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情报网
马车在宁平侯府门前停下。
楚姮干脆利落，毫不留恋地起身就要下车，被裴容与从身后勾住了腰封将她拽住。
“狼心狗肺的东西。”
楚姮无端端挨了骂，回头看向裴容与：“裴督主要入府喝杯茶吗？”
他裴容与是稀罕沈愈家中的一碗茶吗？
裴容与阴恻恻地冷笑一声：“做了明家的外孙女，你倒是过得轻松自在，别忘了你说过的话。“
楚姮与裴容与说过的话实在不算少了，一时间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一句。
她茫然的表情让裴容与愈发的气不打一处来。
裴容与扯着她的腰封将人拽进了怀里，按着楚姮的脸一通揉搓，似是要将她脸上的茫然生生搓掉。
茫然倒是没有了，楚姮的脸却黑沉了下来。
她拿住裴容与手腕的脉门，冷声道：“有话说话。”
“兵权。”裴容与忍住将楚姮捏死的冲动，说道，“你虽是成了明家的外孙女，可你那舅父镇北侯可是块软硬不吃的倔骨头，你不想入宫，本座可以由着你，但前提是，你得让镇北侯或是缙北军愿意听从你的调派，若是办不到，本座可以先帮你除掉镇北侯这个阻碍。”
楚姮抓着裴容与的脉门警告：“镇北侯是我的亲人，也是大齐的将军，你若敢动他，我虽不想死，可也不介意与你同归于尽。”
看到她如此在意镇北侯，裴容与心中无端的便有些不痛快。
“那你最好别让我等太久。”裴容与将楚姮丢到地上，又说道，“回去提醒明家人一句，小心秦牧。”
目送裴容与的马车离开，楚姮心思沉重，站在侯府门前久久未动。
小心秦牧？
难不成秦牧终于忍不住，要将缙北军变成第二个湛卢军了吗？
楚姮回到宁平侯府，便见院中摆放着供案尚未撤去。
下人们将一抬抬的珍宝绫罗送去府中库房，那些东西上都贴着宫中内库用的明黄条封。
在旁监督的婢女看到楚姮，故意上来给楚姮行礼。
“奴婢见过县主，陛下给二小姐的赏赐太多，挡了县主的道了，还请县主莫怪。”
楚姮自是看清了这婢女趾高气昂的模样，却不在意：“无妨，我走另一条路。”
婢女没有看到预想中的反应，故意夸张地说道：“哎呀，差点忘了，如今不能再称呼二小姐了，要叫明妃娘娘了。”
在凤阳宫时，楚姮早已经认出，那个被裴容与带进去的女子就是沈栖梧。
沈栖梧失去了生母甄氏，父亲沈愈又自私寡情，兄长沈长风也仕途无望。
明家人虽然表示会一如既往对待她，可沈栖梧终究不再是明家真正的外孙女，她的生母又做出那样的事，谁又能保证明家人不会对沈栖梧心存芥蒂？
沈栖梧自幼便是天之骄女，心气极高，她不甘心就此平庸度日，会找上裴容与为她自己争一个前程也不难理解。
而裴容与嘛，楚姮不愿意入宫，破坏了他的计划，他自然要再寻一个替代放到承景帝身边。
丫头瞥了那婢女一眼，小声道：“小姐，二小姐成了明妃，会不会对您不利？”
楚姮说道：“此事不必我操心。”
裴容与既然敢送沈栖梧入宫，那必是有控制沈栖梧的法子。
楚姮只要拴住裴容与，沈栖梧便不足为虑。
回到宁心斋，兰心捧了一壶酒出来。
“姑娘，这是谢太傅家的小姐送来的，说是她自己酿的酒，送来给您尝尝。”
兰心斟了一杯酒，瞬间酒香四溢。
“谢小姐上门来拜访，听说您入宫，她便匆匆忙忙地走了，说是还要急着去响云楼送酒。”
听到“响云楼”的名字，楚姮眸色微动。
兰心是裴容与的人，楚姮暂时还不想让裴容与知道自己与响云楼的关系。
楚姮尝了口酒水，本以为只是绵柔清甜的果酒一类，没想到竟是难得的烈酒。
这谢揽月竟还有一手酿酒的好手艺。
楚姮问道：“谢小姐难不成还做上了卖酒的生意？”
“还真被姑娘说中了，那谢小姐也是有趣，从前在京中跟个纨绔似的四处与人掐架，如今倒是不吵不闹了，堂堂首辅家的千金倒是又抛头露面做起了生意。”
楚姮倒不觉得千金小姐做生意有什么不对，只是……
“谢太傅只怕不会同意。”楚姮嗅着酒香轻声说道。
……
翌日，楚姮到镇北侯府探望母亲明簪雪，顺便提醒明寒川提防秦牧，但没有提及裴容与半个字。
若是明寒川知道此事是出自裴容与的口，只怕未必会相信，还有可能横生枝节。
楚姮与明寒川谈完了话，正巧洛清和那头也要离开，她便亲自送了洛清和出门。
洛清和说道：“夫人体内的蛊虫最好尽快清除。”
“我知道，多谢洛大夫提醒。”
要想让裴容与出手救人，楚姮现在还真没有几分把握。
洛清和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四周，见没什么人，才道：“那边让我转告，他们跟了薛祈善多时，还是没有发现林夫人的踪迹，不过今日薛祈善会去响云楼，鉴察司那边也已经安排妥当，随时可以引蛇出洞。”
楚姮问道：“秦三那边可有消息？”
“秦云霄的伤势见好，已经出来走动了，听闻昨日还去了水云楼。”
洛清和的话音刚落，跟在楚姮身边的丫头忽然说道：“小姐，我知道那秦三公子今日会去响云楼。”
楚姮不禁驻足询问：“你怎么知道？”
丫头杏眼明亮，说道：“我跟着兰心姐姐学的，我跟府里每一个人都处好关系，给他们点甜头，他们又会有别的兄弟姐妹或是亲戚好友在别的府上做下人，这样一来，盛京有什么消息我都能知道。”
楚姮诧异地看着这个丫头。
兰心是鉴察司的渡鸦，最擅搜集情报，没想到这丫头竟也跟着兰心学得这样快。
她这简直是在京中各个府中建立了一张属于自己的情报网。
楚姮早知丫头悟性极高，肯学又不怕吃苦，但丫头的成长速度还是超出了她的预料。
楚姮对丫头赞许地笑了笑：“你做得很好。”
被小姐夸了。
丫头喜滋滋地扬着下巴，随即却又垮了脸：“可是小姐，你给我的银子都被我花没了。”
“回头十倍补给你。”楚姮爽快地承诺，转身对洛清和说道：“既然如此，今日便是最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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