闹得慌，还是外孙女儿更贴心一些。
她原本还有一个外孙女，她的扶摇，她曾经当做心尖尖一样疼爱，远胜于对两个孙儿。
可是扶摇没了，每每看到栖梧，明老夫人总是会忍不住想起她的扶摇。
明老夫人握着沈栖梧的手，说道：“栖梧，无论最后真相如何，只要你还当我是你外祖母，我对你便会如往日一样疼爱，但这件事必须要弄个明白。”
明老夫人对辛妈妈说道：“不必理会旁人，你接着说。”
辛妈妈这才继续说道：“夫人很顺利地生下了一位小姐，她让奴婢去给明夫人身边的茉娘送了碗茶水，那茶水里是放了药的，等茉娘昏过去后，明夫人也生下了一个女婴，奴婢就照着夫人的吩咐支开其他人，将夫人的女儿抱到了照雪居，充作是明夫人生下的。”
明寒英问道：“那我姑母生下的那个女婴呢？”
辛妈妈道：“夫人担心将那个孩子放在眼皮底下，终有一日会被人看出点什么，便将那个孩子悄悄送去了砚城，交给楚娘子抚养。”
沈愈皱眉，不解地问道：“那楚娘子自己的孩子呢？”
“楚娘子……她压根就没有怀孕，一切都是夫人一早便安排好了的。”
辛妈妈说罢，何瑞生冲着沈愈连磕了三个响头，痛哭流涕：“侯爷，是小的对不住您，那时候夫人给了小的一笔银子，小的一时贪财，在您去应酬的时候，悄悄安排楚娘子到您身边服侍。
“那楚娘子也是夫人提早买通的，她因生了病，在青楼里就是等死的命，夫人答应给她赎身，让她给您的酒水里下了药，其实那晚您和楚娘子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
沈老夫人听得目瞪口呆：“你是说，甄氏故意安排那楚娘子与侯爷过夜，事后又让她假称怀孕骗过侯爷，先将她安排到砚城，等明氏的孩子生了下来，再送去砚城，假称是楚娘子生下的，而甄氏自己的孩子其实根本没有夭折，只是充作了明氏所出？”
事情听起来虽然有些弯弯绕，但在场诸人还是听清楚了。
见何瑞生和辛妈妈都不言语，完全是默认，沈老夫人不可思议地看向甄兰。
“甄氏，他们说的这些可都是真的？”
甄氏一口否认：“不，这都是他们夫妻二人胡言乱语，我没有做过！”
沈老夫人盯着甄氏，一脸的狐疑。
老实说，沈老夫人觉得以甄兰的性子，做出这种事还真是不稀奇。
一直不曾说话的沈长风终于忍不住开口：“父亲，这些都是这两个下人信口开河，母亲是您的枕边人，她是什么性子您还不清楚吗？母亲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也没什么不可能的。”一个轻轻柔柔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了进来。
沈琳琅穿着一袭素裙，鬓边簪着一朵白绢花，迈入了门槛。
“把自己的女儿充作别人的女儿，既成了正室嫡出，又得了镇北侯府这么一个显赫的外祖家做倚仗，还能抱到自己房里养着，却又将别人的女儿送去砚城那种小地方，交由一个风尘女子抚养，没名没分还吃尽了苦头，夫人向来狠毒又自私自利，做出这种事情丝毫不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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